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沾有時也會嘆。

隨著二皇子的那一犧牲，朝堂上先前的那些爭斗也都迎刃而解。

二皇子救了太子的命，太子登基后護住了二皇子舅家一族，更是助二皇子的生母皇貴妃當上了太上皇后。

如今陛下同韓家的關系，也甚是融洽。

韓世子也怕是這朝中，唯一一個敢同陛下扛上的人。

高沾說了那話后，韓焦當真去了太上皇后的福寧宮。

嫻貴妃也在。

兩人正商討，過幾日的茶會，該放在哪個園子置辦。

立在太上皇后跟前的宮眼尖，先瞧見了窗外的人影，不待門口的人進來通報，忙轉過頭來，同太上皇后驚喜地道，“太上皇后，世子爺來了。”

韓焦走了一年，太上皇后沒念叨。

太上皇后和嫻貴妃齊齊往門口去，果真就見到韓焦一腳了進來。

“姑母。”

韓焦同太上皇后行了禮，太上皇后指了個跟前的位置，好生瞧了他一番，見比走之前清瘦了許多，眉頭一擰，“怕是沒罪。”

韓焦道，“男兒一生的抱負，就該在那戰場上，這話可是姑母當年說給侄兒的。”

太上皇后笑著乜了他一眼，“如今，倒是知道同我掰起賬了。”

韓家忙道，“侄兒不敢。”

屋里的丫鬟跟著輕笑，氣氛很是松快。

太上皇后又問他了些青松關的戰況，兩人一說起來，嫻貴妃聽不懂，也不上話，只能干坐了，喝起了茶。

待那話頭子說完，太上皇后終是問起了韓焦，“你也不小了，這回回來，當同姜家擬定婚期，早些家才是。”

來福寧殿的路上，韓焦的心緒已經穩了許多。

此時聽太上皇后提起，臉上倒也看不出什麼異常來，只點了頭，“侄兒會同父親商議。”

太上皇后說如此甚好。

嬤嬤替韓焦換了一盞茶，韓焦接過，揭開手里的茶蓋兒，手上一遲疑，便回頭同太上皇后道，“侄兒險些就忘了一事，今日來倒有一事想來求姑母開恩。”

太上皇后一愣，“何事？”

韓焦道，“今日侄兒去了一趟姜家，聽說姜家大姑娘已進了宮。”

太上皇后才想起，他是去年夏末離開的長安，姜家大姑娘是冬季進的宮。

“年前就進來了，可有何不妥？”

韓焦才緩緩道，“姜家子嗣自來單薄，姜姑娘一進宮，跟前就還剩一個二姑娘和公子爺，公子爺尚小，日后二姑娘若進了我國公府，屋里怕更是冷清，姜家老夫人近些年來子骨又不好，侄兒想，送個人過去，今年這批放宮書上，姑母能不能允許侄兒添上姜家大姑娘。”

嫻貴妃原本喝著茶，沒什興趣，聽了這話，那手里的茶盞一陣晃，差點就不穩。

叮叮當當幾聲，好在及時穩住。

太上皇后的目瞟了一眼，道是個沒城府的，又回頭瞧韓焦，見其臉坦，似乎并不知，只道，“你倒是。”

嫻貴妃終于有了說話了機會，“表哥自來知道疼人，小時候不就喜歡黏著姑母，一有個好東西，就只顧惦記著往宮里送，我哭著鬧著，他都不給，如今要娶媳婦了，這心，當也用在了疼媳婦上。”

他這侄子疼人的本事，太上皇后清楚得很。

這韓家眾多小輩中為何喜歡世子，就因為他肯同親。

若早幾日說，不過放一個人，不算什麼事。

可如今姜家那大姑娘，怕是回不去了。

旁人不知，自己的兒子，豈能不知，前幾日雨夜他能那番折騰，為了就是要一個浣局宮，如今又提到了前當差，日日放在眼睛跟前。

說他沒打主意，誰信？

算算日子，新帝登基也有兩年，兩年來這長安城里但凡有個適合的姑娘，都會讓他瞧。

后宮不可一日無主，皇上也不可一日無嗣。

雖說惠貴妃跟前有個大皇子，可那畢竟......

誰知，他一個也瞧不上。

那日知道他是為了一個姑娘時，太上皇后心頭還欣了一陣，只要他愿意，就是喜事。

后來見到了姜家大姑娘，倒也讓失。

最近嫻貴妃來這里，時不時地提起大姑娘在前當差，不合規矩，太上皇后也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心頭都明白得很。

什麼規矩不規矩。

有何規矩還能比子嗣更要。

太上皇后也沒直接去駁韓焦的面兒，便想到了另一個主意，“姜家小公子今年也有十四了吧，你要送人，倒不如尋一門親事給他，早日親，這大姑娘送出去，又能呆多久，還不是得嫁人。”

韓焦袖筒下的手指屈了屈，面上不顯，“姑母說的在理。”

韓焦打消了這念頭，嫻貴妃卻不樂意了。

“今日表哥來求姑母，怕不是那二姑娘心疼自個兒的姐姐，這宮里的日子到底不比家里自在，且外頭那話，如今都傳遍了長安城，個個都拿姜家大姑娘和二姑娘的命來作比，難聽的話說的多了難免會聽進耳朵，二姑娘是庶出，讓自家嫡出姐姐進宮來做宮，這心頭又怎過意得去。”

庶嫁給國公府。

嫡進宮當宮。

誰不說姜老爺偏袒刻薄。

嫻貴妃話音一落，太上皇后一眼瞪過去，“進宮當差怎了？莫不我還能虧待了？”

嫻貴妃臉一變，忙道，“姑母，侄不是那個意思......”

太上皇后沒理，轉頭同韓焦道，“若二姑娘念姐姐，后日宮里橫豎也會辦一場茶會，給遞個帖子過去，讓進宮見上一回，正好我也好生瞧瞧那姑娘。”

韓焦忙謝了恩，“多謝姑母。”

韓焦沒有多呆，尋了個由頭，從太上皇后的福寧宮出來，正值午時烈日當頭，韓焦只覺那日頭甚是晃眼，眼前一陣一陣地犯花。

來尋太上皇后，他也并沒抱什麼期。

此時還是免不得失落。

嫻貴妃從里出來，見韓焦一人立在甬道間，遲遲不往前走，眉頭擰著，又是一陣納悶。

不是說有要事要辦嗎，姑母留他用膳，都被拒了。

嫻貴妃想起適才的話，喚了聲，“表哥”，忙地追上去，不曾想，韓焦竟是頭也不回，提起腳步直接走了。

嫻貴妃一愣，回頭問嚴嬤嬤，“這算是什麼事？”

嚴嬤嬤答，“娘娘不用著急，后日就能見到那姜二姑娘了。”

**

乾武殿后殿。

姜漓已經陪著周恒睡了三個日夜。

自上回來了乾武殿，周恒便也再回含熏殿宿過，姜漓聽了他的吩咐，拿了幾裳過來。

第二個夜里，姜漓同樣睡不著。

旁的周恒突地道，“夜里有地方給你睡，明日起，白日過來當差。”

這就是一日十二個時辰，都得跟在他旁了。

姜漓不敢有反駁。

為了白日能當好差，姜漓只能迫自己睡。

第二日后半夜倒是睡了個好覺，第三日，又放松了不。

姜漓起先替周恒穿靴。

茸茸的一顆腦袋垂下，太過于素凈，周恒的目在那上頭停了一陣，待高沾進來時，便讓他去了庫房一趟，“選幾珠釵進來。”

高沾差點就落老淚。

兩年了，兩年了陛下就沒想過那些人的東西。

姜漓聽著并沒在意，正退下張羅洗漱，被周恒喚住，“你等會兒。”

姜漓不知他為何事。

周恒也沒說。

只能干立在那。

高沾回來的快，那盤子里的珠釵首飾，琳瑯滿目。

姜漓立在一旁，一臉置事外。

倒是想起了周恒曾經的那話。

他的人多。

這些派得上用場。

周恒卻道，“你過來。”

姜漓過去，高沾又捧著那托盤，及時地退了出去。

周恒的目在上，便是同說話。

姜漓走過去，周恒又道，“蹲下。”

姜漓依著規矩，半跪在他腳跟前，片刻，覺頭上有什麼東西穿過了發，姜漓心頭疑，卻不敢。

“起來吧。”

待姜漓站直了，周恒才道，“太上皇后今日辦茶會，姜大姑娘進了宮，太上皇后邀你去敘敘話。”

姜漓猛地抬眸，直瞧著皇上。

不是姜姝，只有陛下知道。

可今日姜姝突然進宮，又是為何。

周恒瞟了一眼，起，“你是朕的人，沒人會你。”

※※※※※※※※※※※※※※※※※※※※

寶寶們，狗皇爭妻的戲份，這章沒寫到，應該在下章，這幾章都會很張。

謝在2020-10-25 08:44:38~2020-10-26 08:54:3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的小天使哦~

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或如卿、目 1個；

謝灌溉營養的小天使：一月 10瓶；或如卿 5瓶；宿 3瓶；

非常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