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細算下來，已有數十日沒有聯系了。

紀薇薇憂心忡忡道：“大年三十那天，我和蘇越通過話，蘇越弟弟在國跟人手打架，蘇父乘坐當天的飛機匆匆趕回國善后，蘇越說他已經打聽到介紹人的地址。這原本是好事，但最近幾天卻一直打不通他的手機，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蕭瀟不語，和紀薇薇一樣，既憂心又焦急，但只能等，再過幾天，如果依然沒有蘇越的消息，怕是要設法聯系蘇父了。

紀薇薇離開后，蕭瀟回到臥室，之前翻看的日記靜靜的躺在躺椅上。父親的日記，已經看到了第14本，眼看馬上就是第15本了，是越看越焦躁，依然沒有線索，依然沒有……

已不抱希，卻在這天下午，邂逅了一場措手不及——

2002年3月5日，這天是瀟瀟16歲生日。

兩個孩子玩瘋了，臉上、上、發梢上全是油。瀟瀟酒醉回房躺著，有電話打來，我代暮雨把醒酒湯端給瀟瀟。

打完電話，我在瀟瀟臥室門口止了步，不能再進去了。

暮雨坐在床上，正在低頭吻瀟瀟。

剎那間，似乎有一件很尖銳的利，準的刺穿了我的心臟。

是我太后知后覺了，暮雨18歲，瀟瀟16歲，兩個孩子自小一起長大，若是日久生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正常嗎？我問自己正常嗎？

我對暮雨有著說不出道不明的心疼，但我從未想過他們會互生愫。作為父親，我該怎麼做？放任他們不管，還是快刀斬麻。

……

蕭瀟快速的翻閱著日記，一頁頁的三月，讓蕭瀟想起了暮雨曾親自種植的杜鵑花。那些杜鵑花在三月開得花紅似，燙紅了的眼睛，也燙紅了過往回憶。

蕭瀟手指在2002年4月5日那一頁猝然停留。

2002年4月5日，清明節。

今天去給莫老太太上墳，墓碑很安靜。其實很多時候，我們都擁有一張和墓碑一樣的臉，或喜或悲只是起伏緒，跟隨我們最久的，往往是沒有緒的一張臉。

墓碑也沒有緒。

如果前來拜祭的那個人是之涵，老太太是否會用其他緒待之？看到兒回來祭拜，老太太在九泉之下，是否會滿心歡喜，是否會笑起滿臉的褶子？

轉眼間暮雨已經18歲了，我養育他14年，每每看到他，心里就沉甸甸的，它一日日下墜，以至于演變了一個深不見底的。

阿瑛，我今生負了兩個人，一個是你，一個是方之涵。

如果時間可以重來，我寧愿高考作罷，此生不C大校門，不遇之涵，更不曾認識你。

如果時間可以重來，我依然會離開你，只因我和你在一起，卻對方之涵充滿了負疚，苦了你，也苦了我……

你不曾知道，暮雨他其實是之涵的孩子。

我在孤兒院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暮雨那麼小，他就那麼孤零零的坐著，我心里實在是太難過了。

你幸福，百年之后，我也可以告此生，但之涵呢？

我是否還能在有生之年見到方之涵，跟說一聲：“對不起。”

如果還能再見，我想告訴之涵，暮雨也好，暮雨哥哥也罷，他們都是這世上最好，最溫暖的孩子。

對了，暮雨哥哥……

老太太臨終前告訴我，暮雨還有一位雙胞胎哥哥，但這麼多年了，我一直無法找到那個孩子，聽說養父母家境殷實，都是好人，那個孩子想必也不會多大的苦。倒是暮雨，跟著我吃了不苦，了不罪。

如果你是我，面對兩個孩子互生愫，你會怎麼做？如果你知道實，你會允許兩個孩子相嗎？

……

不知不覺，晚霞沉默，天已暗。

蕭瀟的面容藏在晦的線里，再然后被一寸寸的吞噬殆盡，呆坐在椅子上一也不。

的心在激烈的跳著，腔里著一口氣，呼吸艱難。

莫老太太的兒方之涵，方之涵是暮雨和蘇越的母親。

方之涵？

哪個方之涵？

此刻的蕭瀟，承認自己完全懵了，反復想著所認識的方之涵，試圖和父親筆下的方之涵聯系在一起。

其一：融信方之涵和父親、母親都是同系同學，屬于故。這一點和父親落筆容吻合。

其二：融信方之涵是南京人，父親筆下方之涵也是南京人。

其三：年三十機場邂逅融信方之涵，言談間方之涵說回南京是為了祭拜父母；那天，去給莫老太太上香，墳前花束紙錢，足以說明有人前來拜祭過……

蕭瀟呼吸止了。

不敢置信，但心里卻有一道聲音瘋狂咆哮著：“原來如此，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