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畫嚨發干。
凌南和顧淮一都在看著。
他們的眼神中帶著同。
盡管他們已經非常注意掩飾了,可云畫還是能夠到他們的同。
同什麼?
有什麼好同的?
云畫看向凌南,“這是東山療養院一案的相關推論,其實還不能作為證據的,對嗎?”
“當然。”凌南點頭,“這些作為證據,太薄弱了。”
“那其他案子呢。當初我那一系列的案子,并不只有東山療養院這一個,還有其他的案子,有沒有查到相關線索?”云畫問。
凌南搖頭,“暫時還沒有,我們還在抓時間進行追查。這一系列的兇殺案之所以拖了這麼久,就是因為沒有切點,每一次發現什麼線索,可是順著線索調查之后,最終都會走進死胡同。現在,終于有了一個比較可靠的切點。”
云畫知道凌南的意思。
凌南嘆了口氣,“我們會繼續順著這條線索,往下追查。最好是能夠順藤瓜,查出來其他案子的相關因素。”
“那如果這只是孤例呢?”云畫說,“如果查不出來其他案子跟薄司擎有關系呢?”
“那他就不是兇手了呀。”凌南道。
顧淮一手拍了拍云畫的肩膀,“放松點,別太張了,我完全能理解你的心,相信我,我此刻的心跟你一樣。”
云畫抿著,握雙拳沒有說話。
怎麼可能一樣?
這世界上不會有任何人,能夠對同!
“現在還要考慮一個問題。”凌南說,“他失憶了五年,而那些案子有大部分是在他失憶之前的,還有一些則是在去年發生的,也就是說在他失憶之后,這其中的關聯也要搞清楚。”
“今天你來,也只是因為你是案件的核心人員。”顧淮一低聲說道,“這些案子已經拖了太久,所有的一切都是機中的機,我們也已經向更高的上級匯報了,越過了……越過了跟薄家相關的人士。”
顧淮一忍不住嘆氣,“我真的到現在還完全無法會到兇手的想法和機。尤其是……尤其是這個兇手有可能是薄司擎的時候,我更是難以相信。他那樣的人,怎麼會做出這種不理智的事,簡直……不像是他。”
“需要我做什麼嗎?”云畫沉默許久終于開口,聲音極其低沉。
凌南和顧淮一對視一眼,說道,“你什麼都不用做。”
“也不是,有一件事需要你做。”顧淮一道,“注意觀察……他。”
“觀察什麼?”云畫問,“他是不是真的Q,也不是我觀察就能觀察得出來的吧?如果真的能夠通過觀察確定他是Q,那我早就能確定了。”
“不是,是讓你觀察他有沒有什麼異常之。”顧淮一說,“我上次就提醒過你了。”
“我知道,但是我不明白你說的異常之到底指的是什麼。”云畫抿。
凌南輕咳一聲,“那我就直白地說了,你觀察一下,看他是否有多重人格,或者是……或者是,他是否已經恢復記憶。”
“什麼?”
云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顧淮一也跟著點頭,“這也是我們的一個懷疑。實在是做出東山療養院那個案件的兇手,太不薄司擎了,我懷疑他是否有多重人格。如果他真的有多重人格,倒是能夠解釋得通了。至于說讓你觀察他是否已經恢復記憶,則是跟去年的那幾起案子有關,如果他恢復記憶的話,他跟去年的那幾起案子還真不了干系!”
云畫的眉頭皺著。
握拳,咬,好一會兒才低聲說道,“我確實沒有想過這些可能。多重人格……那屬于神病的范疇,如果他真的有多重人格的話,不會只發病一次,他在基地待了那麼久,基地那邊應該會有他的醫療記錄……基地的心理醫生應該會發現一些端倪。”
顧淮一點頭,“他們基地的心理醫生我們約談過,但是他們都沒有提供什麼可靠的線索。不過,我們還是有發現的。”
“神疾病有個高發病期,就是青年時期,他的青年時期也是在基地度過的。而我們據基地那邊的記錄查出,基地曾經有一個心理醫生,在一次行中出了意外,由于那次行非常急,兒來不及等專業的談判專家到場,只有讓那位心理醫生頂上,想要拖延一下時間。可誰知道歹徒抱著必死的決心,還要拉一個墊背的……那位心理醫生當場死亡。”
云畫愣住了,“你的意思是……”
“很巧合的,對吧。”顧淮一道,“那位心理醫生,是唯一有可能知道薄司擎青年時期心理狀況的人,可他卻死了。對了,他犧牲的那次行,是薄司擎主持的。”
云畫的臉十分難看,“你這樣懷疑他,是對他的侮辱。”
凌南一臉悵然,“是啊,這樣的懷疑對他來說的確是侮辱,可是我們想要查案子,就必須……剝繭,必須直面人最黑暗的一面。”
凌南苦笑,“你知道的,那種行的指揮著,想要救人不容易,但想要殺人,可容易太多太多……”
“你們不能……不能這樣懷疑他!”云畫的氣息都開始不穩了。
心中有個聲音在不斷嘶吼。
不能這樣懷疑他,不能……不能……
“我們現在什麼結論都不能輕易下。”顧淮一說,“但我希你能明白,他若不是兇手,就一定能夠經得起調查!經得起懷疑!”
……
這邊的事告一段落。
顧淮一開車送云畫離開。
“送你回家?”顧淮一問。
云畫的頭靠在車窗玻璃上,十分疲累,“好。”
顧淮一看這樣子,也只能輕輕地搖頭,畢竟,誰都沒有辦法代替去承這份心的煎熬。
回到家,只有傭人在。
偌大的別墅,此刻空空的,格外冷。
云畫手中還提著那個裝滿了《法律全書》碎片的袋子,下車后勉強沖顧淮一點點頭,就自行進屋。
“畫畫!”顧淮一下車,扶著駕駛室的車門沖喊道,“有什麼況,記得隨時通知我。”
云畫看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轉回家。
“太太,您回來了,吃過飯了嗎?”張媽問道。
云畫的反應有些遲鈍,看了張媽一眼,“張媽,給你放幾天假,現在就走。”
“啊?”張媽愣了一下,“太太,為什麼啊?”
“我這邊有些事要理,你在這兒不方便。”云畫很直接地說,“您先回去,只當是放一個長假了,薪酬我會讓人打你卡上。”
“太太,不是這個問題,是……您的臉很不好看,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張媽很是擔心。
云畫搖頭,“我沒事,你現在就走吧,什麼時候回來……等我通知。”
“……這,您真的沒問題嗎?”張媽還是不敢放心。
“沒事。”云畫笑了笑,“你走吧。”
“那好。”張媽到底只是傭人,沒辦法違背主家的命令。
兜兜和蘭斯這兩天在考試,考完試就要放寒假。
云畫想了一會兒,給他們報了一個冬訓營,在瓊島舉辦的冬訓營,那邊氣候溫暖潤,適合兜兜休養。
至于蘭斯……
他格有些向,跟兜兜一起去參加冬訓營,就當是玩兒了。
不然讓他跟周生北謙這個父親待在一起,也不太好,周生北謙那邊房子還沒弄好呢,父子倆一起住酒店,關鍵是兩人關系還很陌生,蘭斯會更加抑。
云畫給兩人報好了名,就給父親談鄭越打電話了。
父親那邊,云畫不敢丁點兒口風。
冬訓營的設施和安全問題,是沒時間了,得讓父親空去看,也算是探訪,如果兜兜和蘭斯有什麼不適應的,就帶他們回家。
做好這一切后,云畫去了書房。
書房是跟薄司擎公用的。
兩個辦公桌,一個是的,一個是他的,相隔不遠,一抬頭就能看到對方。
兩人在工作的時候互不打擾,而想要看對方的時候,也只需要抬頭。
薄司擎的東西很多,書桌和后排的書柜,都有很多東西,云畫輕易不會,因為他會自己整理,這樣方便找東西,如果整理的話,他反倒是不容易找了。
況且每次用完的時候隨手整理,也不是什麼難事,他一直都是自己整理的。
今天,是云畫第一次過去,翻看他的書柜和辦公桌。
周生北謙發視頻通話邀請過來的時候,云畫正坐在書柜旁邊的地板上,發呆。
云畫接通了視頻邀請,垂眸。
“在家?怎麼了,看起來沒打采的。”周生北謙笑道。
云畫搖頭,“沒什麼。”
周生北謙挑眉,“真的沒事?”
“嗯。”
云畫著眉心,“你找我有事?”
“哦,是這樣的,阿擎回來了,他在家嗎?”周生北謙問。
云畫的表瞬間一僵,搖頭,“沒在。”
周生北謙愣了一下,隨即就笑了,“你們夫妻倆小別勝新婚,這麼多天沒見,他回來了還不著家。”
云畫沒說話。
空氣一寸寸安靜。
周生北謙臉上的笑容也淡了下來,有些嚴肅,“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云畫搖頭,“沒事。”
“怎麼可能沒事,你看你的臉,那麼難看,是沒事的樣子嗎?”周生北謙眉頭皺,“畫畫,到底出了什麼事?”
云畫一只手握著手機,攝像頭正對著自己:“北謙,你說阿擎他,還是從前的他嗎?”
語氣中盡是寂寥。
在攝像頭看不到的地方,的手握拳,指甲深深陷掌心。
視頻中的周生北謙愣了一下,“畫畫,你怎麼忽然問這種問題?”
“沒什麼。”云畫輕輕嘆氣,苦笑一聲,“我只是忽然發現,我可能從來都沒有真正認識過他,不管是從前沒有失憶的他,還是現在的他。”
周生北謙的臉瞬間嚴肅起來,“畫畫,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你緒不對。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過去。我們保持視頻連線,讓我隨時看到你。”
云畫沒有說話,只是把手機放在了桌子上,沖鏡頭笑了笑,“別那麼張,我沒事,我也不會做傻事。我還有兜兜呢……”
說著,就轉頭過去,面對剛從書柜最里側拿出來的東西。
一個禮盒,盒子里是一支已經干枯了的紫鳶尾。
半個小時后。
當周生北謙趕到時,云畫還在書房枯坐著,眼前是那盒干枯的紫鳶尾。
“這……這是什麼?”周生北謙趕過來得太急了,他著氣問。
云畫目晦暗,“這是他送我的東西。”
“什麼?”周生北謙皺眉,“誰送你的,阿擎?送你這干花做什麼?這是鳶尾吧,鳶尾,尤其是紫鳶尾,很多藝家都比較偏,比如梵高、莫奈,他們都有關于鳶尾的經典作品,但是呢,他們的鳶尾給人都覺就是……孤獨、抑郁、掙扎……”
周生北謙道,“送花送鳶尾,不是很合適。除非是你特別喜歡,但我接的你并不喜歡藍或者紫的花?阿擎不知道嗎?為什麼非要送你紫鳶尾?有什麼特殊意義嗎?”
云畫垂眸,看著盒子里干枯的鳶尾花,幾秒鐘后,又抬頭看向周生北謙,“梵高偏鳶尾花?”
“是的。”周生北謙沒有說,又道,“鳶尾花的話語是,絕的……他送你這個,合適嗎?”
云畫笑了,“或許吧。”
“好了好了,也可能是無意的。”周生北謙笑,“對了,阿擎人呢,怎麼沒見他,你們該不會是吵架了吧?他才剛回來,你們能吵什麼?”
云畫一只手支著自己的下,聲音很輕,“我們沒有吵架,就只是……需要冷靜一下。”
“真出事了?”周生北謙收起了臉上的玩笑之意,“到底怎麼回事?他欺負你了?”
“沒有。”云畫的聲音很低,“我大概,要重新審視一下我的婚姻,和他結婚……是不是太草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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