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洗好了螃蟹,全部碼在盤在里,肚皮朝上,問江川楓“擱哪兒蒸啊?”
“就——”,江川楓往后閃著,把鍋里炸好的撈出來,接著,朝旁邊一個紅的小電蒸鍋頷了下首“就那個,兩層的,應該夠了。”
陶夭揭開蓋子把螃蟹放進去,忍不住笑“這鍋也是邵隊買的?”
江川楓看一眼“不,這是我買的。”
“你品味跟他也差不多嘛”
江川楓著一塊給陶夭遞過去,陶夭張接了。
“怎麼樣,不?”
“嗯嗯”,陶夭一個勁兒點頭,江川楓嘟囔道“好像,男的都喜歡紅吧。”
陶夭憋不住笑了,男人都喜歡,太嚇人了。
這時外面有人嚎“江大寶,江大寶?”
江川楓趕扔下碗“正愷回來了”,他和陶夭走出廚房肩并著肩站在門口,卓云生幾個也湊了過來,正愷的那個男孩背著一個黑雙肩包,拔的個子,眉眼和江川楓有點像。
和卓云生幾個聊了幾句,一偏頭看到江川楓和一個這麼溫婉漂亮的孩站在一起,沈正愷有點愣,他朝陶夭點個頭,說了聲你好,然后轉向房間里走,江川楓忙顛顛兒的追上去。
沈正愷扔下雙肩包,叉腰了口氣。
“累了吧?”,江川楓問他,“一會兒飯就好。”
“我一會兒跟同學出去打球,不在家吃,舅”,沈正愷臉上帶著笑“要不要我給你點費!我掙錢了。”
“什麼費?”,江川楓愣了下,然后反應過來“哦,你說剛剛,,是我們局剛來的法醫,你別瞎說。”
沈正愷揚揚頭“行,我不瞎說,反正你都三十二了,自己有點數吧。”,收拾完東西,又換了服,沈正愷離開房間,去餐桌旁的小柜子上夠了瓶飲料,卓云生走過來攬著他的肩“年,借一步說話。”
他把沈正愷往玄關那邊帶“我聽,你剛進門時,喊江······什麼來著?”
沈正愷拋著手里的飲料瓶,懶洋洋的說“沒什麼”,卓云生拿出手機,點開某個頁面給他看“我剛買了兩張紅藍大戰的賽票,最前排中間,絕對的靚座兒,可惜我沒時間去看,有沒有興趣?”
沈正愷歪頭看著他,笑了笑“說吧!幾折?”
“什麼折,送你的。”
“不要”,沈正愷掙開他要走。
“等,等等,等等”,卓云生湊在他耳邊嘀咕了兩句,沈正愷怔了兩秒,然后說“算了,我這次就大義滅舅了。”
一會兒,菜上桌了,一伙人圍坐在餐桌旁。
卓云生彎著腰給眾人倒酒,他今天見的穿了一白黑,干凈清爽的像個斯文敗類“那什麼”,他舉杯“咱們謝謝頭兒的盛款待啊。”
“沒什麼謝不謝的。”,江川楓抓著酒杯跟他們了一下,接著招呼兩個姑娘“陶夭,小鹿,你倆多吃點”
江川楓的菜燒得相當不錯,賣相跟味道都好。
簡明吃了幾口魚頭泡餅,說“江隊,你這手藝都能當廚子了,以后,誰嫁給你誰幸福。”
謝遠往里塞了一口魚香“要不,小卷你考慮下,你剛剛不是說,說,江隊他,他,那什麼嗎?”
簡明嚇得低著頭不說話,其他人也怪怪的。
江川楓掃一圈眾人,把目落謝遠臉上“你小子風了吧,小卷兒,男的,我,男的,有病吧你。”
“是說”,卓云生拍了一把謝遠“就咱江隊,一年三百六十五,見天兒洗澡用大胰子,洗完連大寶都不的人能是那個,那個都,花孔雀一樣的。”,陶夭被他的話逗得低著頭笑。
簡明看問題的角度一向跟別人不一樣,他瞪著卓云生“你咋知道,江隊洗澡用胰子?”
“就,就,就憑”,卓云生喝的那張冷白皮上泛著一層紅“頭兒上的那芬芳。”
“你聞了?”,簡明不怕死的問他。
卓云生踢他一腳“滾一邊兒去。”
陶夭看了一眼江川楓,在其他人都快笑了的況下他仍然微垂著頭,淡定的跟那兒挑魚刺,不由嘆,這人確實有當老大的派頭。
這時,鹿婕大著膽子問江川楓“那什麼,江隊,我有個事兒。”
“什麼事兒?”
“我覺得那個舞蹈老師真漂亮的。”,江川楓給和陶夭一人遞過去一只螃蟹“漂不漂亮沒那麼重要,關鍵還是看眼緣吧!”
謝遠看一眼卓云生“你看咱頭兒多涵,不像你,一天到晚就知道惦記漂亮姑娘”
“我,我他媽”,卓云生瞪他一眼“老子今年二十八了,才談過一次,夠純潔的了。”,他一偏頭,陶夭就坐在旁“小陶妹妹,你,談過嗎?”
鹿婕跟著幫腔“哎呀,大家都是同事說說沒事的。”
陶夭臉有點紅,低著頭把耳邊的頭發往后掖了掖“沒,沒有”
桌上瞬間靜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可能覺得有點怪,但都沒出聲,江川楓覺得陶夭這姑娘也太實在了,人家問你,你就說嗎,他清清嗓子,用食指點著卓云生“就是你,一天到晚整這些沒用的,還有,怎麼不穿你原來那皮了?”
卓云生無賴的笑笑“今天這不是正式場合嗎?”
吃完飯,謝遠和卓云生幫著把碗洗了,然后又約著去打網球,簡明也跟去了,鹿婕去找朋友逛商場,最后只剩了陶夭,彎著腰收拾茶幾上的瓜子殼。
一會兒,江川楓泡了一壺茶過來,招呼坐下。
“你這房子······”,陶夭端著茶杯打量周圍。
“局里分的。”
“哦”,陶夭抿了口茶水“還大的。”
“你住哪兒?”
“清華蘭亭”
“呦”,江川楓開玩笑“富人區啊”
“哪有”,陶夭靦腆的說“我六叔給買的,他做點小生意”,江川楓點點頭,過一只貴妃柑,剝開皮遞給,陶夭接過來,揪了一瓣塞里,眼睛亮了亮“真甜。”
“是吧”,江川楓問“看電視嗎?”
陶夭搖頭“我多年都不看電視了,你累不累?”
“為什麼這樣問”
“你累的話,我就回去了。”
“不累。”
江川楓起拎了一桶水過來,他看一眼陶夭“你坐著啊,我拖下地。不然,正愷那小子回來又要嘮叨了。”,陶夭兩下吃完桔子,跑過去非要搶他手里的拖把“我來,我來。”,江川楓掙不過,只好又去拿了一把過來,兩人分頭拖。
江川楓邊干活,邊哼著歌,陶夭覺得他那歌聲還怪好聽的,等拖到他那邊,停下來,拍一下他的肩“唱的什麼?”
“好聽嗎?”
“嗯”
江川楓把拖把一扔,從地上拾起一只空酒瓶子,當話筒放在邊,陶夭有點愣。
江川楓看著“此好像應該有掌聲。”
陶夭笑彎了腰,從來不知道江川楓也會這麼皮。
“愿你三冬暖,愿你春不寒,愿你天黑有燈”,江川楓用他那副迷人的煙嗓子,聲并茂的唱,古風溫的歌詞,卻被他唱出了蒼涼風雨的味道“下雨有傘,愿你善其,愿你遇良人,暖浮余生,有好人相伴。”
陶夭兩手抓著拖把頭,拄著下,看迷了眼,好多事,只是發生在剎那間,但落到心里,便了永恒。
“哎,哎”江川楓瞟一眼“該你了”
“啊”,陶夭回過神來,撓了撓頭發“我,我不,不,不太會,唱不好。”
“就一兩句總行吧,那天在金歌匯連邵云那種一唱歌,調子就跑到太平洋的,都唱了,就你沒有。”
陶夭吸口氣,把拖把抵墻上,拽了拽上角,清清嗓子,你別笑我啊“想把我······”,剛起了個頭,門鈴就響了,陶夭立馬轉朝里。
江川楓過去打開門,是對門的鄰居,給送了些楊梅和枇杷過來,說了會兒話,他關上門轉,見陶夭還在那兒看墻,也不知道有什麼好看的“別面壁了。”,“哦”,陶夭捋捋頭發,看到他手里的東西湊過來“人緣不錯嘛,這是福建楊梅,云州的沒這麼大,也沒這好。”
江川楓把那一小簍枇杷放地上,把楊梅拿去泡上,又拎了個陶瓷大碗過來,陶夭很有眼的跟他蹲在枇杷旁,一塊往外挑“這枇杷長得可真好,但是······”,一本正經的說“樣子好的未必好吃。”
“呦”,江川楓看了看。
陶夭也不知道他呦什麼,繼續給他普及農業知識“你看”,拿起一個,托在手掌里“像這樣上面有孔的,是小鳥啄過的,會很甜。”
“呦”,江川楓又來了這麼一,語氣中三分調侃,七分打趣,陶夭抬頭瞪他,臉上的表好像在問,你呦什麼,江川楓笑笑“你懂的可真多,哎?”,他用食指撥了撥陶夭前額的頭發“你這心靈的窗框還濃的,畫過嗎?”
陶夭一臉懵“什麼窗框?”
江川楓又點了點的眼角“蓋窗戶的嘛”,他把指腹移到眉上。“哦”,陶夭抬手捂在上面,笑的前仰后合,發現,跟這人待一天,笑的比平常一個月的都多。
江川楓了發麻的膝蓋,站起來走去廚房把泡過的楊梅端出來,陶夭為了驗證剛剛自己說過的枇杷理論,專門挑了一個,剝好皮等著他。
一個吐息的功夫,站起來,舉著琵琶往江川楓跟前遞“嘗嘗。”
“是小鳥啾過的?”,江川楓本想騰出一只手,可陶夭掂著腳已經舉到他邊,他只好張叼了,嚼了兩下,他轉個噗噗幾下全吐垃圾桶里“哎呦,核怎麼這麼多。”
陶夭問他“甜不甜。”
江川楓把“好像,還······”,他眨眨眼“沒嘗出來。”
陶夭怕了他胳膊一把“你怎麼這麼糙?”,語氣里有種嗔怪的意思。江川楓呵呵笑了兩聲,朝沙發頷了下首“老爺們嘛,不糙,不就的了。”
陶夭的吃楊梅,江川楓把電視摁開,點到育頻道,正好有球賽,他抱著雙臂興致的看,陶夭把碗朝他那邊推推“你怎麼不吃?”
江川楓瞟一眼“不吃。”
一會兒,樓梯上響起咚咚的跑步聲,江川楓自語道“正愷回來了。”
陶夭張了張“你怎麼知道。”
江川楓懶懶的笑了笑“刑偵隊幾十號人吧,每一個人的腳步聲我都認得,更別說這小子了。”
“包括我嗎?”
江川楓站起來“應······該吧,要不下次試試。”,砸門聲響,陶夭拿起包告辭,江川楓說“怎麼他一來你就走啊”,陶夭開玩笑“不然留你家吃晚飯?”
“行啊”,江川楓真心實意的留“你回去反正也一個人,我這兒也就鍋里再加勺水的事兒。”
陶夭笑笑“不了,下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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