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是江安琪的生日宴,到頭來大出風頭的那兩個人卻是傅寒聲和蕭瀟。
那首《生日快樂》被夫妻兩人這麼四手連彈,毫無疑問變了最直接的祝福。傅寒聲祝福“前友”,蕭瀟祝福“敵”,瞧瞧這倆夫妻多麼大氣,多麼心思坦,多麼……闊氣。
傅寒聲招手示意楽府負責人過來:“賀董和我朋友一場,今晚在場賓客消費,一律免單。”
賀連擎心被噎了一下,他和傅寒聲年齡相近,可若論為人老道明,他遠不及傅寒聲,那可是一個外場老狐貍,表永遠都是那麼沉著老練,別人休想從他那里討到半分便宜。
傅寒聲面前,賀連擎的語氣不冷淡,但也不熱,他先說傅寒聲有心,但這單還是應該他買,說話間摟著傅寒聲的肩膀朝飯桌走去,聲音也順勢低了許多,半開玩笑道:“再怎麼說安琪現在也是我的人,傅董如果把單給免了,回頭我這面子往哪擱?”
賀連擎的人固?
傅寒聲微微笑起來。
對,的確是賀連擎的人。既然賀連擎要自己買單,那就挑最貴的飯菜往桌上送,挑年數最久的藏酒往杯里倒。
這頓晚餐吃了很久,喝酒的人是賀連擎和傅寒聲,與其說傅寒聲喝酒,還不如說,是賀連擎纏著傅寒聲喝酒。
蕭瀟坐在一旁,先前傅寒聲幾杯下肚,被給忍住了,但后來眼見傅寒聲又端起了一杯酒,終究還是沒能忍住,有些小作不適合在臺面上做,所以只能在臺面下悄然進行。
把手放在了傅寒聲的上,正喝酒的他察覺到了,什麼話也沒說,把酒喝完,面不變的和賀連擎說著話,卻騰出一手在桌下握住了的手。
他用最簡單的作告訴,喝這麼點酒,他沒事。
可最后,不管是他,還是賀連擎,全都醉深了。
清醒的人,似乎只有蕭瀟和江安琪。
賀連擎在外私宅,江安琪把賀連擎扶到床上躺好,準備去盥洗室拿巾時,就聽賀連擎輕聲呢喃道:“水,水——”
江安琪連忙返倒了一杯水,兌好了溫度放在桌上,又去扶賀連擎坐起。在那間臥室里,賀連擎半瞇著眼,與其說他是在看著江安琪,還不如說是在通過江安琪去看另一個人。
江安琪被他看的心里直發,半轉去端水時,賀連擎卻握住了的手,含糊不清的喚:“蕭瀟......”
剛端到手的水杯,“啪”的一聲砸落在了地板上,水流順著木質地板緩緩流淌,再流淌。
C市一家不起眼的酒吧里,封的空氣里除了雪茄香煙味,還有鋪天蓋地的香水味,當然還有狂肆囂的音樂聲,那是一個瘋狂的世界,更有著一群陷瘋狂的人。
江安琪沒有進舞池,也沒有煙,只是走到吧臺前,了一瓶酒,然后就一言不發的喝了起來,那酒很烈,也很嗆人,江安琪喝了一杯,頭已有些發暈,今天就算是喝得酩酊大醉也沒關系,誰讓過生日呢!
這個生日很特別,特別到一輩子都忘不掉。
酒灼燒著的胃,那是一片被點燃的火焰,火苗翻竄,幾把吞噬其中。
那聲“蕭瀟”再次出現在的耳畔,又是一杯酒,因為喝得太急,以至于麻痹了口,低頭輕輕捂著,卻痛苦的發不出聲音來。
原來每個人都有這樣的劣質:別人的,永遠都是最好的;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獨一無二的。
……
C市繁華夜,同時也是墮落空虛的夜。
——唐氏公司,電腦熒屏投出來的,照在唐伊諾如花般的臉上,仿佛長在暗角落里的潔白小花,當盯電腦屏幕時,眼睛里的是滿滿的冷漠。
——唐家院落,那是一間健房,唐二爺丟掉手拐,在跑步機上不不慢的走著步,眼神斂,只有汗水溫暖的從他額頭上緩緩流了下來。
——是徐家,也是唐家,只因那是徐譽和唐婉以前的家。不知何時起,唐婉在無人之夜,開始習慣上幾支香煙解。吸煙的時候,通常會很用力,狠狠地吸上一大口,然后慢慢地吞吐出來,臉疲憊,眼神空寂。
那張離婚協議書,還未曾簽字,而徐譽那個人,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至于他的手機號碼,再也未曾打通過。
……
這一夜,傅寒聲住西苑。
蕭瀟原本要送他回山水居的,但他醉得實在是太厲害了,在車里睡得很沉,蕭瀟看著他,他最近消瘦了許多。
剛回到西苑不久,傅寒聲就踉踉蹌蹌地沖進洗手間吐了起來。
高彥在里面,蕭瀟著肚子不方便進去,守在了門口,聽到他在里面一陣接一陣的嘔吐,心里想著:吐出來也好,說不定會舒服許多。
等高彥再扶傅寒聲出來,蕭瀟看到了他的臉,很蒼白。
是夜,傅寒聲住在了蕭瀟的房間里,臥
tang床太小,而蕭瀟住客房。
蕭瀟睡前訂了時間,現在懷著孕,作息不宜顛倒,但又顧慮傅寒聲夜間睡覺是否踏實,于是半夜起床,但走進臥室,床上卻無人。
他在洗手間里,分明是醒來又吐了,蕭瀟進去時,他剛擰開水龍頭洗臉,本是英俊的男人,但鏡子里的他卻是滿臉的虛。
看得出來,他很難,洗完臉就雙手撐著盥洗臺面,一也不。蕭瀟了一條巾,幫他臉,有在他的眼眸里一閃而過。
完了他的臉,蕭瀟又去他的手,也許是醉酒難,也許是蕭瀟的溫之舉了他,他近乎暴的擁抱住了,可畢竟是護著他們的孩子,所以只是沉默的抱著。
他把臉埋在的脖子里,“我很想念你,瀟瀟。”
“……嗯。”
他微微松開手臂,偏過頭去看蕭瀟:“唐氏的事我聽說了,不要急,也不要急著找鬼。一堆牌里面,大小鬼通常都藏的很深,不到最后關頭,勢必不會曝人前。速則不達,先隨便找一個鬼當替罪羊,只有這樣真正的鬼才會放松戒備,瀟瀟明白我的意思嗎?”
“……嗯。”
一聲又一聲的“嗯”傳遞耳,傅寒聲的心了,眼眸也了,他再次把蕭瀟擁在了懷里,蕭瀟輕輕地閉上了眼睛,能夠清楚的聽到他的心跳聲。
佛家智慧有云:我們見到的太是8分鐘之前的太,見到的月亮是1.3秒之前的月亮,見到一英里以外的建筑是5微秒之前的存在,即使你在我一米之外,我見到的也是3納米秒以前的你,我們所眼見的都是過去,所以千萬別跟那些過去過不去。
他悉的一切,卻不出口多言,只婉轉的給意見和暗示,不僅保全了的事能力,更著對的尊重。
其實他那天說了很多話,說不必計較賀連擎,而唐氏需要慢慢整頓,公司業務太雜,只會限制唐氏未來發展。
蕭瀟懂了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唐氏目前應該修剪枝枝蔓蔓,主推特企業文化?”
傅寒聲微微笑了,一向如此聰明。
“其實,你心里也是這麼想的吧?”傅寒聲問。
蕭瀟不答,確實是這麼想的,但唐氏砍掉若干子公司之后,除了主推互聯網,勢必還要重推其他產業鏈,房地產可以計算其中,但其他的產業鏈呢?
這是一個大工程,勢必要上一次大手,所以有關于未來唐氏運營,還真是不好說。
傅寒聲似是知道蕭瀟心思一般,給時間和空間疏理,直到幾分鐘之后……
“床太小,該換了。”他忽然說了這麼一句話,語氣頗淡,看似只是無心之言。
蕭瀟佯裝沒有聽懂他的試探:“我平時一個人睡在上面,剛剛好。”
“加上一個我,就太了。”語聲平靜,表更是波瀾不興。
“……”
蕭瀟似是對他無可奈何了,角的那抹笑落在他的眼里,他湊近輕問:“告訴我,瀟瀟在笑什麼?”
不答他,反而推了推他:“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客房睡覺。”
“不許。”他卻霸道的抱著,低聲說:“讓我抱抱你,好好的抱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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