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應打著陪蘇盈袖的旗號又在蘇家留宿了。
蘇盈袖問他:“你不回家真的沒關系嗎?”
“沒事, 我更擔心你。”許應手的頭,“枝枝太欺負人了,我得教訓教訓。”
一副跟同仇敵愾的模樣,蘇盈袖抿著, 不知道為什麼覺得有些好笑。
開門進屋, 大橙子照舊蹲在換鞋凳上守著, 它已經越來越胖了,但還是像小時候那樣, 喜歡從鞋凳上跳起來要人抱。
許應將它抱進懷里, 它的貓頭,哄了它幾句,轉去看蘇盈枝。
蘇盈袖進門的時候,蘇盈枝就已經跑過來, 殷勤地給拿拖鞋, 嬉皮笑臉地問:“姐你回來啦, 肯定累了吧?”
蘇盈袖沒搭理,連忙倒杯水端過去,“快喝口水潤潤嗓子。”
見蘇盈袖接了水杯, 又忙笑著問:“你們吃晚飯了麼, 我煮了蔥油撈面, 要不要吃?姐,我記得你很喜歡的,吃一碗吧?你那麼瘦,肯定是太累了。”
“……我們吃過了。”蘇盈袖被說得有些繃不住臉,沉默半晌,應了句。
蘇盈枝撓撓頭,哦了聲, 也沉默片刻,然后問:“姐你累不累,我給你打盆水泡泡腳歇會兒?”
蘇盈袖眼睛眨了一下,“……還沒洗澡泡什麼腳。”
“啊……也是哈哈哈,那就等會兒、等會兒……”蘇盈枝又撓撓頭,揪了兩頭發,然后看看周圍,“對了,姐,我今天把家里衛生都打掃好了,你看看還滿意不?”
“好的。”蘇盈袖眼睛也不抬,手把抱枕拿過來,抱在懷里,“說吧,你這是想干什麼。”
蘇盈枝一屁在旁坐下,是抱住的肩膀,“姐,好姐姐,你饒了我吧,我知道錯了的,再不沖了,下次什麼事也都不瞞著你麼?姐~”
把頭靠在蘇盈枝的肩膀上撒著,“我以后什麼都聽你的,行不行?要不然我馬上跟林修分手?你別生氣了,那麼好看的人生氣做什麼呢,有損你的貌哇——”
許應抱著大橙子在一旁玩拋高高的游戲,耳朵支起來仔細聽蘇盈枝說了什麼,咦,這句好聽,說不定以后用得上,記下來記下來。
“你給我灌迷魂湯。”蘇盈袖一把將人從自己肩膀上拍起,哼了聲,“你舍得?要真舍得,就不會瞞著我了。”
蘇盈枝頓時就不吭聲了。
蘇盈袖見狀又哼了聲,“的事勉強不了,我也懶得管你了,隨你高興吧。”
說完就甩手起回房了,蘇盈枝跟在后,“姐,我知道錯了嘛,姐——”
回應的是嘭的一聲關門聲,都差點把的鼻梁都撞癟,吃了閉門羹,只好怏怏地轉走回客廳。
看見許應還在逗貓,忍不住抱怨,“姐夫!你也不幫幫我!”
許應聞言停下逗貓的作,任由逗貓棒被大橙子搶走,然后斜睨一眼蘇盈枝,冷笑道:“我不幫你?要不是我幫你說好話,你姐早揍你了信不信,還是老老實實哄幾天人吧,安分點,心急還想吃熱豆腐,怎麼的,當你姐真沒脾氣一天就把這事兒過了啊?”
被他兌一通,蘇盈枝更沮喪了,噘著,懊悔地往沙發上一坐,哀嚎起來:“這要怎麼辦啊?!我覺我哄不好啊......”
“你要有信心,相信自己可以的。”許應隨便回了一句然后也推開門進了臥室,門一關,就將蘇盈枝幽怨的目給擋在了外面。
一進臥室,就看見蘇盈袖正盤坐在床上看手機,膝蓋上放著本攤開的書,一旁放著平板電腦,電腦里正放著一部懸疑劇。
許應坐下來看起電視劇來,看了一會兒又扭頭問在做什麼,說在和楊樂樂聊天,說著湊過來問:“明天吃蛋糕好不好?”
邊說話邊用手抓住自己的腳丫,晃了晃子,有點撒的意思,一點都不像還在生氣的樣子。
許應知道其實已經在慢慢氣消了,于是心一放松,和開起玩笑來,“吃蛋糕?熱量那麼高,不怕變胖?”
“胡說,枝枝都說我瘦,吃點蛋糕能胖到哪里去。”撇撇,一副你騙我的姿態。
許應頓時就笑起來,“合著人家跟你求了那麼久饒,你就記住人家說你瘦了?”
蘇盈袖眨眨眼,哼了聲,“......我夸你英俊瀟灑你會不會不記得?”
許應這下是真的忍不住笑出聲來,邊笑倒在床上,邊手去拉,將拉過來趴在自己上,跟咬耳朵,“你告訴我,枝枝要怎麼做你才能原諒?你跟我說,我不告訴。”
“真的?”蘇盈袖用手指點著他的口,歪著頭朝他一咧,皮笑不笑的,“我不信,你現在已經是的智囊團了,別以為我不知道。”
“我這是為了家庭和睦。”許應大言不慚,“主要是怕那倆兔崽子把你氣壞了,我們阿盈這麼好看,要是氣出皺紋可就得不償失了。”
蘇盈袖哼了聲,“是兔崽子,我是什麼,大兔子?”
哎呀,蘇醫生怎麼這麼護短,罵就可以,別人罵不行,許應腹誹,手住的耳朵往兩邊一拉,“你是兔仙兒。”
說完自己就先撐不住笑起來,腔傳出的共鳴震得蘇盈袖臉都紅了。
撐著許應的口坐起來,在他旁邊盤著坐好,自言自語似的道:“周末做什麼好呢?大橙子好久沒洗澡了,不如幫它洗一下澡?”
許應目一閃,笑得更厲害了,又手把拉過來,“周末陪我好不好?”
“陪你做什麼?”蘇盈袖翻個白眼,“你多大了還要人陪,丟不丟人?”
“這有什麼丟人的。”許應彎起脖子,在臉上親了一下,然后抱著的背,溫聲解釋道,“韓晶的電影要上映了,周六晚上是首映禮,我讓給兩張票,咱們一起去看?”
原來是這樣,蘇盈袖點點頭,扭頭看看時間,九點多了,“我去洗澡。”
半個小時后洗完澡回來,換許應去,等他回來已經又過了半個小時,他剛進門,又退出去,“我去給你熱牛。”
借著熱牛的功夫,他抱起跳到餐椅上張的大橙子,“你這麼喜歡去看人洗澡,媽媽說周末該給你洗澡了,高興不高興?”
說著聲音又微微提高些許,“哎呀,要是有人能幫幫媽媽,肯定會很高興的。”
蘇盈枝的目頓時一閃,剛要搭腔,就聽見蘇盈袖臥室門開了,站在門口,重重咳了兩聲。
客廳里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噤聲,許應反應得快些,回過神來,一把將大橙子抱起來面向,“阿盈,我給大橙子蒸了和五顆青口貝,夠麼?”
“你小心它吃撐了。”蘇盈袖淡淡應了聲,又掃一眼蘇盈枝。
說完就轉又回臥室了,聽見房門關上的聲音,蘇盈枝跟許應都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
給蘇盈袖的牛熱好了,許應把杯子端出來,又把蒸鍋里的大橙子的宵夜拿出來,一邊晾涼一邊用廚房剪刀剪小塊的。
大橙子乖巧地蹲在他腳邊,兩只小手手并排在一起,用尾圈著,抬起臉來,喵嗚喵嗚個不停,十足一個話癆。
許應有心的跟它搭話,“崽啊,你吃得完麼,好像有點多。”
大橙子:“昂——”可以的可以的搞快點!
許應:“聞著味道不錯,我幫你嘗嘗……嘖,好吃的,你比我吃得都好。”
大橙子:“嗷——啊——”貓的東西你都吃你還是人嗎!!!
它一邊一邊出一只爪子,想抓他,又不太敢,最后只敢輕輕拉一下他的,嗚嗚兩聲。
許應把它的宵夜弄好,了聲蘇盈枝:“枝枝,來,帶大橙子吃宵夜去。”
蘇盈枝跑過來,端過盤子,大橙子就毫不猶豫地丟下它爹,跟著小姨媽屁顛屁顛地跑了。
牛已經放至半溫,許應洗了手,端著牛杯就回了臥室,蘇盈袖還在看電視劇,可能正看到張,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無意識地咬著手指尖,模樣認真極了。
“阿盈。”許應覺得好笑,了一聲,然后把牛往邊一送,“都這麼晚了,快喝了好睡覺。”
蘇盈袖扭頭看看床頭柜上的鬧鐘,有些揶揄的著他,“晚了?才十一點不到,哪里晚了?”
“……我說晚了就是晚了,你趕的。”許應被問得有些回答不上來,干脆就開始強詞奪理。
蘇盈袖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順從的把牛喝了,然后去漱口,剛回來,就被這人拖著往床上倒去。
電視劇早就關了,平板電腦被他放到了書桌上,床上被子已經有些,陷進的被褥里,看見燈籠罩下他的眉眼閃著溫和專注。
不知道為什麼就害起來,覺得整個人都僵了,腳趾頭都蜷一團,輕輕抖著。
推推他的心口,“……關、關燈。”
“我想看看你。”許應笑著,一手撐在床上,一手握住的手腕,聲音堅定又充滿,“阿盈,讓我好好看看你,嗯?”
這有什麼好看的,大家都是人,蘇盈袖臉紅,用力搖搖頭以示拒絕,但許應卻當做沒看見,兀自點頭道:“好,你同意了,阿盈真好。”
蘇盈袖:“……”我剛才是回答了個寂寞???
夜深沉,臥室燈通明,將每一寸都照得纖毫畢現,許應摟住的背翻了個,位置瞬間顛倒,他扣著的腰,仰著布滿紅暈的臉孔,興,又得意。
看啊,這就是他的人,麗,無一不致完,仿佛造主最完的作品。
完到他心甘愿匍匐于前,為赴湯蹈火,為肝腦涂地。
蘇盈袖在這片汪洋大海里沉沉浮浮,連什麼時候結束都不知道,只知道一睜眼,就已經是早上七點。
匆匆忙忙趕去上班,和林護長面,彼此都不提兩個小的那件事,像是已經有了默契,讓他們順其自然。
早上有主任大查房,查完婦科查產科,一群人像跟著老大出巡的小兵,在幾個病區里轉來轉去,查完房已經快十點了。
又匆匆忙忙出醫囑,補病歷,然后去手室。
昨天錄了視頻的17床,安排在上午最后一臺做剖腹產,蘇盈袖主刀,前況良好,以為不會有問題,還跟宋寧討論了兩句中午吃什麼。
沒想到變故會突然發生,都剖完了,正在合,產婦突然開始變得煩躁,宋寧之前就遇到過類似的況,見狀心里一突,喊了聲:“袖袖姐,有況!”
蘇盈袖連忙過來查看,產婦況急轉直下,很快就出現了典型的的羊水栓塞癥狀,先是出現呼吸衰竭,對癥理后進第二階段,出現以子宮出為主的全出征象。
手臺邊圍滿了麻醉醫生、新生兒科醫生和產科醫生,唐主任下來指導搶救,“不行,這出無法控制,再拖下去沒意義了,準備切除子宮!”
子宮切除以后,出很快就被止住,蘇盈袖看著到都是的紅的紗塊,忽然想起昨天說要錄視頻時跟說的話。
生了兒,如果發生危險,要切除子宮,他們是不會簽字的。
當時蘇盈袖還覺得可能杞人憂天,沒想到現實卻是一語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人總算是救回來了,送到ICU去觀察,蘇盈袖拖著疲憊的子回到辦公室理后續工作。
到了下午三四點,辦公室外響起一陣喧嘩,“……你們是殺人犯!誰給我兒媳婦做的手,給老娘滾出來!”
媽媽去世之後,繼父看我的眼神一天比一天不一樣。多少年之後,我想起來小時候的這段過往,都忍不住躲在牆角,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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