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上）

10月來臨，沈家花園的石榴樹再次碩果滿枝頭，尤其最近時間里悄悄紅了皮。早在上個月的時候，湯貝就預定了最上面的那一個石榴，終于等到它了，急不可耐地讓沈時替摘下來。

可是它真的長得太高了，高高地掛在枝頭，搖搖墜，沈時一米八多的高個子依舊夠不著；沈爸爸就出了一個主意說，可以找一帶有鉤子的桿子站在二樓臺將石榴摘下來。

當然，也可以借助四腳梯。

總之，辦法有很多嘛。

沈時選了最簡單的辦法，讓貝貝爬上自己的肩膀，然后站直子，直接讓老婆手就夠上那顆石榴，親手摘了下來。

……沈爸爸覺得自家兒子就是想讓兒媳婦親自摘下那顆期待了一個月才紅的大石榴，什麼夠不上都是騙人的，明明跳一下就可以夠上了。

季林森找沈爸爸下棋，沈爸爸也請季林森吃石榴，中間季林森把手機里的照片給沈爸爸看：“你看我孫子是不是很像我？”

沈爸爸搖搖頭：“不像，我瞧著更像我們家貝貝一點。”

季林森：“……”

沈爸爸繼續一臉正經：“都說侄子像姑姑，果然沒錯。”

季林森：“……”如果這樣說，也要像他們家子珊啊。

瞧著季林森一臉郁郁，沈爸爸笑開了花，安季林森說：“我跟你開玩笑的……像你像你好了吧。”

“我剛剛的意思是，你家孫子就像我們家貝貝一樣可呢。”

這還差不多……

季林森勉強地嗯了一聲，對這話表示接。如果像貝貝一樣可，的確是一種贊。

然而沒一會，沈爸爸瞧了瞧季林森這副樣子，不解地開口說：“但是長得像你有什麼好的，還是像孩子他媽好一些，這樣長大才是一個男子。”

季林森：……他以后一定要忍住，再也不要過來找沈章平下棋了！

事實，季林森上個月出生的小孫子完全是一脈相承的季家人，不管眉眼鼻子都像極了季柏文，既然孩子像爸爸了，自然也像爺爺。

所以季林森并沒有在他這里臭顯擺，他的孫子真的像他呢；然而心里，沈爸爸也有一同，以及的擔心怕：季林森和老湯可能要一直相互不順眼了。

兩人一塊升級為了爺爺是大好事，卻也非常容易出現爭鋒相對的小事。

然而對于季小朋友來說，他沒有外公，卻有兩個爺爺，一個在S市，一個在周莊。從出生到現在一個月里，季小朋友也得到了很多人的關注和喜，結果大名還沒有，原因是意見太多……加上，爸爸又很挑剔。

不過小名定了。

小名是姑姑給取的，季芒芒，這個芒是可芒果的芒，也是芒萬丈的芒，同時也有“急忙忙”來臨的意思。

原本，季柏文也嫌棄這個小名，他兒子怎麼能那麼娘娘腔的名字，看到給取名的人撇起來的，試著朝兒子了一聲芒芒，結果躺在他懷里的兒子直接睜開了眼睛。

季柏文：……那就芒芒吧。

就當他和舒瑤生了一個芒果吧。想想，還有意思的。

對啊，芒芒多可。

湯貝和季子珊發了一模一樣的朋友圈，曬了同一張三人合照；照片里和季子珊在芒芒的小臉各自親了一口，一塊升級當姑姑了。

想，芒芒一定比哥幸福，雖然沒有外公了，但是他有兩個爺爺兩個，當然，還有兩個姑姑。

可是芒芒脾氣不太好，不到一個月就想盡辦法折騰爸媽了……這是哥的原話，結果被善善一句話給堵回去：“哪不好了，明明跟你小時候一模一樣。”

然后，哥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這段時間，家老湯善善，舒嬸都過來照顧，以至于哥和舒姐姐這里每天都非常熱鬧。

傍晚，和沈時也過去蹭個飯，再折回沈家。

要捐獻骨髓的事，也已經跟家人說明了，因為沈時對善善老湯解釋了捐獻骨髓對沒什麼傷害，善善和老湯就沒有阻攔什麼了。

……畢竟是做好事。

湯貝知道，他們其實并不太想支持，擔心取骨髓對子造傷害，可是就像老湯說的，小時候為了幫助其他小朋友劃傷了小手，他們同樣心疼得要死，但也不能教育，以后不要再幫助別人了。

只能對說一句：不管做任何事，還是要優先考慮自己。

其實，湯貝心里有個想法只有沈時能明白，因為把那個不認識的小男孩做小星星……能接用傳統方式從自己里取骨髓移植給那位不認識的小男孩，并不是有多偉大，而是面對過無能為力的事，也過束手無策的無力。

失去了的小流星，現在可以用這種特別的方式延續這個世上另一個陌生小男孩的生命，對自己也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寬。

所以，沈時才會支持，并幫跟家人解釋。

唯有……哥有些解釋不通。

下個星期就要取骨髓了，哥還是持否定態度，為此還把到他這里勸阻。一邊抱著芒芒哄他睡，一邊擺著臉對說：“如果是外周分離這種捐獻方式我也不攔著你了，傳統骨髓取要打麻藥，麻藥對的影響，沈時是外科醫生，他難道不清楚嗎？”

“可是拔牙都要打麻藥呢。”

季柏文一副對無話可說的樣子，可是他又抱著芒芒沒辦法撒手，不然像以前肯定就一個栗子直接落在頭頂。湯貝也郁悶呢，不管了結婚了，哥都一如既往地管著，現在他自己都當爸爸了，還要管著。

那是因為有人太慣著了！他當然要幫忙管著點……現在只是捐骨髓，以后要捐腎怎麼辦？

湯貝連忙搖頭，骨髓可以再生，腎只有兩個，就算是萬不得已的況，也只會給自己最親的家人。

“比如哥你……”湯貝弱弱地揚起笑臉表示說。

季柏文真想把懷里的親兒子變大芒果砸過去，看到他臉不悅，舒瑤上前接過兒子。湯貝收到舒姐姐向投來的眼神，朝芒芒揮了揮手，快速離開了哥的地盤。

晚上，哥又給沈時打來電話，沈時接通來電的時候，剛吹好頭發從洗手間出來，靠在墻面盯著沈時接完了整通電話。

“好……我會跟說。”沈時掛上了手機，側過向。

“我哥，他還是不同意嗎？”問沈時。

“不，他不僅同意了，還希你不要跟他生氣，關于下午訓斥你的事。”

“真的啊？”有些不相信，笑了笑，“為什麼呢，都不像他了呢。”

沈時想了想，一語道破原因：“應該是你給自己找了一個好嫂嫂吧。”

湯貝：……嗯，沒錯，一定是舒姐姐替跟哥說了什麼，最終哥才理解了。

秋天的夜空，閃爍的星星好像都特別好看。明天就要取骨髓了，湯貝心里還是有些害怕，畢竟這事不像之前個那麼簡單。夜里，和沈時一塊房間的臺看星星，沈時坐躺在懶人沙發，坐靠在他的懷里，上蓋著一條薄薄的毯子。

然后，眼明亮的星星，耳聽沈時沉穩的心跳，心是一片安寧和滿足；

“沈時，前陣子有人問我跟你結婚是一種什麼樣的覺，你想知道我的答案嗎？”低眸問沈時，順便在他懷里翻了個。

“愿聞其詳。”沈時對視。

“就像是每一天都活在偶像劇里。”湯貝轉著烏溜溜的眼眸陳述，面頰居然還有許的。

沈時聽完便低低地笑了，然后用更溫的聲音回答：“這應該是一個……很好的評價吧。”

當然了，他和走婚姻的方式雖然隨，可是和他的生活也是隨心隨意，簡單的模式里不缺理想和真誠。同樣可以說，擁有這樣一份理想的婚姻，才可以去完那麼多想做的事，不是真的有多厲害，而是擁有一個這世上最好的人，他理解支持，還很……寵。

老天給了那麼多，可不能太小氣了，如果有一天老天看那麼小氣，再擺一道怎麼辦。

“如果說我們家有三，你知道分別是什麼嗎？”又問沈時無聊的問題，窩在他懷里更像是貓兒一樣得膩歪。

“貝貝的樣子，心靈，還有……”沈時笑著說，故意逗般。

“不是……”

這可不是的答案，然后對沈時說出了妻子的方答案，“第一，在沈醫生的襯衫里，第二，在沈醫生的笑容里，第三，在沈醫生的眉眼里。”

這是話嗎？

……當然了！

才發現麼!

回應話最好的方式是什麼，沈時已經溫地低下頭吻上了懷里人的，他想告訴，從杉磯認識以來，他眼里也有三，答案是：湯貝貝的語言里，湯貝貝的故事里，湯貝貝的鏡頭里。

噢，所以他和的世界里，真的有好多好的東西……真的像是活在偶像劇里沒有錯了。有時候人生不就是這樣麼，要自己給自己打。

讓日子一點，也讓自己一點。

——

第二天湯貝穿上手服，躺在東院手臺做骨髓取；骨髓是從腰部下面兩側的髂骨取出來，手時間兩小時左右。

全程，沈時陪在旁邊，握著的手。

沒有選擇全麻，做了局部麻醉，所以每次取骨髓都可以到骨針扎進髂骨里的神奇滋味。雖然不痛，卻著實讓有些害怕。

像在承無痛版的滿清酷刑似的。

剛開始害怕的時候，就看著沈時的眼睛，看著看著又怕自己哭起來，撇過頭不去看沈時。

覺看著沈時的眼睛，更想哭了呢。如果真哭起來，多丟臉啊！今天給取骨髓的醫生護士都說特別勇敢，還怎麼好意思當著他們的面眼淚汪汪？

為了轉移自己的緒，還開起玩笑說：“像是被施了暴雨梨花針一樣……終于到被針扎的滋味了。”

表現得這樣輕松，取骨髓的江醫生和護士們都笑了起來；一塊前來觀的胡醫生還給拍了照，左手擋住臉，右手一個勝利的手勢。

從頭到尾，沈時話很。

剛剛不再看沈時的眼睛，就是他眼里那份藏不住的心疼十分的心。終于，在大家有意緩解的輕松氣氛里，江醫生從里取了足夠的骨髓。

然后，裝進一個特定的保存里。

后面，這份從取出來的骨髓會空運到那位小男孩所在的醫院，接著移植到他的里……

希，從的造干細胞都是優秀的小兵小將，每一個都有著最好的更新和分化能力，等移植功之后，替那位急髄系白病的小男孩制造出全新的。

骨髓捐獻之后，繼續留在東院觀察，沒有任何不適；尤其晚上喝了一大碗老湯給燉的補湯，覺又生龍活虎了。

夜里興得難以眠。

胡醫生把捐獻骨髓時拍下的照片發到MDT科室的群里，一塊鏡的人還有沈時。看到照片的黃醫生他們紛紛發表慨：“還是……沈醫生看起來更令人心疼啊。”

湯貝：“……”

被扎針取骨髓的人不是嗎？

可是，這張照片里，沈時凝視著的眼神，看的時候心口也是一陣酸麻，還有著說不出的和甜。

上個星期，哥還說沈時一點都不心疼；從頭到尾，沈時只是支持的意愿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