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回

歸究底還是個沒長大的小丫頭，不過，江東還是希發洩出來，之前那麼懂事的又安，不是，不過才二十五的丫頭，他們是不是讓承的太多。

江東心裡又酸又疼，張開手臂想把擁在懷裡，又不遲疑起來，這樣是不是太不仗義了，江東的手抬在半空很久，最終頹然落下。

又安哭著哭著，自己都覺沒意思起來，哭的，江東別說勸，連迴避都不懂，就這麼看著哭，哭到後來，又安自己都有點哭不下去了，也終於明白，就是再哭也沒用，不會有家老男人來哄，更不會有人心疼，疼哄的人都死了，先是爸爸，然後是周自橫。

又安抹抹眼淚，扭回去，匡噹一聲甩上門，撲在床上覺得很冷，即使暖氣充足，依然覺冷的刺骨，但還是睡了過去，並且做了夢，夢見周自橫回來了，親著紅紅的眼睛心疼的問：「媳婦兒，誰欺負你了？」

江東輕輕推門進來，立在床邊看了很久，終於睡著了，小小的子在厚厚的棉被裡，只出一張小臉在外面，臉有些白，眼睛閉著，羽般的眼睫在壁燈和的線下，閃爍著晶亮的水澤，順著臉頰蜿蜒而下是狼狽的淚痕，小委屈的癟著，還有些輕微的哽咽，像個了委屈的孩子，有幾縷調皮的碎發黏在臉頰邊上。

江東微微彎腰，輕輕把碎發撥開，手指不經意劃過的，電般的收了回來，轉迅速走了出去，闔上門，不微微苦笑，自己的定力不過如此而已。

又安是被臉上 濡的弄醒的，一睜開眼就對上橫橫的一張貓臉，橫橫臥在枕頭邊上，出刺刺 濡的小舌頭一下一下的臉，一下，喵嗚一聲，彷彿控訴什麼。

上次的惡**件之後，大約嚇壞了橫橫，好幾天它都不吃東西，也不，就在貓窩裡，又安只得把它送到了寵醫院去住院治療，這一陣子都生無可，哪兒還會顧到它，這會兒看見它，才想起來忘了接它回來。

想到一家三口，了一個，眼眶不一熱，撓了撓它絨絨的下：「橫橫，你爸爸丟下咱們娘倆走了，以後就剩下你跟我相依為命了，怎麼辦？」「喵嗚……」小貓了一聲，舌頭來的眼淚。

臥室門從外面推開，江東一進來就看到小貓對著又安的臉又親又，幾步走過來提溜起它的後脖頸，喵嗚……喵嗚……小貓都淒慘無比，眼看著又安。

又安急忙道：「你放開它，這樣它不舒服。」江東看了看小貓，嚴肅的道：「你知道它上有多細菌嗎？」走到門邊直接把橫橫丟了出去，啪一聲甩上門。

又安愕然，忽然想起，貌似家老男人也不喜歡橫橫，只要周自橫一回來，小傢伙就分外會看眼的躲在貓窩裡，連頭都不敢出來，又安不臉一暗。

江東看看腕表：「已經八點了，即使不上班，作息也該保持規律，給你十分鐘洗漱時間，然後下樓吃早餐。」說完，不等又安反應轉出去了。

其實又安一點都不明白，自己怎麼會跟江東跑到了一個屋簷下，如果可以，恨不得這輩子都別跟他有接，可這男人偏偏喜歡多管閒事，尤其的閒事。

又安請假了，不想上班，不想跟人打道，覺得，自己的人生從周自橫死的那一刻，就畫上了休止符，可也再沒勇氣自殺，覺得，江東說的對，死了恐怕也見不到家老男人。

又安洗漱完了下樓，看見廚房裡忙碌的背影，有片刻恍惚，這個場景悉的讓產生了錯覺，不自覺走過去，立在廚房外，怔怔看著江東的背影發呆。

江東穿著軍，上也是軍裝襯，襯的袖子挽到手肘，又安的角度，能看見他小半個側，領口的扣子解開了幾顆，鬆鬆的，有幾分居家的慵懶隨意，一樣的寸長頭髮，甚至一樣的高度和材，站在廚房裡，跟又安腦子裡的影像幾乎完全重合。

江東把稀飯盛在大碗裡，回頭就發現，又安直直著自己，紅腫的大眼睛裡淚宛然，江東暗暗歎口氣，他從來不知道，這丫頭原來這麼哭，在他面前的又安倔強強的像一堵石頭牆，把他所有好意擋在牆外。

顯然，周自橫跟前的是不一樣的，有著小人的和脆弱，可是扮演這種角，令江東鬱悶又酸。

江東把稀飯遞給，聲命令：「把這個端到桌子上。」又安機械的接過大碗，有些失魂落魄的轉，剛走到餐桌前手一，一大碗稀飯嘩啦一聲摔在地上。

江東嚇了一跳，急忙衝過來，一手就把抱到桌子上，迅速把的子拽下來，腳背上有一大片紅紅的燙傷，別的地方還好。

江東黑著臉問：「藥箱在哪兒？」又安搖搖頭：「這些東西都是自橫放的。」江東轉拿巾裹了些冰塊過來，讓按著先止疼，自己去找藥箱。

又安怔怔著地板上的稀飯漬發呆，江東找到了藥箱，拿出燙傷藥膏給又安藥，真的很疼，把裹著冰塊的巾移開之後，那種火辣辣的疼，都有點鑽心，又安最怕疼，尤其嫁給周自橫之後，更是一點兒疼都不住。

周叔叔給上藥的時候，總是很小心，很小心，喜歡看他那麼小心的對，那時候，會覺得，自己被這個男人珍視著很幸福，所以，自己著自己，有一點疼就表現出十分來，讓周叔叔心疼，人總是會使喚這樣的小計謀，又安也一樣，而現在，真的很疼，給上藥的，再也不是可以肆意撒的周叔叔，他是江東，冷心冷腸的江東。

又安咬著忍著，心裡覺得萬分委屈，想哭又覺得丟臉，尤其在江東面前……江東上藥的速度比周自橫快多了，一點兒磨嘰都沒有，三兩下就上好藥膏，裹了起來，雖然很疼，但疼的時間相當短。

上好藥，江東把抱到椅子上，找東西收拾地上的碎瓷和稀飯，又安怔怔看著他發呆，從來不知道，江東還能幹這些，在印象裡，江東總是高高在上的，不張則以，張就是說教，可現在的江東，雖然一張臉依然又黑又沉，卻沒數落一句，收拾起這些家常的事兒，練又自然。

江東收拾好了，看了看又安，稀飯是泡湯了，給沖了一碗燕麥粥端出來，配上花卷和鹹菜，這頓早餐也說的過去。

又安吃的很，吃了半個花卷就想放下，江東頭也沒抬的命令：「把花卷吃完。」並且把手裡剝好的蛋放在眼前的碟子裡：「蛋也吃了。」

又安真沒力氣跟江東再吵，最省事兒的法子，就是按照他的命令來，又安聽話的吃了花卷和蛋，忽然聽見喵嗚一聲，又安低頭，腳邊上可憐兮兮著的橫橫。

又安彎腰把它抱起來：「橫橫也了是嗎？」江東拿筷子的手一頓，盯著那隻貓看了一會兒，這隻貓是寵醫院一早送過來的，江東還真沒想到，周自橫還有閒逸致養貓，雖然這隻貓的確長得很漂亮，可畢竟是個麻煩。

又安抱著橫橫，看了看自己的腳，腳剛到地板，就聽到江東的聲音：「想做什麼？」又安看了看廚房上面的櫃子：「橫橫了，那上面有貓罐頭，還得給它準備貓砂。」江東兩道又又黑的眉皺了起來，不過還是站起來，去拿貓罐頭，並且準備了貓砂。

吃了飯，江東把又安抱到客廳窗邊的休閒椅上坐著，小貓自發的在懷裡，他自己開始裡外上下的收拾屋子，雖然有些不應該，可江東忽然覺得心好起來。

今天的天氣很好，從落地窗照進來落在上暖暖熱熱的舒服，又安愣愣著窗外發呆，車流人海，參差林立的高樓大廈，這座城市千年如一日的喧囂，而卻覺得淒涼又孤單，邊了一個人，覺得，這座城市都彷彿跟無關了。

佳琪進來的時候是江東開的門，佳琪忽然就想起天周自橫住院那天，自己起的念頭，當時真沒想到那樣荒唐的念頭會真。

江東拿了車鑰匙在手裡對佳琪說：「我大約需要兩個小時，這段時間麻煩你照顧又安。」佳琪點點頭，江東看了又安一眼，就出去了。

佳琪走過來喊了兩聲，又安才有反應，抬起頭：「佳琪你來了……」佳琪不歎了口氣，從周自橫的死訊傳來，整個葬禮到現在，又安都像一尊去靈魂的娃娃一樣，人還在，魂兒卻沒了。

有時想想，上帝真不厚道，給了又拿走還不如不給，又安的父親如此，現在周自橫也一樣，佳琪的目落在的手腕上，纖細的手腕上還裹著紗布。

佳琪從來沒想過又安會選擇自殺，佳琪更忘不了，趕到醫院時，江東當時的神，那麼恐懼的絕在江東上出現，令人不忍。

當時佳琪甚至有種覺，又安如果沒救過來，江東說不定也支撐不下去了，江東的太忍，不厚道的想，或許這是上帝賜予的機會，不管如何，江東終於能名正言順守著又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