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夢回國後還沒有買車,吳悠還是學生,家裏也沒有給買車,不過駕照早考到了手。這次去盱眙,打著趙京寧的旗號才跟嬸嬸借來了的帕薩特,樂嗬嗬地開來接葉知夢。
一上車,吳悠就開始盤問,問怎麽會認識仲夏的,還有昨晚出去和仲夏啥了,那眼神仿佛在你可不要乘著我大哥哥不在犯原則錯誤哦。
葉知夢沒把搖頭丸的事出來,隻在酒吧門口到仲夏和他幾個喝醉的朋友,然後警察巡檢,一群酒鬼風跑,還拉著一起,結果被請到局子裏去了,沒想到他那時還是個未年。昨隻是出去把他警告了一下,別把那些七八糟的朋友介紹給陳晨,不然總有辦法收拾他。
吳悠沒懷疑的法,隻覺的跟拍電影似的,怎麽沒遇到過這種稀奇事。至於仲夏,他年紀雖不大,朋友卻是三教九流都有,確實有必要敲山震虎,給他提個醒。
南京到盱眙,開車走高速的話也就一個多時,們九點多出發,到那兒剛好吃中飯。
吳悠不是第一次來,因此對盱眙當地一些有名的飯店都得差不離,一到目的地就帶著葉知夢直奔飯店。
因為是周末,加上龍蝦節的緣故,外地的遊客蜂擁而至,飯店的生意好到棚。飯店外的停車場一水兒外地牌照,大多都是省各地的,也不乏周邊省份地區的車牌。這麽多外地車當中,又以南京牌照的車居多。
吳悠一點兒都不覺得稀奇,南京人吃龍蝦狂,有戲稱每年南京人吃掉的龍蝦數量驚人,蝦殼堆起來搞不好可以再堆一座紫金山。
葉知夢笑笑,龍蝦在北京也很火,北京人管麻辣龍蝦麻。以前拉著趙京寧去簋街吃過一次,結果吃得太猛,回到家就狂拉肚子。在那之後趙京寧便怎麽都不肯帶去簋街吃東西了,不衛生。
兩人進了飯店,點了一大份十三香龍蝦。服務員端著龍蝦上來時,著實把葉知夢驚到了,實話除了在部隊見過用盆裝菜的,其他地方還真是頭一回見。不過紅豔豔的龍蝦香味撲鼻,讓人聞著就食大增。
葉知夢一開始很是懷疑,這麽一大盆龍蝦就們倆能吃完嗎?
結果證明的擔心是多餘的,吳悠那嫻的剝蝦手法看得眼花繚,吃一個龍蝦的速度吳悠能吃三個。
葉知夢看著這窮兇惡極的吃法,實在替把汗,便讓悠著點兒,慢慢吃,吃不完沒關係,別把肚子給吃壞了。
吳悠吮了下那油汪汪的食指,笑嘻嘻地:“放心吧,肯定能吃完,才這麽點而已,都不夠我塞牙的。夢夢姐,你啊曉得我們南京人都是鐵胃啊?”
吃得太開心,吳悠連南京話都蹦出來了,先是鄙視了一番葉知夢的吃蝦速度,然後又像個專家一般解道:“夢夢姐,我跟你講哦,這種飯店和大排檔做的十三香龍蝦還沒有自己家裏做的紅燒的好吃。你看啊,他們這龍蝦都是整隻健全的,其實不是很衛生。家裏買的龍蝦,都是要清水養一養,然後把腳剪了,把兩邊的腮掉,蝦尾中間那一塊掐住,把蝦線出來,最好能用牙刷再從頭至尾刷一刷。然後把龍蝦清洗一下,最後再把蝦頭剪掉一點,將裏麵的沙袋挑出來,再洗洗就直接下鍋了,蝦頭裏麵的蝦黃一部分流到湯裏,這樣燒出來的蝦才是原原味,那一個鮮!可惜就是前期理太麻煩,飯店才沒那閑工夫呢,能給你洗幹淨些就算不錯了。”
葉知夢笑道:“你倒是會吃,那怎麽不直接去市場買點龍蝦自己回家做,還省得大老遠開車過來?”
吳悠深深地歎了口氣:“我也就會了,實踐經驗值,零,廚藝技能點,沒加。我媽嫌費事,而且龍蝦在家理也不方便,又腥氣又招蒼蠅,才不會給我做呢。”
兩人邊吃邊聊,不知不覺一整盆龍蝦也就見底了,當然,大部分都落了吳悠的肚子裏。兩人還點了些其他菜,但幾乎沒吃幾口,胃就已經覺得撐得慌了。
吃完飯吳悠開著車帶著葉知夢在周邊景點逛了逛,其實吳悠之前來也都是跟著家裏,哪兒自己開車走過,幸好有導航這玩意兒才不至於走一路問一路。
開著嬸嬸的車,忽然想起大姑姑的一個笑話,便給葉知夢聽:“夢夢姐,你知道趙二曼多搞笑嗎?剛結婚那會兒,嫌老公的車都太高調,死活不讓老公開車去他們學校接送,後來老公換了輛輝騰去接,看著和嬸嬸這帕薩特長得像,就自作聰明地打趣老公怎麽突然改開帕薩特了,不是不開國產車的嗎,你老公也能忽悠的啊,跟那是進口帕薩特,還真信了,二死了。”
葉知夢聽後也不由笑了,趙京寧這妹妹從就寶氣,他們兄妹倆的脾還真是南轅北轍,一點兒都不像。
“前兩聽我媽趙二曼懷上了,在家又是把我好了一頓,我招誰惹誰了啊,真是的。話回來,夢夢姐,你和大哥哥打算什麽時候結婚啊?”吳悠隨口問道。
沒想到吳悠忽然問這個問題,葉知夢恍了下神,隨即笑了笑,:“快了……”
連著兩頓頓都不離龍蝦,葉知夢攔都攔不住,“南京鐵胃姐”吳悠同學終於壯烈了,上了幾趟廁所都快虛了,葉知夢去藥店買了瓶黃連素,又跟飯店的服務員要了杯溫開水,讓吃了兩粒後才緩和下來。
“你呀,知道外麵飯店的龍蝦不衛生還吃那麽多,瞧瞧,拉肚子拉得快相了,這臉白的。一會兒開幕式就開始場了,你還有力氣嗎?”葉知夢無奈地問道。
吳悠癱在椅子上,擺擺手,有氣無力:“有,必須有啊。這藥還真管用,肚子沒之前翻滾得那麽厲害了。讓我再歇會兒,緩緩就好了。”
突然隔壁桌傳來一聲人拔高的聲音:“老公,你看啊,兒子這是怎麽回事啊?冬冬,冬冬,你怎麽啦?不要嚇媽媽!”
葉知夢和吳悠聞聲轉過頭看去,一個約莫六七歲的男孩眼睛腫得像核桃,也高高腫起,不停地在上抓撓,似乎瘙難忍,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那邊孩子父母手足無措,連急救電話都忘記打,隻知道問孩子怎麽了。葉知夢神一凜,心道不好,連忙起過去。
“是過敏休克,還愣著幹什麽,趕打10啊!”葉知夢大聲斥道,一語驚醒渾渾噩噩的年輕父母。
眼看著男孩即將不過氣而窒息,葉知夢一把將他從他媽媽手裏奪過,年輕的媽媽似乎不太信任,抓住孩子沒放手。
“我是醫生。”葉知夢解釋,見對方還是將信將疑,再也忍不住吼道:“再等你兒子就快斷氣了!”
這麽一來,嚇得年輕的媽媽連忙鬆了手,哭著:“快,救救我孩子,救救他!”
葉知夢冷靜地對孩子爸爸:“把孩子抱到外麵去,這裏太擁,空氣不流通,速度!”
孩子爸爸依言立即將孩子一把抱起跑到大門外的空地,葉知夢也跟著出來了,後還有好多看熱鬧的。
葉知夢將孩子放平躺在地上,一手推著男孩的前額使他的頭部盡量後仰,另一首托住他的頸部向上抬,檢查呼口是否有異並清除,以暢通呼吸道。
救護車尚未到,圍觀的人卻越來越多。葉知夢俯側耳在男孩口鼻凝神聽,又用臉頰在口鼻覺呼吸氣流,已經微弱得幾乎難以察覺,況危急。接著探了探孩子的頸脈,慶幸的是仍有搏,抬起頭對孩子父母:“麻煩疏散一下人群。”
葉知夢保持額抬頦的手法,用住額頭的手以拇指和食指住孩子的鼻孔,深吸一口氣,低頭張口罩住他的吹氣,眼角注意觀察他的廓,如此兩次後。將孩子放平,雙手掌重疊,手指互扣翹起,掌按。
孩子父母在邊上焦急地看著孩子,時不時看一眼救護車到了沒有。葉知夢一直在給孩子替進行心外按和人工呼吸,男孩也終於緩回一口氣,在急救實施了近十分鍾後救護車終於姍姍來遲,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孩子父母來不及謝,便匆匆上了救護車,跟著車一起前往醫院。
飯店的老板娘心有餘悸地拍拍口,可不想在這兒出什麽事,不然不止招牌砸了,搞不好還要吃司。
激地看了眼葉知夢,:“謝謝你啊,醫生。”
葉知夢並不知道是老板娘,笑了笑,沒什麽,進去找吳悠,見還癱在那兒,便笑道:“你還行不行啊?”
吳悠剛剛也想追出去看況,不過拉肚子拉得都虛了,實在沒力氣站起來去湊熱鬧。
“那孩怎麽樣?不過有你出馬,肯定妥妥的。不過這家長也真是的,孩子對海鮮河鮮過敏,不可能這麽大才知道吧?也不注意控製一下,還帶過來胡吃一通。”
不是沒聽過吃龍蝦吃出病來的例子,去年南京鬧得沸沸揚揚的“龍蝦門”事件還記憶猶新呢。不過還真是第一次親眼見到吃龍蝦過敏嚴重到休克地步的,要不是葉知夢搶救及時,搞不好那對父母還不知道發生什麽事,孩子就這麽莫名其妙沒了。
葉知夢解釋道:“可能以前吃過沒事,所以他父母也不知道會過敏。人的對於外來質有個識別係統,當外來質第一次進,係統就會自開啟,辨別出哪些質是對有害的,於是產生抗保留下來,當再接到此類質的時候,之前產生的抗就會很快釋放出來,采取主防。所以啊,東西不能吃,也不能貪吃。”
吳悠癟癟,知道是在笑吃太多導致拉肚子,也不想啊,誰讓龍蝦太好吃了,一沾就停不下來了呢。
葉知夢招來服務員要買單,服務員去吧臺結算後又跑了回來:“老板娘已經替二位免過單了。”
吳悠覺得奇怪,竟有這種好事?
飯店不大,葉知夢回過頭朝吧臺看了一眼,便看到之前在門外見到的那位對謝謝的胖婦人對笑著點了點頭,這才知道原來這胖婦人是老板娘。
葉知夢向來對上掉餡餅和撿便宜的事不冒,拿了錢包直接過去吧臺,對老板娘微笑道:“無功不祿,我們和老板娘素昧平生,怎麽能吃霸王餐?錢一定要付的,還麻煩老板娘幫忙結算一下。”
老板娘大概也沒想還有這麽愣頭青的人,送上門的便宜都不要占,缺心眼兒吧?笑道:“原本是素昧平生,現在不就算是認識了嗎,我姓金,我金大姐就行了。再也不是無功不祿啊,你可是我們店的貴人,要不是你搶救及時,剛剛那家夥估計就要在我店裏一命嗚呼了,雖然我這兒證件齊全,衛生也達標,可要真因為食出了人命,傳出去,我這生意也沒法做了,不是嗎?”
“救死扶傷是醫者的,談不上功勞不功勞,本職工作而已。”葉知夢淡淡地道。
世態炎涼,人命關頭想的竟還是生意的事,雖知道換別的老板,想法也大徑相同,但葉知夢還是對這位老板娘提不起好,自然不願吃的白食,堅持要付錢。
老板娘無法,還是依著葉知夢,給結了帳,不過酒水免了,葉知夢也就沒再堅持。
看吳悠那提不神的樣兒,看來開幕式也不用去了,乘著還沒黑回去,還免得開夜車不安全。
吳悠心疼門票啊,非要去看一眼,葉知夢隻好將載過去。看到廣場上麻麻的人,吳悠頓時就泄氣了。
音效師拿著話筒在臺上不停測試,為開幕式表演做最後的音效調試。來來回回就那麽幾節發音,吳悠聽得腦袋都大了,子本來就還虛著,在外圍站了一會兒就犯暈。
最後還是聽從葉知夢的,打道回府算了,實在沒力氣去嗨了,要怪隻能怪自己管不住這張好吃的。
“早知道把這開幕式的門票也一塊兒給你主任算了,省得浪費。”吳悠嘀咕著,眼看著場外的觀眾持票陸續場,還有許多沒票的當地居民從自家搬了凳子,就準備在場外聽聽聲音,湊個熱鬧。們拿著票卻要幹瞪眼,索挑了兩個有眼緣的把票送了。
回南京自然是葉知夢開車,吳悠在車上睡著了,也就手把音樂給關了,讓安安靜靜地睡。
想到那個休克的男孩,葉知夢心裏便歎息,大概是自己曾失去過孩子,所以現在看到孩生病甚至有生命危險就特別過不得,撇開是個醫生,就是普通人,也不可能袖手旁觀。也不知道這樣算不算一種救贖,至對來,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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