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阮家別墅靜悄悄的,整個別墅區都已經暗了下來,只有阮家書房的燈卻一直亮著。
“媛媛,這個人到底是什麼意思?”
阮清正一臉嚴肅,看著手上的資料,眉頭皺著,一邊的阮清顥也收起了平時玩世不恭的樣子,安分坐著,看著手上的資料,神嚴肅。
阮晴媛一雪白的綢睡,端著一杯紅酒,是書房里神最自如的一個人。
“大哥,關于盛躍楠,我不能跟你們說太多,我也是在國外的時候認識他的,我唯一能說的就是,這個人很不簡單,不論是他背后的勢力還是他的心機手段,所以有他幫我們對付陸夜白,我我們不用擔心。”
聽阮晴媛這麼說,阮家的三個男人臉都凝重了幾分。
“媛媛,他給你這些資料文件的時候,還有說什麼東西嗎?”
“沒有。”
阮晴媛搖了搖頭,抿了一口紅酒,“但是他希我們能重新考慮一下,不要這麼輕易就放過陸夜白。”
阮罡舉起文件袋,看著眼前的兒,覺得這樣的自己有點不認識了,“媛媛,你知道這里面有些什麼東西嗎?”
阮晴媛瞥了一眼坐在旁邊的阮清顥手上握著的文件紙,顯然還沒有認識到問題的嚴重,開口道,“無非就是一點我們家的把柄,還有陸夜白的把柄,應該沒什麼了吧……”
阮清正嘆了一口氣,“媛媛,你把事想得太簡單了。”
阮晴媛愣了一下,“怎,怎麼了嗎?”
“你自己看看吧,看看在國外認識的這個朋友有多危險。”阮清顥看了一眼自家妹妹,眼神里的不滿很明顯,開始有點后悔這麼多年一直慣著了,才讓的膽子這麼大。
阮晴媛接過阮清顥遞過來的文件,一開始還沒覺得太怎麼,但越往后看越震驚,臉也越來越差,看完最后一頁的時候,小臉已經沒有了。
“怎麼會這樣……爸,哥,阮家到底還有多事是我不知道的……”
阮晴媛吞了吞口水,一頁一頁翻著手上的文件,意外死亡的六個討薪工人是付錢給黑市的人解決的;家里出車禍的保姆是因為聽到些不該聽的對話被阮罡找人撞死的;當年和阮家爭奪華安公園開發權的段家,小兒子突然神失常自殺居然也是阮清正一手辦的;從農村買來年輕姑娘,送到各種老板取樂,是阮罡前妻想出的主意,這七八個姑娘最后得了急傳染病死亡是阮罡安排前妻去做的……
這還只是涉及人命的,剩下的一樁樁一件件,經濟犯罪,行賄賄,各種各樣見不得的事,目驚心,只有阮晴媛想不到的,沒有他們做不出來的。
書房里的四個人都很清楚,這些事一旦被捅出來,蔚云集團破產是小,阮罡和阮清正槍斃十次都不夠,就連參與得最的阮清顥,十年二十年的牢飯也是免不了的。
阮罡了太,沒有說話,阮清正站起來拿走了阮晴媛手中的文件,開口道,“媛媛,蔚云集團能發展到現在這樣,阮家能在京市占一席之地,不可能會干干凈凈,不阮家,盛家,何家,南宮家,關家……所有在京市站住腳,能說話的家族,沒有哪一家干凈。”
阮清顥嘆了口氣,雖然對真實的阮家他早就有心理準備,有一些事他也已經知道,也接了這樣的家業,但是今天看到這些文件,他才知道阮家遠比他相信的暗。
可就算現實暗,阮清顥很清楚,自己作為阮家的一員,應該承擔怎樣的責任,“本來這些事,爸,大哥還有我,是不打算讓你知道的,畢竟這些都是陳年舊事,憑著現在阮家在京市的地位,是不會有人再翻出來說了。”
阮清正往阮罡的茶杯里加了點水,接著阮清顥的話繼續說,“這些年我和爸都在理這些事,大部分都理得差不多了,能銷毀的證據都銷毀了,知道這些事的人要不送出國,要不用了點別的辦法,總之就是不會再威脅到阮家了。”
最初的震驚過后,又聽兩個哥哥說了這些,阮晴媛心里現在更多的是疑。
畢竟從小是在這樣的環境里長大的,對于這種事的接能力并不弱,雖然這些事家里從來都沒有跟自己說過,但阮晴媛心里也不是一點準備都沒有。雖然看到的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更瘋狂一些,但阮晴媛還是很快就接了。
“可是大哥,雖然這些事卻是會對阮家產生很大的威脅,可是你不是也說了嗎,京市這些家族,沒哪家干凈,既然這樣的話,我們也不比太擔心吧。”
“哎——媛媛啊——”
阮罡嘆了一口氣,“你沒注意到嗎,盛躍楠給你的這些東西不單單只是能威脅阮家的把柄,而是能把阮家送進地獄的證據啊,一旦他起訴阮家,這些資料都是可以當做證據的,直接定罪的。京市其他家,那些違法紀的事不一定比我們,但是這麼多年尾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就算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是擺到法律的層面上不會有什麼太大的事,周旋活一下就能解決了。但這些不同,這些都是實實在在的證據,你懂嗎?”
阮罡一邊說,一邊用手指敲了敲桌上的文件袋,阮家的兩兄弟臉也是難看得如同吃了蒼蠅一樣。
特別是阮清顥,以前阮家的麻煩事他沒參與解決,現在在政治圈里做到這個位置,也絕不是這麼容易的,這兩年國家的政策,稍不注意,那就是萬劫不復。
“就算他盛躍楠不起訴,這些證據落到任何一個競爭對手手上,對于蔚云集團,也是一場災難。”阮清正補充道。
凝重的氣氛讓阮晴媛有點慌了,眼神也開始飄忽閃躲,紅酒自然是喝不下去了。
“那,那不是說這幾年已經在理了嗎,怎,怎麼盛躍楠還會找到這麼多證據?”
“這個就是最關鍵的問題了。”
阮罡和阮清正對視一眼,開口道,“記得去年你大哥去國找你嗎?”
“嗯,記得啊,圣誕假期去的,我還陪他去墨西哥玩了幾天。”阮晴媛皺了皺眉頭,“可是這個跟盛躍楠有什麼關系嗎?”
“那次你大哥去國,不是為了看你,而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去辦。”
“什麼事?”
阮清正定定地看著自家妹妹,一字一頓地開口,“解決一個人,在國讀書的阿振,也就是原先家里保姆段芳的兒子。”
阮晴媛瞪大了眼睛,“就,就是爸找人撞死的那個保姆?!”
“沒錯。”
阮清正點點頭,“在我去國看你的一星期前,有一封匿名信寄到家里,是一封信的復印件,雖然只是截取了一部分,但我和爸只看了一眼就猜到了,這是那個保姆寄出的信”
“寄給了兒子?”
“嗯,信上不說了在書房外聽到的那些話,還寫了如果出了意外,讓兒子報警,想要要命的,是阮家。”
阮清正喝了口水潤嗓子,繼續解釋,“阿振用這封信為借口,向阮家勒索五百萬,元。”
阮晴媛點點頭,突然想到了什麼,整個人嚇得捂住了。
阮罡看的表知道應該想到了。
“媛媛,你現在知道問題的關鍵在哪里了吧?現在我們本分不清,盛躍楠真正想要對付的,是陸夜白,還是我們阮家!”
“怎麼可能……這不可能……”
阮晴媛不敢相信,Alex居然這麼早就已經在手機阮家的各種犯罪證據了。
文件里的資料,有一份是阿振的口述,有照片有音頻,阿振還活生生的,沒有死。按照阮清正的說法,去年的時候他去國就已經把阿振給解決了,那就意味著,Alex對阮家的調查,至是在去年之前就已經開始了。
是遇到自己之前嗎,還是遇到自己也只是他計劃的一部分,阮晴媛不敢確定,更不敢想。
當然,阮家人做夢都想不到,出主意給阿振讓他勒索阮家的人,就是Alex。
“我覺得他手里應該不止只有我們阮家的把柄,何浩洋這麼配合他,我估計何家的丑事他應該掌握了不。他一個被領養,然后被帶到加拿大的人,在兩年前,甚至更早就已經盯上了京市這些家族,還暗中收集整理了這麼多資料,我懷疑他早就知道他是盛家當年被拐的大兒子了。”
聽了阮清顥的話,阮罡先是點點頭,然后又搖了搖頭,眉頭皺得更了。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但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男人實在太可怕了,知道自己的份這麼久,居然能忍到幾個月前才回國認親,要說他沒有什麼大計劃,絕對不可能。”
“那爸,你說這個盛躍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是我們阮家,還是何家,還是陸夜白呢?”
阮罡搖了搖頭,眉眼間盡是疲憊。
阮晴媛心里七上八下的,但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雖然對Alex,了解的更多一些,也知道一部分他和陸夜白之間的那些恩怨,但是今天這個文件資料擺在自己面前,知道Alex這麼早就開始在調查阮家,阮晴媛現在也不敢確定了,到底Alex的真是目的是什麼。
“好了媛媛,你先去睡吧,我跟你大哥二哥再說點事。”
“爸,我……”
阮罡了眉心,“聽話,去吧,不用擔心,不管什麼事,爸都會理好的。”
阮晴媛看了一眼兩個哥哥,見兩人也是同樣的態度,雖然心里想繼續留下來聽一下,但卻不得不乖乖上了樓。
阮晴媛離開了,剩下阮家的三個男人,說話也更直接了些。
“爸,那現在怎麼辦,我們是要制于人了嗎?是不是要現在盛躍楠談一談?”
阮罡眼睛微垂,眼神有點無奈,“別,我找個時間把盛柏生約出來談談口風,看這件事是他和盛柏生一起搞出來的,還是盛躍楠一個人的計劃。”
阮罡靠在椅子靠背上,閉上了眼睛,整個人顯得很疲憊,“至于盛躍楠那邊,我們先配合他吧,只是不知道他和陸夜白之間的恩怨是什麼,希阮家不要為他們斗爭的犧牲品。”
阮清正和阮清顥雖然不愿,但眼下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現在不比以前,很多事在背地里都不好做了。
“雖然這樣,但是我們也不能就這麼被人利用。清顥,你立馬著手去找這些資料和人證,想辦法搞到一份不威脅阮家的新證據,至于搞不到的,就讓他們永遠閉,這樣就算他盛躍楠真的要在法律上針對阮家,也盡量讓他手里證據的說服力和真實降到最低。”
“知道了,爸。”阮清顥皺了皺眉,他不喜歡這樣做事,也不想做這些事,但是沒有辦法,因為他姓阮,所以他只能答應下來,并且把事做好。
“清正,和法院那邊的人搞好關系,說不定以后要有很多地方找他們幫忙。還有,你去收集盛躍楠的資料,特別是國外的,盡量弄清楚。這麼多年的經驗告訴我,盛躍楠一定有更多見不得人的事,能搜集到和他談判的籌碼最好,就算搜集不到,那多了解他一點,知己知彼也總是好的。”
“嗯,放心吧爸,我一定理好。”
阮清正說著頓了頓,開口,“爸,你說要不要找人把盛躍楠……”
阮清正說著在脖子跟前比了個抹脖子的手勢,卻被阮罡拒絕了,“不要輕舉妄,現在不比以前,蓋一樁人命案子沒那麼容易了,更何況他的份也不是普通小嘍啰,萬一出了岔子,得他直接拿這些東西對付阮家,那就得不償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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