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紅紅對時婕藝這個名字敏/得可以,又僵了一下。

程意輕輕拍著周紅紅的背，聽黃導沒再念出那個英文名,他便不留意那邊，低聲問道,“周紅紅，又氣了？”

“沒有。”一如既往的無所謂態度。

他的臉，呀，“跟你說,你不高興。不跟你說,又擺臉給我看。”

“你別手腳的。”甩開他的手。

鈄沛和同事已經往這邊過來，周紅紅不想讓他們見到，警告道，“你再來,就滾到天邊去。”

程意自然也不樂意讓小白臉看笑話，只是拉住的手，緩緩磨著手掌的繭。

鈄沛這是第二次和程意近距離接。他看這個邪里邪氣的男人和周紅紅一點都不般配。但聽劉一卓說，他倆在一起很多年了。

鈄沛輕輕飄了程意一眼，就轉向周紅紅，莞爾道：“表姐，你不進去指點指點？”

“我也沒什麼好指點的……”周紅紅尷尬地推辭，里面尺/度太大，承不住。

鈄沛笑，溫暖如春風。

程意輕哼一聲，磨繭更加起勁。要不是顧慮到周紅紅，他早一拳揮過去了。

旁邊廣告組的同事看著這三人，有種怪怪的覺。這兩個男人的對峙太明顯了，肯定有問題。

關于鈄沛，同事大概了解一些來頭。空降而來的實習生，比正式員工還懾人，甚至于部門總監都要對他敬讓三分。某同事挖出的資料是，鈄沛有高層當靠山。鈄沛初來公司，給人的覺很孤傲，和同事們并不多話。公司里不的同事被他的那張臉迷倒，紛紛主搭訕，可他都冷淡回應。后來，設計部和市場部合作了，大家就發現，鈄沛見到周紅紅時就會變一個年。

再說這周紅紅，是由張樂銘引薦過來的。張樂銘的心思，大家都看得出來，偏偏當事人遲鈍得很，到有他倆單獨用餐的時候，還會問問其他同事要不要一起，同事們都不同張樂銘。有人建議張樂銘該出手時就出手，張樂銘卻婉言拒絕。真是急死一堆八卦人士。

從觀點來說，大家希張樂銘和周紅紅湊一對。張樂銘穩重，是個好丈夫人選。當然，這是表面上的理由。真正的原因則是，鈄沛應該留給更加優秀的人。要是周紅紅這種普通的人也能和公司高層攀上關系，那很多同事都會怨天不公的。

然而，現在的事實就是，老天從來就不公平。一個海歸，一個高層，還不夠，周紅紅邊又冒出了一個不知名，但容貌極其出的男人。

廣告組同事見到程意后，才覺得昨晚的見證人言論一點都不夸張。周紅紅的這幾朵桃花，著實讓人費解。

同事是個醒目的人，他不作聲。

但是黃導就顯得沒眼力了。他見到兩男一的畫面很好，已經在幻想怎麼拍攝能打人心。他振地開口，“我說，不如你們三個來幫我拍個小短片吧。我劇老早有了，是我初的故事。”

周紅紅都沒反應過來，黃導說的三人是指誰，見他忽然泫然泣的表，愣了。

程意看著黃導胡須雜生，還表現出癡男兒的形象，迅速地捂住周紅紅的眼睛，叮囑說：“別看，傷眼。”

黃導被程意這句話刺到了。他向鈄沛，誰知鈄沛也別過頭去。

黃導悲憤地轉就走，臨走時被程意喊住。“黃的導演。”

黃導停住腳步，回頭歡天喜地的，還以為是短片有。

“把你死的號碼給我。”程意一大盆水澆下。

黃導臉一黑。“我沒死。”

程意讓周紅紅重復一次那個英文名。

周紅紅覺得有可能是重名，還是問清楚得好。“adonis……他出國留過學麼？”

黃導沒想到是問這個人，他搖頭，“沒有，就一輟學的，平時有空就四找拍。”

果然，只是同名的而已。

程意微微皺眉，在思考什麼。

這一個小曲，讓周紅紅的緒低了下去。時婕藝的事，果然程意時時刻刻惦記的。

鈄沛自這之后，就懶得刻意偽裝了，他對周紅紅的態度恢復初見時的冷漠。不就一個人，他最不缺的就是人，而且他也不屑用強/迫的手段。

周紅紅似乎是明白了，有種如釋重負的覺。

傍晚時分，張樂銘打電話來，問周紅紅晚上吃飯的時間。

周紅紅才想起這事，連忙道歉。

他得知來了片場，沒說別的，只笑著說改天再約。

程意大概聽出是有人約吃飯，想湊過來聽，被瞪了回去。

他悶悶不樂的，但是不敢朝發脾氣了。他回到招待區的沙發坐著等，靜靜地煙，面無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周紅紅收工后看到他就煩，暗罵魂不散的。

他旁邊桌子上的煙灰缸全是煙頭，估計是一直。

程意看到出來后，坐姿不變，猛地吸了幾口煙后，擰掉。“走了？”

周紅紅點點頭，考慮著是否要告訴他，想回宿舍。

“上車說。”他丟下一句就往停車場的方向走。

看著他的背影，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果然，一上車，程意就直截了當。“周紅紅，我知道你不舒服時婕藝。可是病人，我看著那樣不能不管。”

“嗯。”這話沒什麼好意外的，一直都知道。只是真的聽他說出，還是不好。

“不過，我不能管一輩子。”程意轉頭看了看的神，心里了。“這病，說不上什麼時候就是好，我也不想和一直這麼演。所以，只有那個男人才能真的救。”

聞言，周紅紅握起拳頭，不知怎的，張了起來。

程意臉平靜，啟車子，往市區方向走。“我只和兩個人好過，一個，一個你。我不會去想如果你比早出現，或者當時不撒謊的話會怎樣。都已經發生的事，想也沒有用。”

靜靜的。

“我肯定選擇和你過下去。但是第一次犯病也是因為我，我想幫幫。”他也不在乎回不回答，他只是要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完，“以前不和你說，是不想你不高興。不過……你不跟我說那個小白臉在你公司……我也不高興。”

他幾乎是到了今天才意識到，自己不喜歡和別的男人來往，同樣的，也會如此。

此時，周紅紅卻想到另外一個問題，“萬一永遠找不到的男人呢？”時婕藝的家人找了那麼久，都沒找到。中國這麼大，談何容易。

“顧以聲能找，他家勢力大。”

“那你以前怎麼……”

“我本來沒想找那男的。年前出院了，我就不想淌這渾水。上個月底出了個異國的新聞，又怕了。其實這次沒犯病，就是心理作用。我看可憐的，就答應幫找那個人。”

程意沒說出口的是，時婕藝已經瘦得不人形。折磨的已經不只是那個病，還有自己對病魔的恐懼。生怕再度陷那種狂之中，所以戰戰兢兢。

周紅紅又沉默了。

“時婕藝的事，我都坦白了。周紅紅，你就不能信我麼？”他說了很多遍這個了，可是都一直介意著。

懶得看他，“我也和你說過，我和那些男人沒什麼。你信過我麼？”

“我信你。”就看剛剛那小白臉的表現，程意真的相信。

笑，“昨晚你還說我勾搭男人呢。”

“我以后都信你，你也要相信我。等幫找到了孩子的父親，我就任務完。”他和確實沒有彼此坦白的時候。格悶，他不知道在想什麼。剛剛那些話，換在以前，他是怎麼也不會說的。

程意真的覺得自己對算好的，他掙錢給花，誰欺負，他都站這邊，而且他只有一個人。他不曉得有什麼不滿足的。后來到二姨太的啟發，他才明白，人都在乎那幾句話。

周紅紅真想踹他幾腳，都能預想這次拒絕的話，他肯定又要死纏。憶起昨晚的那句夢話，在想自己要不要賭一把，但已經輸不起了。然后，轉念一想，既然都沒什麼可輸的了，那還怕什麼呢？最多不過就是被刺多一刀。

“程意……你…………”果然還是不夠勇氣，在最后轉了兩個字，“誰呢？”

程意好半天沒回話，他拐進一條街道，然后停車。他手指敲著方向盤，神顯得古怪，“你聽到昨晚那話了？”

周紅紅依舊著前方，輕輕點頭。

他又敲了幾下方向盤，然后倏地一把攬過，臉埋進的發間。

等不到他的回話，提醒道，“喂。”

程意抬起頭時已經是若無其事的模樣，“我說過了，就不說了。”

“那你滾吧。”冷下臉來。

他低罵一聲，“你不是聽到了。”

“風太大，沒聽到。”他的這個爛借口好用的。

程意又耍無賴了，嘟噥道，“媳婦兒，我們都來說。我昨晚說了，到你了。”

周紅紅推開他，“我要回宿舍。”

“媳婦兒，媳婦兒。”他著不放，聲聲綿長。

一掌朝他的頭拍了下去。“滾開你！”

“媳婦兒，我們回家。回家我讓你打，你怎麼打都可以。”

“你要不要臉。”周紅紅差點又要揮掌過去，但是最后忍住了。

他鄭重道，“我要媳婦兒。”

氣哼一聲，“你會我多久呢？”

“一直啊。”他不假思索地回道。他以前是不知道什麼是，可是后來他想通了，他只有對著周紅紅的時候，有想和過一輩子的念頭。

掙/他的懷抱，“你連尊重人都不會，你懂什麼是！”

“你是不是還介意我昨晚強/你的事？”程意還想抱，見怒，作罷。“周紅紅，你罰我，怎麼都行，我認了。以我后都不會再那麼對你的，你的話我都聽。”

“誰知道你哪天又發神/經。”

“我不會的，只要你回來。”他只差沒求了。

突然冷笑，重重地點頭，“好，我回去。”

程意都沒來得及開心，就又繼續道，“我要自己睡主臥，你睡客房去。”

他臉僵凝了一下，但很快妥協了，“好。”

周紅紅狐疑看了他一眼，還是不太信他。至在這方面，他向來需/求/大。

可是當他倆晚上回到那個家，程意倒真的乖乖地去睡客房。

在主臥洗澡的時候，還特意把主臥、書房、浴室都給鎖上了，就是為了防/狼。

他一晚上沒靜。

第二天，周紅紅破天荒的，睡了個懶覺，起床后發現程意居然比還早。他那帶著討好的態度，讓心很愉快。

周紅紅鮮有這麼耍子的時候。因為程意的表白，忍了多年的脾氣發了。不給他做早餐，更不會給他準備午飯，就窩在沙發里看電視。每當他說話，就故意把音量調得很大聲，存心一副架打的陣勢。

他坐在一旁看，實在忍不住了，就走去臺。

看他靠著欄桿郁悶煙，昂著頭重重地哼了一聲。

程意完煙轉，隔著玻璃門盯著周紅紅一會兒，才推門進來。

斜斜地瞥他，“生氣啊？”

“沒。”他換上淺笑，“媳婦兒，要不要我給你按？”

“滾開。”周紅紅只要想起程意說會一直，就覺得底氣十足。從他口中撬出的這句話，讓一時昏了頭。盤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上的悲戲都覺得好笑。

程意察覺到的緒，見臉上的表是難得的人神采，他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