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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 第82章 黑色羽毛

許是因為這次綁架只是一次臨時起意的事件,那些綁匪都不是什麼經驗老道之人;許是因為珊娘是個孩,且一副量不足的模樣;許還因為綁匪在綁他們的時候,唯有珊娘裝作哭泣沒有掙扎,那些人覺得沒什麼威脅,總之,捆著手腳的繩子并不像捆李媽媽或侯玦那樣嚴實。

李媽媽用牙齒幫珊娘解開手上的繩子后,給李媽媽解了繩子,便讓李媽媽去解侯玦的繩子,則悄悄到窗邊仔細查看了起來。

這間囚室除了一扇上鎖了的門外,前后還各有一扇窗。可能是綁架計劃訂得倉促,兩扇窗上雖然都釘了木板,但木板看起來都不是很厚,且也釘得很是陋,隙大得只要卸下一塊,就能讓珊娘他們輕易地鉆出去。

珊娘過前窗的木板隙往外看了看,便只見外面的雨又下得大了起來。想是綁匪也不愿意淋雨,此時院子里一個人影都沒有。見院中無人,便跑到后窗,扳著窗上的木板試了試。可惜的力氣太小,使出吃的力也不過讓那木板稍微搖晃了一下而已。

這時李媽媽已經解開了侯玦,二人過來,三人扣著木板一同使力,果然扯得木板發出約的斷裂聲,“了!”侯玦興了一聲。

珊娘回手就拍了他一記,又警惕地跑到前窗那里往外張著。

院子里仍是看不到一個人影,嘩嘩的雨聲倒正好蓋住了他們這里發出的靜。珊娘才剛要轉,就聽得后“咔嚓”一聲響,回頭一看,只見李媽媽和侯玦兩個居然生生把那塊木板給扳斷了。小胖興地向著珊娘一陣招手,珊娘往沒人的院子里又瞅了一眼,這才急急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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虧得最近小胖瘦了下來,珊娘和李媽媽合力把他從那隙間塞出去后,珊娘也跟著鉆了出去。李媽媽雖然瘦,到底是個人,鉆出來時,那肩膀竟不知勾住了哪里,一時卡住了,進退不得。

珊娘和侯玦正拼命拉著李媽媽,忽然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說話聲,接著,便是門上鐵鏈的聲響,應該是有人正在開門。

李媽媽急了,趕推著珊娘和侯玦,低聲喝道:“快跑,別管我!”

珊娘看看李媽媽,再看看侯玦,只得一咬牙,拉著侯玦就是一陣狂奔。還沒跑出多遠,后果然響起一陣暴喝,以及李媽媽的尖,“快跑!”

“媽媽……”侯玦想要回頭看,卻被珊娘死死拉住,“跑!”著,自己卻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便只見那破敗的道觀早因著那聲暴喝而驚了起來。只片刻間,就有人打著火把沖出了道觀。

珊娘再顧不得回頭看,拉著侯玦在黑暗中高一腳低一腳地踉蹌前行著。后,便是隔著嘩嘩的雨聲,都能聽到那些人越追越近的嚷。

忽的,侯玦腳下一,摔倒下去,把珊娘也拖得一同摔了下去。珊娘爬起來,拽著侯玦就要拉他起來,侯玦卻哭了起來,“我的腳……”

此時正好一道閃電閃過,珊娘趁著電一看,只見侯玦的腳正卡在樹間,也不知道傷得如何了。而后的喊聲卻已經越來越近。珊娘往四周一看,恰正好看到旁邊有一片茂的灌木叢,藏個孩子應該不問題。著侯玦的腳,將他的腳拔出來,然后將他推進那片灌木叢中,低聲囑咐他道:“趴在這里別,等我來接你。”

侯玦想反對,珊娘沖他一瞪眼,便躡著手腳往另一個方向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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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那里等了一會兒,見那些人竟往侯玦的方向了過去,便故意尖一聲,引著人往的方向追了過來。

山里的夜原本就黑,加上又下著大雨,珊娘幾乎是憑著本能在逃跑。一路磕磕絆絆,也不知道摔了多跤,始終沒能甩開后那星星點點的火把。此時,右前方忽然出現一片黑乎乎的樹林。珊娘一轉,毫不猶豫地鉆進了樹林。

雨夜里的樹林,黑得手不見五指。珊娘有好幾次都差點跟侯玦一樣被樹絆倒,偏后的追兵有火把照明,眼見著那些人越追越近,珊娘回頭看了一眼,不想腳下一空,不待出聲,整個人瞬間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

珊娘醒來時,雨已經停了。漆黑夜空中不時閃過一道道電,悶悶的雷聲顯示著雨的腳步并未走遠,應該隨時還會再回來。

有那麼一會兒,珊娘躺在那里,很有點不知在何。然后了一,卻不知道到了哪里,頓時被巨痛驚得一陣窒息。屏息默默忍了半天,直到那陣巨痛漸漸退散,才終于過氣來。

是傷到哪里了嗎?

珊娘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然后小心翼翼地頭,再一點一點地著手指、手臂,直到到左時,那巨痛再次襲來,珊娘才知道,應該是摔傷了躺在地上,默默忍過又一波令惡心吐的巨痛,又鼓了半天的勇氣,才一點點地撐起手臂,低頭看向。此時正好閃過一道閃電,隨著炸響的驚雷,珊娘便看到,的小一個奇怪的角度。心頭一,猛地倒回地上,再沒勇氣看第二眼了。

借著閃電的電,珊娘這才發現,似乎是掉進了一道被雨水沖刷出的地里。周圍竟是一些樹木部。頭頂上方,沿著地,是一道裂似的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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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云層間如蛇般扭曲的電只好借由胡思想來轉移上難忍的疼痛——不知道侯玦怎樣了,有沒有聽的話好好躲著……他的腳斷沒斷不知道,反正是肯定斷了……還有李媽媽,也不知道怎樣了,那些人會殺了嗎?還有桂叔和五福他們,又遭遇到什麼事了?會有人知道他們被人綁架的事嗎?會有人來救他們嗎?會有人知道在這里嗎?

……也不知道是昏了過去,還是睡著了,等再次醒來時,是被冰冷的雨水淋醒的。

虧得老天爺還有點良心,此時再不是像之前那樣的瓢潑大雨了,而是頗有些溫的蒙蒙細雨。

可便是蒙蒙細雨,淋在臉上也很不好。珊娘很想把自己拖到什麼地方去避避雨,可這會兒別說是,連想要坐起來,都是一陣痛不生的巨痛——真正的痛不生,痛得恨不能就這麼死了才好的痛!

會死嗎?

腦中閃過這個念頭時,珊娘才發現,居然一點都不怕死。是因為曾經死過一回嗎?好像也不是……知道被綁架的時候,還很害怕那些人會殺他們來著。被那些人從車上拉下來,捆起來的時候,也害怕過;那些人威脅要割他們的耳朵剁他們的手指時,還是很害怕;連拉著侯玦逃跑的時候,都很害怕;偏偏這時候,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誰都不知道的地方,且連不得,居然一點兒都不怕了。

就這樣再死一回嗎?這一次死后,老天爺還會再重生一回嗎?若是如此,那這一回又算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這麼稀里糊涂地重活一回,然后又這麼莫名其妙的死了?一切到底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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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而劇烈時而細緩的痛著,疼得狠了時,珊娘覺得已經堪破了生死,便是就這樣死了也無所謂;而不怎麼疼的時候,又實在不甘心就這麼死了……

就在又遨過一波疼痛,重又凝聚起生的希時,風中忽然傳來一陣金屬相擊聲,以及一陣呼喝喊,聽上去像是一群人在遠喊打喊殺一般。

珊娘一驚,忽地撐起手臂,卻不小心扯,痛得一下子倒回地上,半天都不過氣來。

好半晌好半晌,終于熬過這一波痛,這才放輕緩了呼吸,慢慢睜開眼,又豎著耳朵細聽了一會靜,卻已經什麼都聽不到了。苦笑了一下,自言自語道:“好歹雨停了。”

確實,雨停了。只是,跟著竟又起了風。大風將云層吹散,居然奇跡般地出了一將滿的圓月。那不甘就此退卻的云層飛速掠過月亮,看起來倒像是月亮在云層間跳躍嬉戲一般。

風起時,渾的珊娘被吹得一陣栗。這會兒又冷,又又痛,那滋味可真是百般銷魂……正想著,如果那些人追來,干脆他們抓回去算了,忽然就聽到風中傳來一個聲音。只是,那聲音離著遠,人聽不真切。

珊娘小心支起手肘,豎著耳朵仔細聽了又聽,便聽到那個聲音又變得清晰了一些。

“十……”

喊著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嘶啞。漸漸狂烈起來的大風將那聲音扯得一片凌人聽不清那人到底在喊著些什麼。

珊娘凝神細聽著,不一會兒,不知道是風小了一些,還是那聲音更近了一些,那凌的聲音漸漸連貫了起來,然后,忽然就聽到一個十分清晰的聲:“十三兒!”

珊娘一怔。這世上只有一個人會以這種卷著舌頭的方式——袁長卿!

可他不是應該還在京城嗎?

“十三兒!”

風中的聲更加清晰了,清晰到都能聽出那聲音里的焦急。

真……是他?他怎麼會在這里?!

“十三兒!你在哪兒?回答我!”

這一次,聲音更加清晰了,覺像是就在頭頂上方的樹林里一般。

珊娘的眼頓時瞪得溜圓,忽地坐起,卻是又忘了那條傷,一陣巨痛毫不留地襲來,一個沒忍住,便“啊”地出聲來。

隨著的尖,風中的聲音為之一靜。片刻后,那聲音顯得更急了,“十三兒,你在哪兒?!我聽到你的聲音了,是你嗎?再一聲!”

痛得渾抖著的珊娘險些就要罵娘了——魂淡,居然一聲!

“我在這里……”

子,好不容易忍下這波痛,抬頭看向頭頂上方時,就聽到袁長卿的聲音似離已經不是很遠了,“十三兒!說話!告訴我你在哪兒?”

珊娘吸了口氣,抬頭沖著上方道:“我在這里!當心這里有個……”

話音未落,忽然就聽到頭頂上方傳來一聲短促的悶哼。顯然,提醒遲了。珊娘以為,袁長卿大概會像那樣狼狽地滾下山,卻只見那急速下墜中的袁長卿忽地一舒猿臂,竟在一片昏暗中準準地抓住了一藤蔓,然后形一縱,便跟片黑的羽般,在的悶雷聲中,極瀟灑又極輕盈地飄落了下來。

看著落在旁的那好大一只黑羽,珊娘眨了眨眼,呆呆吐出最后兩個字的警告:“……陡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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