江川楓開車到了警局門口, 兜里的電話又響，他以為是卓云生催他就沒接，誰知鈴音響起來沒完沒了, 他停好車, 拿出手機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 他了一下綠鍵接通“你好”

那邊頓了頓才說話, 是個人的聲音“是江隊嗎？”

江川楓說“你哪位？”

“我姓關”

江川楓抓著手機走進綜合樓“有事嗎？”

關杏紅的聲音有點沙啞“方便見一面嗎？”

江川楓說了聲抱歉, 關杏紅吸了口煙，接著說“江隊，咱們明人不說暗話, 你開個價吧。”

江川楓拿下來手機直接掐斷了。

到了三樓他拿出鑰匙，邊開門邊喊了一聲卓云生, 后者很快過來“老大”，他把手里的幾張紙遞給江川楓“姚剛剛才拿過來的。”

江川楓坐在辦公桌后慢慢的看, 有一份化驗單他覺得很奇怪，竟然是關于一只貓的，他晃了晃手里的紙問卓云生“他們搞什麼？”

卓云生笑了笑“姚剛在王萌萌上費了半天勁統共找到了一發，結果”，他抬抬下“是貓上的，一種布偶貓”，江川楓把白紙拍一邊，了上，煙落家里了, 他拉開屜翻出來一包，撕開紙盒，捻出兩, 仍一給卓云生“這破案子到現在，我們都知道真相，就他媽缺證據。”

卓云生探探，把他面前的A4紙撥了一下“還有一張關于人皮組織的，是從王萌萌的指甲里提取到的，對”，他用手指點了點某一頁 “就這個，如果這里面的DNA跟陳元的對起來，咱就齊活兒了。”

江川楓嚯的一聲站起來“姚剛他們呢？”

卓云生問他“干嗎？”

“我們現在馬上去陳元家里”

卓云生說“已經去了，你臨走時不是把搜捕令留給我了嗎，我讓小林帶他們去了。”

江川楓吐了口氣重新坐下，卓云生現在越來越上道了，好多事，不用他多提醒，他已經能斟酌著辦，這讓江川楓覺得輕松不，他吸了口煙問“吃飯了嗎？”

“我讓食堂大師傅給炒了倆菜，待會兒送過來。”

江川楓點了點頭，這時電話又響，他聽了兩句臉越來越沉，掛斷電話，卓云生問他怎麼了，江川楓說“現在我們這里有多人”

卓云生說“大部分都出去了，也就三四個吧”

江川楓打開最左邊的屜從里面出槍，塞后腰上“通知他們去東影廣場，關杏紅要跑。”

卓云生一陣風似的沖出去“這個死娘們兒。”

到了那里，跟蹤關杏紅的那伙人馬上迎過來，江川楓問“人呢？”

一個姓韓的小伙子說“剛剛，明明見上了一樓廁所，可······就，就活生生不見了，我們也讓服務員進去看過了，沒人，難道”，小伙子抓了抓頭“各個出口都有我們的人守著，難道，跳下去了。”

“跳個屁”，江川楓氣的原地轉了幾圈“車還在嗎？”

“在的，在的”，姓韓的小伙子忙不迭的點頭。

江川楓說“這的八換服過了，現在，網警那邊也在監視，去不了機場火車站，但碼頭那邊······”

卓云生說“我們已經把的個人資料發給云州所有的碼頭了，只要一購票，我們立即就會知道。”

江川楓搖搖頭“這娘們兒太狡猾了，客車站有很多私家車，萬一跟那兒走，這樣”，他看一眼卓云生“通知警，讓他們在海大橋收費站后面設路卡，對過往車輛上面的人員，逐一排查。”

片刻，江川楓又看一眼小韓“聯系公和出租車總站，把關杏紅的個人信息發過去，看看有沒有線索。”

半晌出租車平臺那邊打來電話說，關杏紅在半小時之前乘坐了一輛車牌號為浙L49237的車，但在紅星電子科技那邊下來了，江川楓帶著人馬上朝那邊趕過去。

半道，江川楓的手機響了，他拿出來一看，是關杏紅打來的，他馬上接通，可電話里傳出來的是另一個人尖銳的哭聲，江川楓一下坐直，那邊說“聽到了嗎，江隊？”

江川楓了手指“你別來。”

關杏紅說“你讓盛長林過來”

江川楓問地址，關杏紅說，秋林別墅。

盛長林的手機一直占線，江川楓撥了近四十多分鐘，那邊才接通“哪位？”

江川楓把況跟他說了一下，盛長林沉默著沉默著，就把電話掛了。再打又在占線。

關杏紅說的秋林別墅靠近南沙海灘，掩映在一大片紫楓林中間，離著還有百十米的時候，卓云生拍了下江川楓讓他朝西南方向看，只一眼，江川楓的頭皮就驟然發麻，別墅的頂層臺上站著兩個的，其中一個也就二十多歲，正赤//的被關杏紅揪著頭發，關鍵是，那的好像還懷著孕。

“他/媽的”，卓云生狠狠的罵了一句。

到了跟前，江川楓等人一通狂跑，爬上臺，卓云生幾個掏出槍，對準關杏紅。

江川楓咽了下口水，溫聲道“關士，你聽我說。”

關杏紅冷冷的笑了兩聲“盛長林來不來”

“來，來”，江川楓急著說“你先把人放了。”

“放了？”，關杏紅出食指在面前搖了搖“那就不好玩了”，握著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在手里的那個人的腹部上虛虛的劃了幾下“待會兒，讓你們看一出好戲，盛長林一直想要個兒，我······”，笑著看向江川楓“要不親自剖給他看？”

“別，別”，江川楓后背上出了一層冷汗，他抬了抬右手“關士，請你冷靜”

這時，后有腳步聲響起，江川楓轉看過去，樓梯上走過來兩個人，其中有一個他認識，是高逸明，那麼另一個就是盛長林了。

江川楓走過去攔住他，盛長林蹙眉看他一眼“江隊，你們警察辦事這麼拖拉嗎”，他指了指關杏紅“那就是個瘋子，一槍擊斃不就什麼事兒都沒了。”

江川楓在那一瞬間，突然就明白了，簡聲為何寧可整日在浦和街灌著西北風討生活，也不愿跟他的富豪父親來往，媽的，這就是個人渣。

他忍了忍怒意說“就算是瘋子，那也得由法庭來定的罪。”

盛長林說“那要是傷著何苗怎麼辦，誰負責，你嗎？”

江川楓一把揪起他的領“你現在知道著急了，你母親出事的時候你在哪兒。”，盛長林抬抬下說“此一時彼一時，江隊，那事兒過去了，我現在只關心何苗和肚子里的孩子。”

江川楓努力下去那沖到頭頂的怒火“你他媽給我聽好了，一會兒，關杏紅無論讓你干什麼，你先答應下來，聽到了嗎？”

“要是讓老子下······”

“盛長林”，關杏紅笑著朝這邊喊了一聲，江川楓松開他，走到卓云生那邊側首跟他耳語了幾句。

關杏紅說“你跪下”

盛長林梗著脖子不想跪，關杏紅揪著何苗的頭發，刀尖在鼓起的肚子上，何苗嚇得雙一直抖“長林，求，求求你。”

“你看”，關杏紅咬牙看著何苗的側臉說“小白兔，你就喜歡這樣的，是不是？你什麼來著？”，手里的刀又開始了。

盛長林跪下來“我說，我說，說，你別傷害，小，小鹿”

關杏紅笑了笑“其實，我對你在外面找什麼樣的人，本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手里的錢將來是不是我兒子的，可誰讓你賤呢······非得留下爛種”，右手使了使力，在何苗肚子上的刀尖立即扎了一點進去，帶出一簇花。

“啊······”，何苗大著喊出聲。

盛長林舉起雙手，這才真正害怕了“你，你，讓我做什麼？”

關杏紅說“給盛開轉500萬過去。”

盛長林拿出手機遞給高逸明，片刻，江川楓沖高逸明使了個眼，讓他舉著手機過去給關杏紅看，就在這個檔口，卓云生開了一槍，子彈著關杏紅的頭頂飛出去，打在了斜對面的樹桿上，砰的一聲響，關杏紅一抖，手里的刀子落在了地上，江川楓兩步沖上去，從手里把何苗奪了過來。

把關杏紅帶進警車后，盛長林抻了抻西裝，用手指了一圈江川楓幾人“你們警察局的人辦事都是這麼瞻前顧后的嗎，像關杏紅這樣的社會危險分子，直接殺不就完了”，他看一眼江川楓“就因為你們的拖延，害我損失一大筆錢不說，就連何苗也了驚，如果有什麼閃失，你們哪個能賠的起？”

卓云生揚了揚頭“盛先生，你如果能把你上的某個零部件兒管好，咱們又何必大晚上的跑這兒來吹冷風。”

盛長林咬了咬牙“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你不明白嗎，男人下半爛沒關系，只是別禍及家人，也別給旁人增加額外的負擔。”

盛長林笑了笑“小伙子，就憑你這些話，我完全可以告的你做不警察。”

江川楓本來不屑于耍上功夫的，但實在被這爛人氣夠嗆，他拍了一把盛長林“告是嗎？我正好有檢察院偵查監督的電話，我們的工作是不是失職，反正這一溜”，他抬頭看了一圈周圍“都有監控，而且高清的，他們看了自然就會知道。”

盛長林看了他一會兒，丟下一句你們很好，揚長而去。

江川楓又是一夜沒回家，第二天早上上班后，陶夭去找他，也沒看到人，直到晚上，陶夭八點多鐘開車去他家，才在沙發上見到他，江川楓穿著一件寬寬松松的襯衫，左臂上纏了一圈紗布，憔悴的坐在那兒。

陶夭著腳，鞋也沒來得及穿就跑過去問“怎麼了你？”

江川楓說“抓陳元時出了點事。”

“什麼事？”

江川楓探把煙掐掉“真是魚找魚，蝦找蝦，這混蛋跟關杏紅一樣，手里也拿了把刀，差點傷著沈丹。”

陶夭哼了一聲“可倒頭來怎麼把你給傷了？”

“我拽了一把。”

“英雄救啊。”

江川楓看了兩眼，臉一下變得很冷“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江川楓實在太累了，就算是他已經察覺了陶夭的緒，可他已經沒多余的力氣哄，他往后靠了靠，倚著沙發背閉上眼睛，陶夭一看他這種態度，更來氣了，就別過說了幾句難聽的話。

江川楓聽著聽著，氣聲就了起來，他猛然間抓起旁邊的一只玩狗用力扔了出去，吼道“煩不煩啊你。”，說完，他自己就驚了，陶夭更是，從認識到現在，江川楓從來沒跟說過重話，陶夭一時不了，眼淚一下沖進了眼眶，抓起包，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走出樓道口，被風一吹，陶夭的眼淚立即就下來了，隨便抹了一把，慢慢往大門口走，其實心里也是有一點點后悔的，記掛江川楓那麼晚回來，到底有沒有吃飯，也記掛他上的傷，走出大門，原先的那點醋意，全變了擔心，杵在車旁等，等江川楓給打電話，然后就順臺階下，再回去，可等了很久也沒有等來。

其實也不怨江川楓，他累的腦子已經短路了，陶夭走后，他往沙發上一歪，過手機，機械的了，找到陶夭的號，還沒來得及撥，他就呼呼睡著了。

睡到半夜三點來鐘，他在沙發翻了個，差點滾下來，意識這才慢慢回籠，他想起了跟陶夭吵過的那通莫名其妙的架，心里有點發酸，忽而就念起人家一系列的好來。

說實在的，陶夭對他很不錯，都可以稱得上掏心掏肺了，而且從來不計較得失，他們確定關系后，他上穿的服，從里到外，陶夭買給他的，比他自己三五年買的都多。

而他······，江川楓覺得有點愧，除了一張卡他什麼也沒給人家，而且，那張卡，陶夭最后還是找理由還給他了。

想到這兒，江川楓狠狠拍了下額頭，特別特別后悔，孩子有點小脾氣不是很正常嗎，他是個男人，怎麼就這麼狹隘，怎麼能發脾氣，再說，陶夭不也是因為他才那樣的嗎？可，他看一眼表，太晚了，要道歉也得等明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