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芝芝爬了起來。
采苓今夜被打發去睡下人房去了,不用采苓守夜了。芝芝這樣做,是準備把那個惡鬼告訴的那個寶貝挖出來。白日的時候趁大家不注意,去柴房拿了一把小鋤頭, 然后就藏了起來。芝芝躡手躡腳地開了門出去,這個院都很安靜,大家似乎都在睡,左右看了看, 發現沒有人, 這才拿著鋤頭往翠釵院門口的第三棵樹下走。
芝芝挖的時候特別張, 但是想到如果挖出來是個寶貝, 轉手賣掉說不定能換好多錢呢,那些錢可以存下來,到時候離開公主府也能活下去。芝芝一點一點地挖, 挖了好久才看到東西,芝芝一看到,手心一層一層地冒冷汗,那是白骨。
不害怕, 不害怕。
芝芝催眠自己,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不過是從白骨旁邊挖東西出來而已。芝芝大著膽子又往深挖了挖,還真讓看到一個東西, 只是那是塊玉佩。芝芝把玉佩拿出來, 對著月看了看, 發現上面好像還有字。
芝芝是個不識字的,想了下,把玉佩往懷里一塞,重新把坑埋好,為了掩飾還特意踩了好幾腳,又把鋤頭丟回了柴房,這才溜回房里。
芝芝想了下,最后把玉佩藏在專門放從家里帶的東西的柜子里,那個柜子采苓基本不打開,所以也比較安全。
芝芝第二日就把摘的玫瑰全部做了玫瑰,給采苓試吃了一點,采苓很驚訝,“五姨娘,您手藝也太好了。”芝芝抿一笑,本來就紅和廚藝最好了,跟那些小姐們不一樣,小姐們從小學習的是琴棋書畫,是跟著娘學刺繡和下廚。芝芝做阿飄的時候,也常常去膳房,膳房里面那些廚子做菜不僅講究口味,還格外講究菜品的樣子,越漂亮越好,芝芝也學著,比如這玫瑰,芝芝特意把這點心做出了一朵朵玫瑰的樣子,而且最上面還灑了點芝麻,那芝麻也是在玫瑰里混過的,所以灑上去更加清甜。
芝芝把自己做的玫瑰分了下去,還剩下許多玫瑰,采苓想了下,就在旁邊建議,“不如送給其他院。”
“你說的是。”芝芝采苓拿幾個食盒過來,自己手裝了一盒,“這是二姐姐的。”
再裝一盒,“這是四姐姐的。”
雖然上一世不怎麼和睦,但是這一世們兩個上次請了喝湯,還是送點過去。
采苓看著這兩個盒子,“五姨娘,公主和駙馬那里不送一些?還有三姨娘呢。”
“公主在宮里,駙馬什麼好吃的沒吃過,這種東西就不送了,三姨娘……”芝芝一臉坦然,“我不是同有嫌隙嗎?為什麼要送?”
采苓啞口無言。
芝芝把兩個食盒推過去,“好了,你去送吧,至于還剩下的,我自己吃。”
采苓努力把笑容憋了回去,“那奴婢現在就去送。”
“等等,采苓。”芝芝又把采苓喊了回來。
“再給駙馬送一盒吧,然后你幫我問問,那荷包能不能還給我。”采苓依言照辦,回來的時候采苓卻拿了個錦盒回來。
“五姨娘,駙馬說他很喜歡那個荷包,所以用這個回贈給您。”
采苓把錦盒打開,里面是塊玉。
芝芝看著那玉不像凡品的樣子,掙扎了下便妥協了,“好吧,采苓你幫我收起來吧。”
到時候一起帶出去賣了。
采苓又說:“奴婢去四姨娘那里的路上見三姨娘,三姨娘問了奴婢手里提的是什麼了,五姨娘,我們要不要還是給三姨娘那里送點?”
“不送。”芝芝其實不是小氣,只是覺得上次惡鬼附,強行把三姨娘推下水,三姨娘現在肯定恨了,平時看見也只是看著,不像原來故意找麻煩了,芝芝覺得若是去送,三姨娘肯定把東西全丟了,還覺得是黃鼠狼給拜年,不安好心,所以芝芝干脆就不送。
芝芝在宅,不清楚公主遇刺的事最后到底是怎麼理的,不過沒幾日公主府又得了很多賞賜倒是真的。公主邊伺候的丫鬟青黛讓奴才們提著東西分給了各院,芝芝從心里嘆了一句皇家的東西就是多,這些東西都是公主的庫房放不下了才分給們這些小妾的。有些人天生就與這種人不一樣。
時間一晃而過,徹底了夏。夏日頭一個節日就是端午節,當今圣上十分看重節日,所以當夜公主和駙馬都去宮里參加宴會去了,芝芝和另外三位姨娘在府里擺了酒席,酒席上,四姨娘一直灌芝芝酒,芝芝喝了兩三杯就醉得不行了,最后被采苓扶回去的。
芝芝強撐著神洗了個澡,才上床睡覺,只是睡了一陣,就被采苓推醒了。
“五姨娘,五姨娘,醒醒,佩蘭姑娘來了。”
芝芝艱難地睜開眼睛,強打神,“什麼?”
采苓面有難,“佩蘭姑娘來了,說是公主要請五姨娘過去。”
芝芝想了下,膽大包天,“不去!”
喝醉的人說話怎麼能算數。
佩蘭帶來的丫鬟幾下就把芝芝給收拾好了,然后打包塞到了轎子里,旁邊的丫鬟看著芝芝走路都東倒西歪的,有些擔憂地問佩蘭,“佩蘭姐姐,五姨娘喝得那麼醉,公主會不會生氣啊?”
佩蘭表高深莫測,“我們只要把人送到就行,管醒著醉著。”
芝芝被佩蘭扶著進了公主寢殿,跪在地上,作遲鈍地行了禮。
佩蘭早退了出去,芝芝跪在地上只想睡覺,太困了。
“起來。”
芝芝聽話地站了起來。
“過來。”
芝芝也老老實實地過去了。現在是強撐著不讓自己睡著,醉迷糊了,也不太清楚自己面對的是誰,只知道自己真的好困,這個人可以讓自己睡覺嗎?睜著一雙醉眼到看,眼前好像有個人影,慢吞吞挪過去,可憐地說:“我好困。”
對方沒說話,芝芝眨了下眼,“我可以睡覺嗎?”出一只手指,“就睡一下下,我保證。”
公主皺了眉,“”看著眼前這個醉鬼,克制了下自己的脾氣,“不許睡。”
哪知道醉鬼聽了就癟,還眼淚汪汪的,“為什麼不可以睡,我想睡。”
這下子公主臉更難看了,“”張要喊人,卻被一只手捂住了。那只手小小的,的,還著香氣。
“噓!不要喊!我就睡個覺,干嘛還要喊人?”手的主人左右看了看,“這里好漂亮,我就要在這里睡。你不要說話,萬一被那個人知道,我就死定了。”
公主挑了下眉,眼神變得深沉,“”扯下了芝芝的手,“你怕誰知道?”
芝芝又噓了一聲,然后擰著眉頭說:“公主啊。”
公主眼神微,“為什麼?”
“因為……”芝芝慢吞吞地說,因為喝了酒,那雙漂亮的眼看上去比往日更加水汪汪,再加上幾乎練了一個月的舞蹈,現在行為舉止都比以前更加嫵。蓮嬤嬤教的本來就是后妃獻皇上的舞蹈,那舞蹈講究的就是而不俗,艷而不過,多一分一分韻味都沒有了。蓮嬤嬤要求嚴苛,對待芝芝毫不手,加上芝芝本來就有天賦,而且在舞樂司學舞蹈的時候,那些舞也是給皇家助興的樂子,那舞蹈跳的也不是大家閨秀會學的,那都是跳的勾引男人的舞蹈。
但這舞蹈又與青樓楚館跳得不同,們畢竟份在那,再者們獻的對象不是普通人,所以舞蹈又含蓄卻又大膽,讓人聯想非非但是又怕是自己自作多不敢輕舉妄。
芝芝也不知道正經子才不會學那些東西,學了個十十,也不覺得哪里奇怪。出手抓著眼前人的袖子,“你頭上這是什麼?閃閃的。”說完便出手想拿,公主沒想到芝芝喝醉了竟然如此大膽,擰著眉往后一退,對方卻跟沒骨頭似的倒在了“”的上。
“起來!”公主聲音暗含怒氣。
可是芝芝拿下抵在公主的膛上,眼神還直勾勾地往公主頭上瞧。
暈乎乎的,“好香啊。”喝醉了,所以做事完全只靠本能,往公主上嗅來嗅去,公主眉頭皺得更。芝芝口里說著香,而的鼻間卻是在吸著什麼東西,那東西像金的碎片一般慢慢地被芝芝吸進了,只是看不見,而被吸的人更是看不見那東西,“”聽見芝芝一直說“”香,怒了。
公主直接推開了芝芝,其實力氣用得不大,但是芝芝喝醉了,一個醉鬼被一推就倒地上去了。結結實實地摔了下去,鉆心的疼痛讓芝芝一下子就哭了出來。哭得十分傷心,眼淚不停地往外冒,又一邊著自己的手心。
公主忍了忍,低聲說:“不許哭了。”
芝芝沒聽。
公主聲音大了些,“不準哭。”
芝芝抬起淚眼看了公主一眼,這會沒聲了,就是默默掉眼淚。
公主垂眸看著芝芝,芝芝是被人強行從被窩里拽出來的,喝了酒,此時臉頰還紅撲撲的,而眼淚就珍珠似的不停往外流,一個弱弱的孩子這樣哭,擱誰誰都要心有不忍。
“你若不哭,你想要什麼,本宮都賞給你。”
公主說完卻沒想到那小丫頭早就想好了,口齒清晰地不像個喝醉的人,“我想要你頭上那個閃閃的。”
翌日,芝芝醒了的時候發現自己手里居然有一支鑲玉金扭花步搖,有些納悶。外間采苓聽見芝芝醒了的靜連忙端著水進來了,瞧芝芝盯著手里的步搖發愣,笑了下,“五姨娘您還是放下那支步搖吧,昨日非要握在手里才肯睡,今日醒了還拿著呢。”
芝芝看看步搖,看看采苓,“這步搖哪來的?”
采苓答話,“公主賞的吧,反正您昨日回來的時候手里一直拿著。”
“公主賞的?”芝芝懵了,昨天不只是喝了酒就睡了嗎?
“昨日佩蘭請五姨娘過去了一趟,后來也是給送回來了,的奴婢也不知道了。”采苓解釋道。
芝芝腦子里閃過一些模模糊糊的記憶,記得跪在了地上,然后起來了,后來做了什麼完全不記得了。臉白了,不會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吧。
芝芝擔驚怕了一整天,可是也沒等到宮媽媽過來罰,芝芝這才心里安了下來。跟蓮媽媽學跳舞的時候,意外發現自己上青了好幾塊。芝芝想了好久,覺得公主昨夜是不是對用刑了啊?
采苓幫芝芝沐浴的時候也發現那些青了的印子,愣了好久,“五姨娘,您這是怎麼了?撞哪里了?是練舞的時候摔了嗎?”
芝芝搖頭,也不知道。
“沒摔,但是不知道怎麼弄的。”
“可能是昨日喝酒喝多了,不小心磕在哪了吧,奴婢去給您拿膏藥過來。”
那膏藥是上一次丫鬟青黛送過來的,據說是宮中珍品,采苓平時怕芝芝傷,所以就沒有收在庫房里,省得要取的時候麻煩。
芝芝便乖乖坐在浴桶里等采苓回來,突然聽到一聲響聲,似乎是從窗戶傳來的。芝芝立刻有些害怕,往水里了,只出腦袋,眼睛往窗戶那邊看去。
采苓進屋的時候,發現芝芝已經穿好服坐在了榻上,只是那服也不算好好穿,帶子沒系好,出一半香肩,里面水紅的肚兜若若現,芝芝皮白,這是采苓早就發現的。原先也納悶,一個平民子怎麼有資格進公主府,為駙馬的小妾,但芝芝這一皮,卻讓采苓不得不服。公主府里的人夠多了,可沒有一個比芝芝要白,而芝芝除了皮白,材好得有些過頭。尋常這個年紀子都還是花骨朵,但是芝芝就是一朵已經綻放的花,無論是那纖腰,還是長,再或者是弧度優的雪峰。只是芝芝雖然長得妖,但是在公主府里的穿打扮都是十分保守,幾乎連脖子上的都十分吝嗇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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