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蕭瀟從墓園回來,沿著南京街道走了很久,在深夜時分,站在熱鬧的小區里,抬頭著曾經的家。
那里燈火通明,卻再也不是記憶里的家。
老人說:“死者魂魄會在頭七這天返家,所以家人應在魂魄回來前,為死者預備吃的飯菜,然后家人最好回避睡覺,若是魂魄看見家人,會讓死者心生不舍,難以再世為人。”
蕭家早已賣了,附近有酒店,規模不大,房子也不隔音,蕭瀟登記住:離家近,暮雨若回來找,也不至于迷路。
夜間悶熱,孩睡不著,有好幾個孩子手里拿著五彩風車,在小區里奔跑追逐著,風車隨風迅速轉,敲打著邊緣小鼓,噠噠作響。
蕭瀟站著看了一會兒,似是對五彩風車了迷。
回酒店,蕭瀟買了兩碗面,吃了其中一碗,另一碗沒,是給蕭暮雨留的。
這**,蕭瀟睡得很不安穩。
房間里裝著舊式空調,啟的時候,風聲呼呼地響,蕭瀟睡了一個多小時就醒了,看著桌上那碗早已涼掉吸干水分的面,一顆心作痛。
突然想起過往事:四年前,蕭靖軒頭七日,那夜蕭瀟也跟現在一樣,躺在床上睡不著,蕭暮雨把被子蒙在兩人上,他在漆黑的被窩里的抱著,“睡一覺起來,難過的事會變淡許多。”
夜深了。
蕭瀟把頭蒙在被子里,慢慢地蜷一團,張朝自己的右手狠狠的咬了一下。
……
蕭瀟在南京逗留了好幾日,在這幾天時間里,傅寒聲沒給蕭瀟打過一通電話,或是發過一條短信。
8月10日,C市天,傅寒聲有飯局要參加。
那是一場金婚派對,男主角是退商場名流,滿頭白發,早已不再年輕,但卻經年不衰。
傅寒聲從席到離開,只用了半小時不到,老爺子喝了幾杯酒,紅著臉,親自送傅寒聲出門,到了外面才發現天在下雨。
雨不大,吹打在臉上,倒也清爽舒服,這時候老太太急匆匆的追了過來,手里拿著一把傘,二話不說就撐在了老爺子頭頂上方。
“最怕你冒,要不回頭又該折騰我了。”
老爺子看著傅寒聲,眉眼間盡是笑意:“傅董說說看,為什麼人總是嘮叨呢?”
傅寒聲無需回答,老爺子說這話時,他是幸福滿足的,而老太太呢?
傘下,老太太眸有,猶如年時。
傅寒聲看著,似笑不笑。
傅寒聲想:能被嘮叨,也是一種福。這時候,傅寒聲已經離開會場,書華臻穿著高跟鞋,把傘特意舉高,傅寒聲盯著看,不帶緒的盯視,華臻被他看得心緒不寧,也不敢吭聲。
雨幕中,華臻似乎聽到傅寒聲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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