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堯筆尖一頓,看向沐如嵐,“哪兒錯了?”
“第四個步驟那里。”
“你怎麼知道?”
“一直盯著我看,怎麼可能會算對呢?”沐如嵐笑容有些無奈的看過去說道。本就是要計算的題,段堯很聰明,但一心二用也會出點差錯的啊。
“……”段堯默默的改錯,筆尖在紙面發出的聲響,長長的眼睫籠下的影擋住那雙瑰麗的眼眸,他似忽然想到什麼,角似有若無的勾起微笑,但是下一秒又漸漸的收了起來,仿佛他并未笑過。
劉裴揚站在窗前,眼眸一垂,就看到坐在花園里曬太的兩人,那麼近的距離,讓他不由得擔心,會不會讓那個年心里貪婪的邪惡的瘋狂的惡魔蠢蠢。
他后的房間有點,一地的嶄新的日常用品等等都被他丟在地上,全都是那個男人寄過來的,那個瘋狂的家伙,連他的服他的頭發他的一汗都要管著,這一切都讓劉裴揚覺得窒息的快要發瘋,如果不是沐如嵐,他想他一定已經瘋了。
然而,他在知道劉裴力不是他殺的后,不知為何又有種松了一口氣的覺,賀淼他是知道的,畢竟他初三年前一直待在京城,墨家一向低調他不清楚,但是賀家不一樣,賀家天才賀淼從小到大都是被萬眾矚目閃閃發亮的一個,曾幾何時劉裴揚還在想要不要暗他呢,不過最終還是因為那不是他的菜所以算了。
關注的不多,但是多還是知道點,那家伙很厲害,被他盯上的犯人沒有一個逃得出法網的制裁……
床頭的電話忽的響了起來,劉裴揚猛的轉過去看,不用接,他也知道是那家伙打過來的,之前就是為了躲避他他才把手機都關機作廢的,后來因為沐如嵐才又重新用了起來,對方立刻就知道了,他不知道在關機期間他打過多次,但是無論如何,都只會讓他覺得可怕抑,就像被到死角,那個人以之名困住他,讓他無法呼吸……
或者,那本不是吧,那個人本不懂怎麼一個人。
劉裴揚深呼吸了一口氣,不理會那個電話,轉走了出去,房門打開,又關上,電話無助孤獨但是又不死心的響著……
“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通……”不討人喜歡的話語又一次出現在他耳里。
“啪!”手機被狠狠的砸在墻上。房間沒有開燈,窗簾不留一條的合攏著。
男人靠著床坐在冰冷的木質地板上,腳丫子著,他彎著腰,腦袋靠在放在膝蓋上的手臂上,烏黑的發往下拉攏著,影擋住他的神。
外面籠罩大地,縱使依舊寒冷,卻明亮人。
他一無所有,本該輕如燕,卻似乎過得比任何時候都要沉重,他不懂,不懂,卻絕對不會放手,今生今世,他就是死,他也要拉他一起下地獄!
……
蘇澄湘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還是敲響了賀淼辦公室的門,推開,然后又是一陣嗆鼻的煙味,蘇澄湘卻是已經習慣了對方那一副德行了似的,在門口等煙味散開點才走進去。
“我說過我要參與你調查的事件的。”蘇澄湘說道。但是這個人干什麼事都不跟說,讓怎麼參與?
賀淼正在看資料,聞言只是懶懶的說道:“我說的是‘隨便’,沒說一定會帶著你,你想要手,自己就要跟上來,還指誰會在原地等你嗎?”
他的話似乎沒有其他的意思,卻在此時讓蘇澄湘一怔,眸子劃過一抹暗。這句話在墨謙人那里也聽過,這家伙在嘲笑嗎?
“好,我自己跟上。”蘇澄湘有點生氣,手就拿走賀淼正在看的文件,賀淼皺了皺眉頭,卻沒有阻止。
蘇澄湘還以為他在看的又是沐如嵐的資料,卻不料竟然不是,而是劉棉的。
越看越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劉棉竟然在做這種生意……把尸做木乃伊在黑市里進行販賣,有許多有特殊癖好,例如尸癖的人都跟有生意合作。蘇澄湘從來沒聽說過還有這種生意在流通,當然也知道世界那麼多,多的是讓覺得不可理喻無法理解的事在悄然發生,只是這個劉棉,不是他們的法醫嗎?為政府人員,怎麼可以做這種事?就算算不得違法,但是也不該啊!
紙張翻過一頁,看到劉棉是六年前那起發生在K市的綁架案事后的負責法醫,不知道有什麼關系。
“這是……”蘇澄湘微微的皺起了眉頭,看了不資料,都是直接從賀淼這里拿去看的,當然跟正規的警方查案的方法和得到的資料不同,賀淼有自己的消息通道,走的幾乎是邪門歪道,不過不得不說,得到的信息和警方掌握的是不同的,又或者是因為金家已經敗了,曾經幫他們掩人耳目的暗龍分部已經不存在了,所以那些事真的要查也沒那麼困難的原因。
六年前的綁架案,主犯是金彪虎,真正的共犯算起來,除了當時參與綁架的人,還有金彪虎的妹妹金茉莉,金彪虎的父母,法醫劉棉,以及當時負責那個案件的已經死掉的隊長。
只是現在賀淼要查的重點不是五年前的綁架案,而是人間蒸發案,所以劉棉怎麼樣,他暫時不予理會,日后再說。
“都是該死的家伙。”蘇澄湘眉頭漸漸的擰了起來,雖然知道一個人該死不該死應該由法律說了算,私底下把人殺了不管是出于正義心理還是其他都是犯罪,還是覺得,這些人死有余辜。
賀淼拿回資料,把上叼著的煙拿下來,他也沒想到劉棉竟然是這樣的家伙,只是重點不在于此,他總覺得,眼前的紗再一次被放下了一層,他覺得越來越迷糊了。
假設沐如嵐是這一切的主導者,那麼理由是完全說的通的,是在報復,以正義使者的份自居,殺掉了背棄良心的那些人,但是當劉棉也參與進來后,他卻不得不懷疑,或者說是多年辦案養的多疑習慣,讓他不得不去想,為什麼偏偏劉棉一個人活下來了?金彪虎不見了,金茉莉不見了,那些出獄后的參與者同樣不見了,就連金家父母也已經得到了懲罰,在不久前被仇人捅死了,所有人都得到了懲罰,為什麼偏偏劉棉一個什麼事都沒有?
這一點在假設其實兇手是歐凱臣或者歐家的時候,就能說得通,因為劉棉跟他們是一伙的,自然什麼事都沒有,但是這個假設還有許多無法立的地方,因為沒有作案機。
歐家為什麼要對付金家?為什麼要當正義使者?完全沒有理由,可偏偏歐凱臣對金彪虎等人那起人間蒸發案心虛了。這一點太人想不通了,還是沐如嵐是兇手那個假設立的可能比較大,因為每件事每個人都能和扯上關系。
賀淼發現,這個案子真正辦起了的時候比想象中復雜也要困難的多,他原以為是墨謙人上沐如嵐所以知法犯法為癡狂了,要不然怎麼可能會有他破不了的案子?現在看來,或許案件確實不簡單,但是他依舊確信,還不到難倒墨謙人的地步,更何況那個人不是只對難搞的案子興趣嗎?越難搞他應該越起勁才對,會收手,一定還有什麼的,而且那個一定跟沐如嵐有關。
他總會開一切迷霧看清楚的。
賀淼忽的想到了什麼,看向蘇澄湘,“你確定要手?”
蘇澄湘點點頭,是要盯著賀淼查到了什麼的,是要看看他到底是真的在用真憑實據的查案,還是故技重施為了報復墨謙人而陷害沐如嵐。
“那正好,有件事,你一定能做到,做不到的話,讓那個暗你的小子幫幫忙也不錯。”賀淼悠悠的說道,蘇澄湘正想說什麼,又被他打斷了,“去查查劉棉的那些尸癖客戶都有誰。”有必要的時候,他們要拆開繃帶看看木乃伊長什麼樣或者做做鑒定什麼的。
把尸做木乃伊再賣出去的話,既能賺錢也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毀尸滅跡,那些有奇怪癖好的富商們是不會讓自己的寶貝被別人看到的,一定會把那些尸藏起來的,所以,那似乎是個不錯的方法。
彼時。
隔壁G市。
這是一個富商的家,堂皇富麗的房子下面還有寬敞的地下室,被裝修的仿佛古埃及的皇宮,一用繃帶纏住全上下的木乃伊被放在棺中。
一個禿頭的看起來五十幾歲的穿著西裝的胖男人走了進來,看著它們,滿目癡迷和意,仿佛那些是他的心肝寶貝,是他的人,太了,真是太了,這個世界上任何的鉆石珠寶都比不上它們的麗!噢……
……
飛機在天際留下一抹劃痕,證明它曾經到過那里。
看起來與眾不同的男人慢慢的在街道上走著,深沉的仿佛吸收所有彩輝后凝的黑,高級的定制手工西裝,裹在拔健碩的軀之上,冷酷的生人勿近的氣場人遠遠的便躲了開,仿佛他是一個在巡視領土的帝王,他們的靠近可能會給自己帶來死亡。
走過臟的街道,然后停在一棟破舊的居民樓下,白莫離眼眸微微的瞇起,他從出生的時候就住在這棟樓里,狹窄,但是卻幸福滿足,父母的工資雖然沒法給他優渥的生活,但是吃穿至沒有過,直到厄運的開始,他失去一個個親人,即使最后有權有勢,卻還是孤一人。
他不是來緬懷的,只是來道別的,今天過后,他就要忘記過去的那一切了,這也是他們所期的吧?
白莫離轉離開,往墓地走去,去墓地的時候會經過一個孤兒院,他和白離末曾經在里面待過一段時間,后來他不甘心就這麼呆在孤兒院等著別人的施舍和領養,帶著白離末離開了。
墓地很安靜,一個個黑的墓碑,上面刻著已逝之人的姓名和相片,白莫離在父母的墓地面前站了一會兒,終究還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他恍惚的才發現,或許是當初的年紀太小,對父母的親還不夠深刻,除了曾經的那一腔恨意,剩下的只有孤獨一人的惆悵,時間沖刷而過,洗去他會思念父母的年紀,洗去除了他們死亡那天外的記憶,又或者是被仇恨吞噬掉的。
仇恨,讓他長為白莫離,也讓他失去了太多東西。
白莫離沉默的看著他們,最終只是轉離去。
經過孤兒院的時候,一個小孩從里面沖了出來,一下撞在了白莫離的上,噗通一聲摔在地上,那孩子恨恨的抬頭,卻看到居高臨下看著他的白莫離,頓時跟遇見了老虎的兔子似的,眼眶一紅,眼見著就要哭了。
“哎呀!摔疼了吧!”里面傳出一道慈祥的聲音,一個老婦邁著不是很靈活的步子走了出來,把孩子抱了起來,然后抬眼看向白莫離,一怔,連連道歉,大概是看出他不是普通人,怕怪罪了他們吧。
“沒事。”白莫離淡淡的說了聲,低頭看了眼自己子上被那小鬼印上去的手印,邁著步子就要離開,然而那老婦卻忽的想起什麼似的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然后小心翼翼的出聲。
“你……以前是不是在這里待過?”
白莫離腳步一頓,回頭看向那老人,這麼多年了,竟然還有人認得出來他?他倒是完全不記得這老婦是誰了。
老婦一看白莫離這反應,就知道說對了,用有些懷念嘆息的語氣說道:“你就是當初那個抱著妹妹不撒手的孩子對吧,一下子過去那麼多年,你都長那麼大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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