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傅寒聲自由限制,通過電話頻繁致電黎錚,無果。
周毅在黎錚公司門口守候,黎錚不堪其擾,周毅還為此進過警察局,無果。
黃宛之留守唐氏,張婧和謝雯出國見黎錚,在和黎錚通無效之后,接近黎錚妻子,試圖通過黎錚妻子說服黎錚,無果。
唐瑛親自來見黎錚,好話說盡了,甚至拿當年蕭瀟說服唐老爺子資助黎錚國外讀書說事,說到最后黎錚牙齒咬著:“抱歉,有關于我的答復,一如最初。我父親生前沒有給我打過電話,更不曾給我寫過信。芑”
那天,當蘇越和徐譽乘坐不同航班,卻在同一時間段抵達黎錚住所時,就見外面聚滿了人,唐瑛跪在地上,傷心大哭:“阿錚,為母親,我實在是沒辦法了。事關阿媯清白,你就看在老爺子的份上,看在你父親護阿媯的份上,你就幫幫阿媯吧!這輩子我為你做牛做馬,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我兒背負污點,一輩子被人指指點點,太難,也太苦了......”
張婧等人站在一旁默默流淚,一向溫順的謝雯紅著眼睛,心里發了狠:“黎錚,你是想讓我們大伙全都跪下來求你嗎?”
周毅耐都快被磨了,他一把揪著黎錚領:“黎錚,我肯定,十分確定你父親在出事前曾給你寫過信,你是他兒子,他不可能在下了那麼大的決定之后,對他唯一的兒子漠視不理,甚至不留下只言片語。如果你父親給你打過電話,請你告知電話容,如果你父親給你寫過信,我們這幫人只是想知道那封信的容,我們只看一眼,絕不再纏著你不放。”
黎錚抿著,不懼周毅手頭暴力,更是別開眼,不去看下跪的唐瑛,過了半天,他冷漠的說:“我說過了,我父親出事前不曾給我打過電話,不曾寫過書信,我奉勸你們最好離開我的生活圈之外,否則別怪我報警。候”
周遭一片靜寂,周毅作僵了,再然后無力的松開手指,似是被黎錚進了死胡同。
謝雯眼里淚閃爍,和張靜分別扶唐瑛起,唐瑛渾抖,佝僂著,著阿媯的名字,哭得令人心生悲戚。
那天人散盡,黎錚轉回屋,卻見別墅對面一棵春樹下站著一個男人。那男人直直地看著他,黎錚意識到什麼,臉沉。
又是為了唐媯而來。
在黎錚的目注視下,徐譽一步步走近,沒有迫和急切,只有平淡和無波,他對黎錚說的第一句話不是懇求,而是自我介紹式的陳述:“你好,我徐譽,死者徐書赫的親弟弟。”
黎錚聞聽徐譽份,呼吸明顯了,就連眸也是復雜無比,徐譽在他轉就要回屋時一把抓住了黎錚手腕:“你放心,我來這里見你,跟你父親無關。”
黎錚用懷疑的目看著徐譽,徐譽對上他的眸,緩緩開口:“我是為唐媯而來,跟你父親,跟我哥無關。”
時間似乎靜止了一般,最后黎錚艱問徐譽:“為什麼?”
徐譽說:“因為我和你父親一樣,我們看著唐媯長大,把當家人,當親人一樣來對待。你父親可以為了唐媯連命也不要,我徐譽為了還唐媯一份清白,放下親人恩怨,又算得了什麼呢?”
黎錚似是了,看著徐譽沉默。
“黎錚,你父親不是只有一個兒子,他還有一個兒,他兒名字唐媯。和你不同父不同母,卻都被你父親放在心上珍了很多年,很多年。如今,唐媯被司纏,如果你父親還活著,我敢保證,他一定會像傅寒聲一樣,為了讓唐媯置事外,什麼事都做得出來。”頓了一下,徐譽問黎錚:“你知道這一切是因為什麼嗎?”
黎錚知道,但他不說。
“因為。”徐譽發自肺腑道:“這樣的,你父親有,拘役傅寒聲有,監管居住唐媯有,被你送去警察局的周毅有,下跪的唐瑛有,每一個為了唐媯疲于奔波的人都有。此刻,我有,所以我相信,你也有。”
黎錚在徐譽的語言攻勢下,堅韌的心一寸寸瓦解,他知道他敗了。
黎世榮臨死前,分別給傅寒聲和黎錚寫了一份信,那是一封對于蕭瀟來說,堪比救命的時空信件。信里,黎世榮向兒子黎錚道明一切,清清楚楚寫著全是他一人所為,唐媯對此并不知,有意將徐書赫罪名公諸于眾,但他覺得這樣做太便宜徐書赫,所以這才有了車禍命案的發生。
這封信,是父親黎世榮的絕筆書,除了闡述殺人機之外,還說了很多父子之間催人淚下的話語,這才讓黎錚一直舍不得銷毀,不曾想竟為了眾人急于尋找的真相。
黎錚之前不肯把這封信公諸于眾,總歸是私作祟,有人愿意把父親的罪證曝人前,如此以來,不僅父親名聲盡毀,他的未來,不管是事業,還是家庭都會因此到連累。唐瑛下跪,其實他已松了念頭,雖然拒絕,但心中城墻卻早已崩塌在即,偏在這時徐書赫弟弟出現了。
黎錚無法再堅持,進屋時,他對徐譽說:“你
tang等我一會兒,我跟你一起回國。”
……
五月,蕭瀟、周毅、博達高層前去接傅寒聲。
天氣很好,鳥語花香,那天有記者閑著無聊,捕拍到了很多飛鳥,伴隨著一道開門聲,飛鳥驚,撲棱著翅膀四散逃竄。
門口炫目的線中,蕭瀟凝眸,耀眼線散去,逐漸勾勒出一個高高的材來,影匯,傅寒聲單手在袋里走出來,側臉廓堅毅,拘役一月,沒有憔悴和頹廢,只有平和安淡。
所有人都看到了,傅寒聲邊有笑,記者理解他這是氣定神閑,從容大氣,蕭瀟看到他的微笑,想到的卻是踏實和安定。
蕭瀟突然想起蕭暮雨臨終前對說的話:“瀟瀟,給自己一個機會,也給別人一個機會,你會發現其實幸福一直都在你邊。”
——暮雨,我找到了,我的幸福,就在我面前。
曾深深的過兩個男人,蕭暮雨給了最好的相依相守;傅寒聲給了最獨一無二的煙火人間。
他們一步步走向彼此,看似很遠的距離,但蕭瀟卻覺得他們從未如此接近過,以前一直不明白這世上怎會有那麼肝腸寸斷,糾纏不休的?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在世界里又哭又笑,卻執拗的不肯松手,但現在明白了,每個人都在等待屬于他/的彼岸,那個彼岸勝似人間千萬事,所有的所有都不及他角的那一抹笑。
夫妻走近,沒有言語,沒有擁抱,眾人眼中的傅寒聲在走過蕭瀟時,背后手指微勾,蕭瀟低頭微笑間,已飛快的把手放在他的掌心,被他牢牢握。
他慢吞吞的跟說著話,他說:“早知道決不摻合你的那點事,想辦法讓你也進去待幾天,看你下次有事還敢不敢瞞我?”
他說:“拘役所飯菜不錯,回去做給你吃,這有福同。”
他說:“一月不見我,有沒有像詰一樣,哭著想我?”
他說什麼,都笑著點頭。
那天什麼都好,就連也很好,照在兩人上,投落在地上的影子看似那麼親無間,沒有毫距離,再無和傷痛,只有彼岸花開。
……
五月末,唐伊諾辦理休學,給唐瑛留下一封書信,離家出走,至此有好幾年的時間里,再也沒有人見過唐伊諾。
6月下旬,謝雯前男友結婚,那一夜謝雯醉酒微笑釋然,隔天謝雯回辦公室,就見辦公桌上放著一把豪宅鑰匙,手機短信響起,蕭瀟說:“他家別墅隔壁,做鄰居,房子不為住,只為寒磣他。”
謝雯拿著鑰匙笑,但笑著笑著,眼睛卻是潤一片。
7月末,黃宛之正式加董事局,于此同時張婧職位平步高升。
8月,此時的蕭瀟已經是家驚人,唐氏集團更是在和一眾下屬團結合力下,一舉一備矚目,關注度幾和傅寒聲比肩抗衡。
但不快樂,偶爾午夜夢回,傅寒聲看著背對著他而眠,或是站在臺上發呆的妻子,總是能聽到一聲若有似無的嘆息。
這聲嘆息,和他功名就最初的嘆息聲,何其相似?
8月下旬,傅寒聲找到唐瑛:“媽,我有事想和你商量。”
上午唐家,傅寒聲和唐瑛慢步行走,淺淺的說著話,這一說竟足足說了三、四個小時,后來唐瑛拍了拍傅寒聲的肩,長長一嘆:“我不反對,但是履善,阿媯才23歲,你知道你的這項決定,極有可能在未來出現什麼樣的患嗎?”
傅寒聲笑著問:“阿媯變心上別人嗎?”
唐瑛見他并不擔心,挑眉打趣:“你妻子還是很有魅力的。”
“我對我自己有信心。”傅寒聲說。
傅寒聲不僅對他自己有信心,也對蕭瀟有信心,他在8月末的某天黃昏,牽著蕭瀟的手外出散步。
后山,蕭瀟不肯再往前走,趴在傅寒聲的背上,吊著他的脖子,難得撒:“背我。”
傅寒聲背著一步步往前走,走了一段路,傅寒聲開口說話了:“瀟瀟,你出去走走吧!”
“嗯?”他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蕭瀟當時嚇了一跳。
他平靜開口:“帶著詰離開這里,出去看看,走走,我不會再干涉你,不會再管制你,跟著你的心意走,過你自己最想要的生活。”
太過出人意料,蕭瀟一度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直到離開傅寒聲的背,看到他認真的眼神,才意識到他是在說真的。
遲疑道:“我還有唐氏……”
他看著說:“我已經跟你母親,我岳母商量過了,現在康復的很好,幫你管理唐氏幾年不問題,不是還有我嗎?”
他說的話那麼有條不紊,沒有一丁點開玩笑的先兆,蕭瀟愣了幾秒,卻是忍不住眼眶酸:“那你呢?趕我離開,是不是不要我了?”
他卻笑了:“傻瓜,我就是因為太在乎你,所以才不忍錮你
在我邊。我最近總在想,我那麼寵我太太,兒子詰又很乖,又那麼事業有,什麼都不缺,但為什麼就不開心呢?后來我明白了,我的太太從來都沒有為自己好好的活過。年和時期,為唐家活;暮雨生病后,為暮雨活;包括和我結婚,也是不得已……”
“不是不得已。”搖頭,眼里閃爍著星:“你不知道,和你在一起,我有多幸福。”
他手著的臉,目溫:“那我現在所做出的決定,所有的出發點,都是為了讓我太太更加幸福。我承諾你,不管你和詰在哪兒,我空就會過去看你們……”
……
9月,一架載著蕭瀟和詰的飛機,穿過天際烏云,云層之后,歡喜邂逅芒四的。
飛機上,蕭瀟打開信紙,那是傅寒聲送上機前塞給的書信。
紙上,只有短短一句話:“我與你和詰同在。”
蕭瀟低頭看著那些溫暖的文字,詰在懷里,抓著手中的信紙,咧著笑,模糊不清的著:“媽媽……”
高空上,蕭瀟看著舷窗外的云層,不期然想起那人帶笑的眼眸,那人溫的手指,那人一聲聲如夢似幻的親昵稱……
蕭瀟抱著兒子,淡淡微笑。
趁年輕,放下包袱,來一次放松心的遠行吧!
尋一個新開始,嘗試給自己尋求一個不一樣的人生,帶著的解和釋放,帶著傅寒聲的豪賭一場,看一看的世界還可以出現怎樣的驚喜和震撼。
2009年9月,知道,離別將不僅僅只是離別,而是一種安心的幸福。
幸福有多長,像飛機在天空留下的蹤跡,那麼長,那麼長......
***
PS:唐門大結局,到此正文結束,第三卷預計幾章左右,主要描述男主和孩子生活,也算是番外了,謝大家多月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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