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嫣得封側妃簡直是擺了端王一道,讓他措手不及。
“本宮恭喜王爺得了長子。”阿妧落落大方的笑了笑,翩然離開。
如不是阿嫣從中作梗——眼下替他生下長子的就是阿妧,阿妧又怎麼會為妄想擺布他的熙昭儀!
端王著離開的背影,眼中閃過如毒蛇般的冷之。
王府垂花門外。
阿妧扶著朱蕊的手上馬車后,便靜靜的閉目養神。一日一夜沒合眼,有些撐不住了。
想著太后的目的,皇上的用意,還有阿嫣和孩子的未來——阿妧只覺得頭愈發疼了起來,只得咬牙忍著。
等回到宮中時,已經快到了午膳時。
阿妧因著疲累,下車時恍惚了一下,險些踩空。
一旁的沈鐸見了,眼疾手快的扶住了。裹著厚厚的大氅,仍是能子單薄。
是宮中最得寵的昭儀,可因疲憊而放空的此刻,杏眸中卻著些脆弱和茫然。
他記得,阿妧曾經的心愿是離開宮中,如今過得快樂麼?
這些想法一閃而過,但阿妧在地上站穩后,沈鐸就立刻放開了。
“娘娘,您沒事罷?”朱蕊和茉香忙一左一右的扶著阿妧,關切的問道。
阿妧了額角,出一抹倦怠的笑容。“本宮無事,多謝沈副統領。”
很快崔海青讓人抬了轎來,請阿妧坐了上去。
等到阿妧離開,沈鐸按捺下所有心思,直接回了當值的衙門。
***
琢玉宮。
阿妧回來后,青蘭們已經準備好了熱水,服侍阿妧更后,立刻去沐浴。
青梅則是帶著桂興和桂平拎著食盒進來。
想來娘娘在端王府一定沒吃好,他們讓小廚房準備了些清粥小菜,勸著阿妧好歹用了些。
阿妧雖是很累卻睡不著,靠在大迎枕上,了青蘭來問道:“本宮走后,宮中可有什麼事?”
“倒沒什麼要事,年下賞賜各宮的份例送了來。”青蘭回道:“娘娘可要過目?”
昨日不在宮中,賢妃就等不及將東西送來,怕是其中有古怪。
阿妧點點頭,讓青蘭先拿了單子來過目。
“聽務司的人說,娘娘得到的賞賜是最厚的呢!”青梅在一旁道:“連淑妃和賢妃的宮中,都不如您。”
阿妧翹了翹角,眼底卻沒什麼笑意。
“送子娘娘?”阿妧看著禮單,好奇的讀了出來。
“聽說是賢妃娘娘在務司庫房發現的,覺得給您最適宜。”青梅道:“還說讓您早晚兩次供奉,一應品都給您準備全了。”
若真有那般靈驗,賢妃何不留著自己用?
阿妧倒有了一興趣,披下床,讓人取了來。
除了一尊雕工極其細的送子娘娘,還有香料和香爐,看起來像是一整套。
“如此本宮也不好辜負賢妃娘娘好意,那便供奉起來罷。”阿妧讓人從偏殿找了位置,安置好。
除此之外,阿妧翻了冊子,還挑出了兩束做工巧的絹花。
絹花的造型別致栩栩如生,還點綴著寶石,擺在殿中很是別致。
“這個是務司新的花樣,各位娘娘宮中都有。”阿妧是聽青梅這麼解釋才了心的,獨有和別人都有的東西里,總該有賢妃肯下藥的東西罷?
隗秋平還在王府沒有回來,等過兩日再找他看看哪里不妥。
不過是讓懷不上罷了。
阿妧嘆了口氣,正想去休息時,忽然聽到外面響起趙峋的聲音。“你們娘娘歇下了嗎?”
忙打點起神,快步迎了出去。
“妾見過皇上。”阿妧笑盈盈的福了福子,上前行禮。
趙峋扶起了,阿妧未施脂,眼底的青清晰可見,還有杏眸中的。
“跟著熬了一夜罷?”趙峋牽著的手,雖是疑問的語氣,神卻是篤定的。他有些責備的道:“你又幫不上忙,也不知道歇一歇。”
阿妧聞言扁了扁,嘟嘟囔囔道:“妾擔心阿嫣姐姐嘛,哪里睡得著。”
人在高度張和勞累過后,便會下意識的放空。
若在平日,阿妧早就開始謝恩,哪里會跟他頂。
“皇上,妾有點害怕。”阿妧牽著趙峋的袖,整個人窩在他懷中。“生孩子好痛,阿嫣姐姐流了好多!”
趙峋早就聽孫嬤嬤傳過消息,說是阿嫣這胎被刻意養得大了些,很容易難產。這也是趙峋當初同意阿妧過去的原因之一,有阿妧在才能保住阿嫣的命,才能讓這個孩子不落太后手中。
“你怕什麼。”趙峋看著阿妧憔悴的小臉兒,溫聲道:“朕會讓最有經驗的嬤嬤照顧你,必不會讓你和孩子有事。”
阿妧下意識的點點頭。
看到宮中新添的擺設,趙峋皺眉道:“這是什麼?”
“是年下各宮的賞賜呀,賢妃娘娘昨兒送來的。”阿妧有些迷迷瞪瞪的道;“各宮都有,您去別的娘娘那兒沒見麼?”
趙峋了的臉蛋,沒好氣的道:“朕昨夜在福寧殿,否則你以為一早的旨意是怎麼來的?”
阿妧傻笑了兩聲,又趴到他懷中。
“妾還得了一尊送子娘娘,已經很小心的供奉了起來。”阿妧忽然坐直了子,在他耳邊吐氣如蘭。“妾會好好供奉的,您放心。”
他放心?
趙峋好笑的看著阿妧,如今迷糊著,倒是什麼都敢說。
“好了,睡罷。”趙峋將人抱到了床上,讓先休息,準備回福寧殿了。
離開前,趙峋忽然問道:“供奉送子娘娘的香,朕讓人送來,把這些換掉。”
青梅等人忙答應下來。
他又吩咐了句讓們留意阿妧的吃穿用度,這才起回去。
***
永壽宮。
張嬤嬤回宮后如實說了在端王府的經歷,馮太后的臉愈發難看起來。
跪在地上,小心翼翼領罪道:“奴婢沒能事,請娘娘責罰。”
馮太后擺了擺手,倒沒有發火。“罷了,趙峋早有準備,你又能如何?起來罷。”
先是送了人去,又讓阿妧去攪局,最后立刻冊封側妃。
“太后娘娘,熙昭儀如今有皇上撐腰,行事越發張揚了。”張嬤嬤想起阿妧的行為,有些恨恨的道:“似乎不再顧忌您了。”
馮太后手中轉的佛珠驀的停了下來,神有些冷。
不知怎麼的,阿妧竟真的了趙峋的眼,趙峋對似是有兩分用心。
“本就是哀家手中的一枚棋子罷了,若不順手,扔了就是。”馮太后漫不經心的道:“雖是如今想要直接甩開難些,可毀了卻并不難。”
“何況,還沒到一無用的時候。”馮太后開始緩緩的轉佛珠,角斜了斜。“皇上不把哀家這個母后放在眼中,想必當初的扶助之恩,他全都忘了。”
今日朝堂上,馮家任江北巡的旁支被參了貪腐。
皇上下令徹查。
張嬤嬤聞言,心中悚然。
皇上和太后這對面和心不和的母子,終是要撕破臉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