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意外的,吹了一晚上冷風的人第二天就病倒了,還是發燒鼻塞嗓子疼一樣都不缺的重冒。
稍稍一,全上下都疼。
林燭一個人單慣了,沒什麼照顧人的經驗,聞希又不肯去醫院,拗不過,林燭只好由著混混沌沌在床上躺了一整天。
快傍晚的時候,聞希的燒還沒退下來。
林燭原本要去“清荷”,但放心不下聞希一個人在家,只好和酒吧那邊的經理請了假。
站在聞希床邊,有點茫然,聞希這個樣子拖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趙一愷的電話就是這個時候打進來的。
“林燭,你今天要去上班吧?這個時間下班高峰期,我剛好在你家樓下就順路送你過去吧。”
前晚在酒吧除了和聞希換了聯系方式,趙一愷順道也要了林燭的電話,林燭當時沒當回事,也就給了他。
可是從昨天到今天,趙一愷逮著空就給發微信,這會兒電話都打上了。
林燭不是不知道趙一愷的意思,無非就是看上了,擱以前倒是不在意這些,談著玩玩也不是不行。可是趙一愷看起來就不是那種玩得起的人,而且知道聞希對江礪認了真,趙一愷又和江礪關系那麼好,要是以后真把趙一愷傷到了,林燭夾在中間豈不是很難做人。
林燭心里煩躁,“我今天不去上班了。”
“你怎麼了?不舒服嗎?”趙一愷字里行間都是關切。
“沒事,聞希病了我要照顧。”林燭頓了下,還是選擇和趙一愷說明白,“我習慣了自己去上班,所以以后你也不用特意來接送我。”
“那……”趙一愷明顯還想說點什麼。
但林燭卻沒給他半分機會,打斷他,說:“我和你想的不一樣,我們也不合適。”
掛了電話,林燭緩了兩口氣。
其實有點歉意,畢竟趙一愷一看就是個經歷空白的純小年,而卻毫不留地拒絕了純小年的示好。
不過這種事,斷得越早斷得越干脆,對雙方的影響就越小。
將趙一愷的事拋到一邊,林燭哄了聞希好半天,才把從被子里起來,吃了幾顆冒藥。
趙一愷在林燭樓下站了會兒。
他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喜歡個姑娘,還沒來得及撞出一點火花,就被人家姑娘掐斷在了搖籃里。
心里難,了江礪出來喝酒。
天剛夜,兩個大男人就面對面坐在了路邊大排檔里,趙一愷豪氣地招呼老板:“這里先開兩件酒。”
江礪睨了他一眼,“你明天不想上班了?”
趙一愷沮喪地將腦袋擱在桌子上,聲音沒打采的:“我失了,礪哥你必須陪我喝。”
江礪想了下,問他:“聞希那閨?”
“你怎麼知道?”趙一愷記得自己分明還沒給江礪說過這事兒。
江礪哼笑:“那晚上你眼睛都恨不得別人上了,是個不瞎的都看得出來。”
老板很快上了兩件啤酒,一一開了瓶蓋,趙一愷哀嚎一聲,拿起一瓶酒對吹,“礪哥你說說,我長得有這麼磕磣嗎?人姑娘連個讓我送去上班的機會都不給。”
江礪也拿了瓶酒,和趙一愷了下,安道:“萬一人家真有事呢?”
“林燭說要照顧聞希小姐姐。”趙一愷沒打采的,“可是明明前天看到聞希小姐姐時還活蹦跳的,怎麼可能轉眼就生病。”
趙一愷認定了林燭就是找理由搪塞他。
聽到趙一愷的話,江礪眸沉了沉,趙一愷不知道,但是他是親眼看到聞希昨晚穿著件衛吹了一晚上冷風的,今天生病也并不奇怪。
只是不知道那姑娘病得嚴不嚴重。
趙一愷還在絮絮叨叨地傾訴:“而且林燭還說了我們不合適,了解過我嘛就說我們不合適,講不講點道理了。”
江礪拍了拍他的肩榜。
整整一晚上,基本都是趙一愷在說,三句不離林燭,偶爾再提上一聞希和江礪。江礪知道他只是想傾訴,也不多說,安靜地陪著他喝酒。
喝到最后,趙一愷滿酒氣地將啤酒瓶狠狠往桌上一撂,拍著桌子跟江礪說:“礪哥我和你講,合不合適林燭說了不算,我要讓知道我趙一愷有多適合做男朋友。”
江礪笑笑,喝掉了最后一口酒。
兩件酒,兩個人喝得一瓶不剩。
結了賬,江礪送已經快要不省人事的趙一愷回家,從林燭家小區外經過的時候,突然就想到了趙一愷先前說的聞希生病的事。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時不時就會想起那個總是喜歡用漉漉的星眸著人的姑娘。
站在路邊了支煙,江礪從出手機。
和聞希的微信聊天界面里,除了加好友時的一條系統提示消息,就是昨晚一點多聞希發的一個晚安的表包。
他作息還算規律,那個時候早睡了,今早看到時也就懶得回了。
江礪有點想不通,聞希看起來那麼明一姑娘,怎麼就給自己起了個“哦”的微信昵稱,頭像也是個看上去冷冷清清的彎月。
盯著頭像看了幾秒,江礪發了條消息過去。
也不知道是睡了一天起了作用,還是被林燭著吃下去的冒藥起了作用,晚上的時候聞希終于覺得昏沉了一天的腦袋沒那麼沉重了。
索著起床,半瞇著眼去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一口涼水喝下去,輕輕咳了幾聲,這才覺得火辣辣的嗓子舒服了一些。
聽到靜的林燭從房間里出來,看到聞希站在廚房里,趕上前了下的額頭,見溫度降下去了,才勉強松了口氣。
“還有什麼不舒服嗎?你今天急死我了。”
聞希勉強笑了下,安林燭:“阿燭我沒事了,不早了你趕去睡吧。”
“你確定沒事了?”林燭還是不太放心。
聞希推著的肩膀將人送出廚房,說:“真的沒事,明天早上保證生龍活虎。”
等林燭回了房間,聞希才全力一般斜靠在冰箱上,拿出手機看了眼,十一點五十五。
消息欄有一條未讀微信消息,一個多小時之前的。
點開,消息是江礪發的,和他說話風格一樣言簡意賅。
【昨天凍生病了?】
聞希盯著屏幕發呆。
昨天發過晚安之后一直沒再看過手機,沒想到會收到江礪這樣一條消息。
聞希實話實說:【有點,今天昏天黑地地睡了一天】
這次江礪回得很快,幾乎是秒回:【吃藥了嗎?】
藥是林燭拿給聞希的,那個時候暈暈乎乎的也不知道吃了什麼,但是江礪這算是在關心嗎?
瞇著眼笑,回了句:【這算是你在關心我嗎?】
只是一直到聞希喝完一杯水回了臥室,手機都沒再有過靜。
有點后悔自己剛剛發消息時完全沒過腦子,要是收到這麼直接的消息,估計也會覺得尷尬而不知道怎麼回。
就在聞希以為這條消息會和昨天那條“晚安”一樣石沉大海的時候,手機突然震了下。
【生病了就不要來警校跑了,把冒傳給別人了你又負不了責】
聞希把這句話反復看了兩遍,覺得江礪還真是個別扭的人,關心就是關心,還非拐著彎地說讓不要跑。
心里暖得像是揣了個小火爐。
聞希回:【那等我生龍活虎了再翻墻來看你訓練】
但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心里真正想發給江礪的是對別人負不了責但對他完全可以負責。
在堅持不去醫院打點滴的況下,聞希這場病持續了快一個星期,才斷斷續續的有了好轉,只是依舊是走幾步都個不停的狀態。
一個星期里,聞洪海每幾乎每天都給打電話。
聞希后來也在網上看到了幾條捕風捉影的消息,說是聞氏集團某些高層最近被出丑聞導致公司票不斷下跌,估著聞洪海就是想用去挽救一下聞氏集團。
所以所有聞洪海打來的電話,統統沒接,耳不聽心不煩。
熬到周五的時候,聞希給江礪發了條微信。
【警察哥哥下午訓練的時候你會在嗎?可不可以去你們學校串個門?】
微信是早上發的,臨近中午江礪才有空回復:【病好了?】
其實沒好,但怕江礪不讓去,聞希含糊著撒了個小慌。
【**不離十了,運運有助于恢復】
江礪和趙一愷對坐在食堂吃飯,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輕笑了聲,沒搭理趙一愷的八卦,他打字回復:【不要翻墻!】
在聞希的印象里,江礪一直是寵辱不驚的那種人,難得的看到他會用到嘆號這樣的標點,倒是有些驚訝。
乖乖應下:【好!】
不過應下是一回事,實際又是另一回事。
倒也不是非得翻墻,只是真的不想讓余詩敏覺得想攀著的關系。
聞希從小就很會揣周圍人的心思,雖然到聞家之后余詩敏并不會像某些惡毒繼母那樣可勁待,但是也能從余詩敏的冷淡里看出來的不待見,甚至對自己的厭惡不亞于那些會待人的人,所以才寧愿選擇翻墻也不想借著余詩敏的關系從正門進去。
聞希徑直去了那道矮墻邊,練的將書包背好,踩著墻外的一個石墩手一撐就翻了過去。
一周多沒看到江礪了,還有點期待。
聞希眉眼里都染著笑,站在墻底下拍了拍手上的灰,還沒來得及挪步,就聽到后響起一道低沉好聽的聲音。
有點悉。
“不是答應了我不翻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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