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腕表,楚家的晚宴已經開始一個多小時了,墨一帆眉目冷峻:“三個小時之前的事,怎麼現在才報告?”
林文森:“盯梢的人分兩路,各盯著金茂集團王董和孔先生,都以為另一隊匯報了,所以才……”
楚安聽到墨一帆口氣不對,忙看過去。
吧臺上方的冷調燈灑在墨一帆上,眉骨鼻梁投下的影遮住了墨一帆大部分的神。墨一帆姿修長拔,單手兜,一手接電話,如一把利劍撕破了冷。
墨一帆語調冷峭:“兩路人給我全天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盯住,再發生這樣的錯誤,讓他們卷鋪蓋去墨西哥回爐重造。”
只聽聲音,林文森明白墨一帆這次是真的怒了:“是!”
見墨一帆掛了電話,楚安站了起來:“發生什麼事了?”
墨一帆長指替,在掌心轉著手機,大腦里高速運轉。
楚安知道墨一帆在思考問題,沒有出聲催促。
好半晌,墨一帆才開口:“姓孔的這次來閔城怕是野心,想將云家收歸囊中,對抗帝都孔家的旁支。晚宴前,他同金茂的王董接洽過,應該是合作談崩了,才心急如焚地趕來宴會找云修瑤。”
楚安有些不解:“孔先生就是要同王董合作,跟我們也沒多大關系啊。你在防備什麼?”
墨一帆:“你說我是人面心,那王董就是加強版的冠禽。姓孔的之前為了掩飾自己來閔城的真正目的,頻繁與云修瑤來往,有心的人都會認為姓孔的同云修瑤有一。王董慣用的伎倆你還不知道?想要同他合作,他必須手握對方的肋。而現在……”
“在王董的眼里,云修瑤就了姓孔的肋。”
楚安迅速回溯了一遍宴會廳的景,跟上墨一帆的思路:“你是說王董可能拿云小姐在手,威脅孔先生?那今晚孔先生來去匆匆,還真的是因為擔心云小姐。”
可是,這跟墨一帆又有什麼關系?
楚安心里還是有些不解。
墨一帆沉片刻:“你吩咐家里的安保,調用楚宅附近的監控,查一下姓孔的和云修瑤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去往的是哪一個方向。”
雖然不太明白墨一帆的意圖,可楚安還是掏出手機打給家里的安保隊長,把墨一帆說的事吩咐了下去。
墨一帆眉心微微皺起,心跳有些不穩,總覺得心底有一不好的預在盤旋。
在墨一帆和楚安兩人在鑼鼓地追查孔鳴和云修瑤的去向時,唐心語倒是在小餐桌邊自得其樂。
挑了一盤自己喜歡的糕點,著墨一帆給的香餅,選了一個不引人注目的位置坐下。既看得到墨一帆離開的方向,又不會被旁人輕易打攪。
正低頭用小叉子挑起一顆草莓時,桌面上被投下了一大片影。
唐心語抬頭,眼底微微出訝異。
眼前的這個男人,剛剛才在宴會上見過,就是那位被何碧蓮和楊思雨追隨的男人。
男人穿著致的西裝三件套,將整個形襯托得拔有型。亞麻頭發的男人梳著大背頭,帶著金細邊眼鏡,很紳士地朝唐心語示意問好:“唐小姐,很高興見到你。介意我坐在這邊嗎?”
這個男人認識自己?!
唐心語微微愣了一下,隨即釋然,憑的知名度,閔城豪門圈里應該沒有人不認識自己的吧,只是為什麼想不起這個男人是誰呢?
唐心語不聲,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先生自便吧。”
唐心語重新低頭,小口小口地吃著蛋糕,敏地覺察到坐在對面的男人在看著自己。
心里發了起來,唐心語不會認為這位男人是被自己的容貌所傾倒,本能地對任何陌生的事抱著“防人之心不可無”的態度。
正在唐心語打算快速解決完小蛋糕,離開的時候,對面的男人輕輕地笑了起來。
男人:“唐小姐,真是我的失禮,我居然忘記向唐小姐自我介紹了。但這也不能完全怪我……”
唐心語出舌尖了角,保證上不會沾染到油才抬起頭,綻放一個和氣的笑容。
男人似呼吸一滯,才緩緩道:“也要怪唐小姐過分麗迷人,令我的大腦罷了工,只想靜靜地欣賞你。”
唐心語:“……”
這濃濃地詠嘆調般的語言風格,是從中世紀來的嗎?!
唐心語出一尷尬又不失禮數的微笑。
這位男人擺明了就是目的明確,沖著自己來的,尤其是之前,唐心語還看見他與何碧蓮,楊思雨待在一塊,唐心語警惕更高了。
難道自己之前想錯了?
何碧蓮并不是給兒找金婿,而是合謀哪個舞臺劇演員騙自己來一段驚心魄的婚外,好出自己的丑聞?
何碧蓮是不是把一切都想得太簡單了?
唐心語再次審視著坐在對面的紳士男人。
男人的眼窩十分深邃,看起來似乎有些外國人的統,笑起來確實很勾人心魂。看來何碧蓮這回是下了本了。
那自己就好好同他玩一玩,看看他到底會耍出什麼花樣。
唐心語在心底嘲諷了何碧蓮一番,臉上卻不表痕跡,帶著涉世未深般的好奇:“先生,我見過你嗎?”
男人出了一只手到唐心語面前,角掛起溫文爾雅的笑意:“向麗的唐小姐自我介紹一下,我姓王。”
……
墨一帆十指相抵,一個細長的寶塔,食指指尖有節奏地相互。
靜靜聽著楚安的手機上傳出來的聲音。
“……爺,我們在監控錄像上查到晚上七點四十七分時,孔先生行匆匆離開了楚家,沒有看到云小姐離開的影像。”
楚安將視線投向墨一帆,在問墨一帆的意見。
墨一帆忽然出聲問道:“在這個時間點之后,所有的監控錄像都沒有孔先生再折返回來的影像?”
保安隊長對突然冒出的另一個聲音到奇怪,但還是如實說了:“沒有,我們確認孔先生已經不在楚家的范圍了。”
墨一帆指尖點了點:“發一份今晚晚宴的賓客名單給楚安。”
沒一會兒,楚安的手機上就收到了完整的賓客名單。因為今天這場晚宴的發起人是楚安的媽媽,他并不清楚媽媽請了哪些人。
楚安點開一長串名單,手指不停往下,隨即停在一個頁面上。
楚安瞳孔,從吧臺邊的高腳椅上跳了起來:“墨一帆,今晚金茂的王董也來了。”
墨一帆立即站了起來,兩手撐在吧臺上:“云修瑤既然還在楚家,躲開了孔鳴后,就會跟唐心語在一起。我們回宴會廳。”
墨一帆長快步邁出吧臺,大步走到門邊,正要拉開門把手,被楚安一把拽住。
“你看你,一聽到有可能跟唐小姐在一起,你就什麼樣了?椅!坐回椅上!我可不是華佗在世,能短短時間把你的雙治好。”
墨一帆立即轉,坐在椅上,語氣急促地催促楚安:“快點開門。”
楚安跟在墨一帆的椅后面,安道:“你冷靜一點。宴會廳上這麼多人,唐小姐如果跟云小姐呆在一起,姓王的不敢怎麼樣的。”
墨一帆眸底冷過。
有些事楚安不清楚,但墨一帆卻親眼看到過。
墨一帆邊控椅,邊掏出手機撥打唐心語的手機。聽著手機那頭傳來“嘟——嘟——嘟——”的聲音,墨一帆覺得心口有一塊火炭在瘋狂地劈里啪啦燃燒。
通話自結束,沒有人接聽。
墨一帆看都不看,直接按了無限次數回撥,那頭依然是枯燥淡漠的“嘟——嘟——嘟——”。
一進宴會廳,墨一帆快速地掃視著會場,因為坐在椅上,并不能以一個良好的視角。楚安向他們離開時,唐心語坐的桌子邊,空無一人。
墨一帆沉聲道:“打電話給保安隊長,查一下宴會廳的監控。”
楚安邊打電話給保安隊長,邊跟著墨一帆穿過人群,往最后一次見到唐心語的地方走去。
墨一帆環顧四周,依據唐心語的喜好找了好幾個位置,最后在一大片綠植后,發現了桌子上剩著一碟吃到一半的草莓蛋糕,旁邊還擱著一杯快喝完的香檳。
墨一帆臉凝重,立即回頭催著楚安:“你電話給我。”
一接過電話,墨一帆邊拿著手機,邊抬頭看向附近的監控,指示簡潔明了:“查一下七點四十七分后,宴會廳靠近綠植墻這側的監控,一個穿鵝暖黃長款禮服的人同什麼人接過。”
“好,馬上查。”
保安隊長雖然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可聽聲音,就到一不容抗拒的力量。
墨一帆沒有把手機還給楚安,而是牢牢地拽在手里,等著保安隊長的回復。
楚安能清楚地到墨一帆的神經繃了起來,他不太明白,墨一帆為什麼對王董戒備心這麼重。
在楚安的印象中,墨一帆一直都是竹在,運籌帷幄的模樣,從來沒見過他這樣心神俱。
楚安忍不住說:“別急,可能唐小姐只是臨時去了下洗手間。你別太張了。這里桌子上只有一杯酒,一塊蛋糕,說明唐小姐是一個人坐在這里,云小姐并不跟在一塊。按照你的猜測,王董的目標是云小姐,那他當然不會找落單的唐小姐下手……”
楚安的手機振了起來。
墨一帆立即接起:“查到了沒有?”
保安隊長被墨一帆冷峭的口氣一怔,趕匯報:“八點十六分的時候,唐小姐端著食和酒,去了旁邊的小桌上。八點二十分的時候,金茂集團的王董走了過去,跟唐小姐聊了幾句,然后王總就離開了。
唐小姐好像看了看王董離開的方向,隨后也跟著離開了。當時的時間是八點三十一。目前在其他監控里并沒有發現王董或者是唐小姐的影子。畢竟楚家并沒有全部在監控之下,但可以肯定王董和唐小姐都沒有離開楚家。”
“好,辛苦了。”
墨一帆干凈利落地掛掉電話。
楚家見墨一帆皺起的眉頭,臉繃,心頭一跳:“是王總帶走了唐小姐?”
墨一帆再次撥打唐心語的手機:“沒帶走。”
楚安松了一口氣。
沒想到聽到了墨一帆后面的一句話:“他們兩人先后,朝同一個方向離開了。”
楚安看到了保安隊長發到自己手機上的視頻片段,頓時到況有些不妙:“這里是楚家,王董不可能做出什麼作。視頻上看唐小姐是人生自由的,你別往壞上想。我讓管家問一下,誰看到過唐小姐。”
楚安把事吩咐了下去。
墨一帆已經坐不住了,他控著椅,離開了宴會廳,拐進一間偏僻的小房間,楚安找人送一套傭人的服裝進來。
楚安連忙勸道:“我知道你心里很著急,可是現在你著急也不是一個辦法。我已經讓傭人去找了,如果他們都沒有發現的話,你還能比他們先一步找著?更何況你知道去哪里找嗎,跟無頭的蒼蠅一樣到轉,更會浪費寶貴的時間。”
墨一帆強迫自己不要去想象唐心語目前的境,快速冷靜下來,楚安畫了一張楚家的平面圖,迅速地篩選掉王董不可能進的區域,也撇開了人來人往的區域。
最后圈定了一排客房,在上面敲了敲。
“讓他們去找,一間間地查。”
“叩叩叩——”
楚家的管家送來了一套傭人服:“爺,目前還沒有人見到唐小姐或者云小姐。”
楚安把那張平面圖給管家:“讓傭人以清掃房間的名義,一間間地清掃過去,看一下有沒有唐小姐或者云小姐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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