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很快回:戒煙有什麼好?
林陸驍靠在座椅上,一只手握著手機,一只手搭著車窗邊沿,手背著,這是他思考時慣有的小作,半晌,飛快按下:對你有好。
【臭丫頭片子:……戒了煙沒力啊,活下去的力,你得給我。】林陸驍皺了皺眉,剛要回,接著,又進來一條。
【臭丫頭片子:比如,戒煙一周,你陪我吃飯,戒煙兩周,牽個小手,戒煙一個月……唔……】林陸驍哼唧一聲,直接氣笑了,把手機丟在擋風板前,懶得再理。
手機又震。
他撐著窗沿,手背靠著邊,瞥一眼,沒搭理。
片刻后,又震了一下。
他回頭看一眼,皺著眉,有點煩躁地手去撈手機,開,屏幕上直接跳出了最后一條是一張圖片,一個鐵盆,幾條好煙,燒了一半。
旁的隊友看著圖片略好奇,探頭瞥了眼,驚呆了,“臥槽,這誰啊?這煙都抵咱好幾個月的工資了啊。”
“一個神經病。”
林陸驍把手機揣回兜里,說。
……
南初那天之后是真戒煙了。
這幾天趕通告也都乖乖坐在一旁翻書,口袋里隨時放了一盒糖,實在忍不住就嚼兩口,就連沈宗就覺得這丫頭是不是腦子被門磕了轉了。
就連他遞給的煙,都被南初忽視了。
沈宗前后琢磨這事兒有點詭異,趁南初等戲時坐到邊盤問了兩句,結果這丫頭直接一句話給他堵了,“你坐遠點,一煙味勾我的癮。”
“臥槽,你丫怎麼忽然轉了?”
“珍惜生命。”
“尼瑪不會得肺癌了吧?你要是真生病得跟公司說啊!不論說什麼,咱不能放棄治療!”
南初低頭翻佛經,揮揮手:“滾吧。”
沒隔幾天,這事兒就被韓北堯知道了,親自臨片場坐在帳篷下觀了一天,確定南初真一都沒,不可思議地搖著頭人把一旁的西顧拎過來,駕著腳一派悠閑地仰躺在椅子上,挑著眼睛,打量面前這個一米六不到的小姑娘。
背后是炙熱的艷,逆著,韓北堯居然發現這小姑娘在發抖。
西顧這是第三次見大老板,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發抖,可真的看著韓北堯的俊臉,還是有點害怕的,大概是平時被沈宗恐嚇慣了。
南初只要一有點兒啥事兒,沈宗就尖著嗓子拎著西顧吼。
“你知不知道以前大老板是做什麼的?啊!?”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給大老板惹麻煩?你知不知道大老板發起火來有多麼可怕?!我在大老板手下工作這麼多年,只見他發過一次火,弄得我半年不敢進他辦公室!”
“南初是大老板最后的底牌!要是弄出點什麼事兒!你知不知道大老板會把你丟進海里喂魚!”
西顧著脖子:“殺……人是犯法的……”
沈宗一聲冷笑,繼續恐嚇:“在這公司里,大老板就是法則!”
“……”
現在西顧看見他還真沒辦法讓自己不抖。
韓北堯拿下墨鏡,“你很冷嗎?”
西顧著脖子,“沒……沒有。”
韓北堯一笑,眉眼上挑,“需要讓人給你拿件棉襖?”
想悶死?!
西顧猛搖頭,“不不不,我很熱。”
韓北堯看著笑。
西顧心里一咯噔,笑得好妖孽!
著嗓子說:“大大大……老板,我我……得去給……給南初……補妝了。”
韓北堯:“……”
居然是個結?!
韓北堯沖西顧勾勾手,“過來點。”
西顧往前挪了一步。
韓北堯皺眉:“再過來點。”
西顧又小小挪了一步。
不耐煩了,“你靠近點我能吃了你是怎麼的?”
往前,往前。
“南初最近什麼刺激了?”
西顧搖頭,“真真……真沒有。”
“你舌頭捋直行嗎?”
“好。”
“我再問你一遍,最近有什麼異常。”
西顧快哭了,“真真……沒有。”
西顧就這麼被韓北堯拉著盤問了一個多小時,直到南初來找人,把西顧從魔爪上解救出來。
等西顧走遠,才問躺椅上的男人,“你最近很閑?”
韓北堯若有所思地看著西顧落荒而逃的背影,答非所問:“我發現你這小結好玩的。”
“西顧?”
“嗯。”
“你給我離遠點。”
“……”
韓北堯戴上墨鏡,故作驚訝道:“怎麼了?這小丫頭你看上了?”
南初:“……太單純,不適合你。”
韓北堯不以為意,“適不適合這種得試過才知道,不過我的事兒你就別心了,你給我好好拍戲,聽說你最近戒煙了,很好,很,希你能一直這麼下去。畢竟孩子點才可。”
韓北堯走后,南初接到林啟的電話,約晚上去酒吧。
南初拒絕,林啟不依勸,“我新發現了一家,氛圍環境跟酒都超棒的!一起吧一起吧!”
南初嚴詞拒絕。
林啟簡直驚了個呆,他跟南初的友誼完全建立在煙酒基礎之上,也就是常說的酒朋友,南初品酒厲害,而且很懂酒,從小就這樣,兩人在米蘭酒吧認識的時候,酒吧老板就告訴他,南初是他見過最會品酒的人,林啟才一時好奇跟搭了訕,結果沒想到這丫頭真的超能喝,而且還能喝出同時兌的六七種酒。
說要戒酒,就好像天才鋼琴師要轉行去當廚師一樣,林啟簡直不能理解,“為什麼!”
“珍惜生命,遠離煙酒。”
林啟:“你突然這麼想活下去,讓我很害怕。”
南初:“林啟。”
“干嘛!?”
“咱們都點吧。”
“……”
南初掛了電話,靜了半刻,編輯了一條短信出去。
……
那邊,林陸驍正在外地給新兵培訓,新兵蛋子剛伍都斗志昂揚,訓練完一周,一個個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兒了。晚上林陸驍給他們講軍事理論課,講消防知識,新兵們纏著他問,“你們當時伍也這樣兒嗎?頭一周肯定不行吧,我覺得我們厲害的,這麼多項目都堅持下來了。”
林陸驍低頭笑了下,把書合上,往講臺上一丟,不等他說話,旁邊的指導員就直接開口了,“你們這幫小瓜娃子,要是把你們丟到林教的隊伍里,不出一個星期,全都滾蛋。”
指導員指著這幫小子,一個個數落過去,“下午的負重跑幾個合格?你們是消防,你們到時候抗的水槍比下午的沙袋重要重得多!!林隊他們伍的時候,一天幾百個俯臥撐你們知道麼?!比你們這一周的量還多知道麼?!林隊這是照顧你們!你丫的還不知趣,跟教討什麼巧?!”
底下被訓的雅雀無聲,總還是有幾個刺頭兵覺得不太服氣。
林陸驍站在臺前,軍帽檐遮了半張臉,下顎線繃,線條流暢,他嚴肅的時候,確實令人生畏。
“不是照顧你們,這是部隊,沒有照顧這一說,誰進來都得守規矩。你們訓練的每一個項目,以后真槍實彈的時候都是保命,讓你們救人,別到了場上還得別人救你。反正還是那句話,既然選了這條路,不了,得了,都得著,男人的肩不抗這些,難道要你們的人孩子去抗?進了部隊,就等于把命給國家,你就是條龍都得盤著,是虎也得趴著。”
聽到最后一句話,仿佛熱灌頭,新兵們猛烈鼓掌。男人們總有點英雄懷,一聽保家衛國,保護老婆孩子,又瞬間覺得自己偉岸起來,晚上跟朋友打電話的時候,也不忘提一今天林陸驍說的這話,瞬間覺得自己男人味盡顯。
新兵蛋子們都覺得這林教確實有男人味,長得又帥,簡直酷斃了。調皮搗蛋的刺兒兵看見林陸驍也是恭恭敬敬打個軍禮,聲林隊。
回宿舍的路上,指導員嘖嘖贊聲,“到底還是讀過書的文化人,說起來是一套一套的,把他們唬得屁都不敢放一個!”
林陸驍低頭看短信,不作聲。
指導員推他的肩,“上回領導找你談話怎麼樣了?”
“下個月考試。”林陸驍頭也不抬,手指飛快摁在手機上。
“那以后見面得喊領導了,行了,也算是熬出頭了。”指導員拍拍他的肩,往另一條路走:“行,你先休息,我去點名。”
林陸驍回到宿舍,把書丟在桌上,人往床上一躺,駕著腳,擰著眉,正在琢磨剛剛指導員那話。
沒一會兒,手機又震。
他手撈過。
【臭丫頭片子:戒煙一周,求獎勵。】
林陸驍:在外地培訓。
【臭丫頭片子:那等你回來,我們一起吃飯?】林陸驍:再說。
【臭丫頭片子:那就這麼說定了。】
林陸驍:……
【臭丫頭片子:剛你弟約我去喝酒,我都沒去,還幫你教育他呢。】林陸驍:我下周末回去。
【臭丫頭片子:那到時一起吃飯,就我們兩個?】林陸驍:嗯。
【臭丫頭片子:那我定地方。】
林陸驍:有個條件。
【臭丫頭片子:?】
林陸驍把腳放下來,坐直,黑眼窩深,線抿,蠻嚴肅認真回:別穿上次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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