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中下旬,蕭瀟腳步一直在外省外市不停行走,那是從商者的宿命,各大公司應酬場疲于奔波,頗有幾分率俠氣。
8月15日,蕭瀟第一站是上海。抵達上海那天,雨淅淅瀝瀝,走出機場大廳,忽如其來一冷意從頭到腳席卷而來。
早在蕭瀟下飛機之前,傅寒聲的短信就一條接一條的充盈著蕭瀟的手機,說上海變天,今天會下雨,叮囑下飛機之后記得添服瞻。
短信最后一條是:“我就不該讓你這時候出差。”
此行,蕭瀟留黃宛之在唐氏,邊只帶了兩個下屬,分別是張婧和謝雯。張婧主公關外,謝雯主財務合算,唐氏旗下業務遍及多個知名省市,蕭瀟計劃唐氏旗下業務重組整合,就必須時間各省市視察,順便和合作方坐下來詳談,做好安工作,所以此行避之不掉。
出發前,猶記得傅寒聲多番叮囑張婧和謝雯:“瀟瀟現如今懷孕,出門在外,請兩位多留心,幫我好好照顧,但凡有毫不適,請第一時間聯系我。”
張婧和謝雯當著傅寒聲的面點頭如蒜,私下卻慨:“傅董對你,多半不是丈夫對妻子的護心態,更像是父親護犢心態,兒尚未離家,為父親,已開始掛心、不舍、牽腸掛肚。”
蕭瀟不其然想起離開西苑前,傅寒聲重新打開的行李箱,仔細檢查了一遍的行李,問了的行程安排,說厚服帶的,于是又拿了兩件厚服塞了進去;與此同時又塞進去兩雙平底鞋,一雙運鞋......
眼見箱子塞得太滿合不住,蕭瀟連忙阻止:“服和鞋子,我去了可以再買。溽”
“有些布料,你穿了會過敏。”
傅寒聲簡簡單單一句話,卻生生的止了蕭瀟話鋒,懷孕后似乎很容易就過敏,七月份肚子上還起了幾個疹,本不是貴的人,但懷揣一個寶寶之后,卻變得越來越敏。
行李箱經傅寒聲這麼一摻和,顯然一只箱子不夠,只能另外再備一只箱子托運,他一邊幫疊服,一邊長吁短嘆的跟打商量:“要不我暫時放下工作,陪你一起過去?”
“不了,就一個多星期,辦完事我就回來。”如果傅寒聲跟一起出差,別說是商界圈議論紛紛,就連博達員工怕是也要誹謗紅禍水了。
奧運期間,各大公司都很忙,不是一般的忙,他每天忙得焦頭爛額,還要回來照顧,其中辛苦,蕭瀟因為懂得,所以說什麼也不能讓傅寒聲丟下工作陪一起出門。
傅寒聲被拒絕,只得另外想法子:“這樣吧,我讓曾瑜陪你一起過去,畢竟是年長者,有關于日常點滴,張婧和謝雯還很年輕,畢竟有所欠缺,不能比。”
蕭瀟沉默,在想,若是應承傅寒聲的話,是否可行?
傅寒聲攬住的肩,輕輕地嘆:“瀟瀟,你總要應我一事,也好讓我心安。”
于是,蕭瀟應了,此行一行四人,除了、張婧和謝雯之外,還有老管家曾瑜。
畢竟是心謹慎的管家,一路照拂蕭瀟,可謂是盡職盡責,鄰座有老人見了,下飛機時對蕭瀟慨:“小姑娘,你以后可要好好孝順你婆婆,待你可真好。”
曾瑜臉紅,急于解釋:“您誤會了,我不是......”
蕭瀟按住了曾瑜的手,隨即松開,看著老者,微笑點頭。
對老人和孩子,從小到大就有一種來自于靈魂的親近,對老人尊敬,對孩子護,家有老人是福氣,有孩子是樂趣。說起老人,難免就想起了溫月華和唐瑛……一個是婆婆,一個是母親,念及卻都是傷。
8月16日,蕭瀟一行人乘汽車抵達杭州已是深夜。車上和曾瑜聊天,主仆二人,在一起斷斷續續生活一年之久,卻從未有過這樣的深談,而這樣的談話注定只能發生在旅途中。
曾瑜談及的婚姻,說和丈夫是在大學相識,后來結婚生子,再然后破裂離婚,孩子判給了丈夫,但和孩子并沒有毫芥,私下親緣佳好。
“曾姨,你那麼年輕就離婚,難道這麼多年就沒有再婚的想法嗎?”謝雯忍不住問。
“一個人生活慣了,難免會有些自我,實在是不愿意別人來瓜分我的時間和力。”對此,曾瑜有自己的堅守,似是不愿多說,僅用一句話作了概括總結:“一個人,也是福。”
張婧答:“薄福。”
“薄福也是福。”曾瑜微笑。
張婧和謝雯也忍不住笑了。對,薄福也是福。
蕭瀟手機響了,那是一條短信提示,容是杭州第二天的天氣預報,尾句留言:到酒店給我打電話。
握手機,窗外萬家燈火,了夜的杭州竟是如此驚艷。手中握的手機,是最簡單的煙火日常,溫暖亦淡然。
8月18日,蕭瀟臨時飛香港。趕早班機,頻繁飛行,導致接連數晚失眠,越是想睡,就越是神,這事不敢告訴傅寒聲,怕他訓
tang,更怕他急。
候機室,研究生課程進第二年,蕭瀟除了要應對唐氏大小業務,更是趁閑暇時間復習大考題庫,同一起用功的還有張婧和謝雯,抱著電腦寫論文,寫鉆研果。有外客見了,頗為慨萬千:“現在的學生可真不容易,懷著孕,候著機還在學習。”
人生本該如此,年輕人追逐夢想,青年人升華夢想,中年人反思夢想,老年人溫暖夢想,而蕭瀟直接跳過追逐和升華,目前正在反思夢想,唐氏需要重組改革,就必須要推陳出新。
抵達香港,天還沒亮,已有一場天昏地暗的會議在等著蕭瀟。好不容易一場會議結束,曾瑜等人在酒店放好行李,傅寒聲的電話就來了,他不知道是凌晨航班,更不知道一夜未眠,所以開口就是:“昨晚睡得好嗎?”
“好。”這話蕭瀟說的心虛。
“還在杭州?”他之前看過蕭瀟的行程安排,所以才會這麼問,又怎知蕭瀟此刻是在香港呢?
不敢瞞:“不在杭州,在香港。”
手機那端忽然沉默,蕭瀟想或許他正在皺著眉,過了幾秒,只聽他緩緩問:“什麼時候去香港的?”
“昨晚。”這是謊話,多像是小孩犯了錯,事后跟父親撒謊,為了就是能夠一些責罰,好在傅寒聲沒有追問,他似是正在廚房里做早餐,這時候隔著千山萬水,跟妻子推薦了一家早餐店,說那里的早餐不錯,妻子可以去那里嘗嘗看。話到最后,他說:“菜不膩,我猜想瀟瀟大概會喜歡。”
蕭瀟被傅寒聲勾了食,也確實是了,坐在床上換了一雙運鞋,系鞋帶時,曾瑜從浴室走了出來:“太太,洗澡水已經......”曾瑜驀然止話,見蕭瀟在穿鞋:“太太,您這是要去哪兒?”
蕭瀟起:“吃早餐,你也一起去吧!”
張婧和謝雯沒有吃早餐的興致,也實在是累壞了,躺在床上睡得天昏地暗,蕭瀟和曾瑜走出酒店,這個時間是香港的早晨,迎著晨,將空氣吸肺腑。在蕭瀟看來,香港奢靡,橫流,卻又和小資調完融合,因為質平實,所以香港靈魂異彩紛呈。
乘坐士,看著晨曦是如何肆著這座城,蕭瀟在清晨八點半的香港,點了一份蔬菜沙拉和甜品牛。
微風襲面,鬼佬和一張張亞洲面孔在街上有目的行走,蕭瀟拍了一張早餐照發給遠在大陸的那個人。
不久前,他在電話里告訴,他第一次來這里吃飯,是他22歲那一年,當時了餐點,食暖了胃,也暖了心。
伴隨著那張早餐照,還有蕭瀟留給傅寒聲的一句話:“如果我能早生10年,香港街頭,22歲的蕭瀟一定會陪22歲的傅寒聲一起吃早餐。”
大陸C市,一輛7307行駛在街道上。后車座里,傅寒聲拿著手機,當屏幕上的早餐和話語一起進駐他的眼簾時,那一刻他聽到了自己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不,不讓瀟瀟早生10年,如果知道他今后的步步淪陷皆是源于瀟瀟,他會在12歲那一年就牽著的手,帶穿過肆的街,免悲苦,護歡喜無憂。
他最親的人,長在他的骨里,離開不過三日,卻仿似隔著三秋。
這天早晨,香港街頭。蕭瀟吃早餐間隙,想起一事來,忍不住叮囑曾瑜:“凌晨登機來香港,這事不要告訴先生,如果先生問起,就說是17日深夜來港,別到時候穿幫了。”
曾瑜頻頻點頭,卻是不住低頭悶笑,就連聲音里也帶著笑音:“太太怕先生發火?”
蕭瀟笑了一下,不作聲。
不是怕傅寒聲會發火,是那個人習慣放大的事,如果讓他知道通宵不睡覺,那還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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