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菱額角,給唐姿打了電話。
唐姿立馬過來了,蘇菱問:“唐姐能幫我找人錄制一下視頻嗎?”
唐姿點點頭:“可以,不過你冒還沒好呢,錄視頻晚點錄好嗎?”
蘇菱搖搖頭,堅持唐姿就不好說什麼了。當天就把人給找好。
第二天微博上出大新聞——“!新晉小花蘇菱忘恩負義,竟這樣對親人。”
那篇文章寫得洋洋灑灑,把蘇菱從十歲去到倪家,到現在演九里出道走紅,全部都串了一遍。
文章中把蘇菱寫了一個靠親戚收養長大,最后在家里欠債的時候絕斷絕親人關系的人。現在走紅也不肯接濟家里,實打實的白眼兒狼。
這種輿論一出,描述得很詳細,看起來非常真實,部分網友一看完,就開始罵蘇菱。
“這種人還配演九里!我呸!”
“虧我之前還夸長得好看,原來心這麼毒。”
“轉黑轉黑,都能這麼對自己的親,人家還養長大,因為家里欠債就自己跑了,惡心!”
……
唐姿看到這個新聞的時候,嚇得心臟都要停了。
網絡輿論有多強大唐姿是知道的,可以靠它捧紅一個人,也可以靠它摧毀一個人。
唐姿第一時間就想到了秦驍!
只要秦總出面,這種輿論一定可以下去。隨后又一拍自己的腦袋,唉秦是清娛的老板,又不是星辰的老板,這種事應該先上報給公司理。
唐姿馬上打電話給林清,林清顯然也沒想到原本沒有“黑點”的蘇菱,一被料就來個這麼大的。
明星最怕人品有問題,這種可以拖垮一個人。
“我馬上去找人做下公關工作,你看著點蘇菱,照顧著的緒。”
“好的,我知道了。”
唐姿進去的時候,蘇菱在喝酸,用小勺子一勺一勺舀,吃相乖巧秀氣。
唐姿言又止,最后還是把新聞的事給說了:“你說這背后是不是有人在整你啊,唐姐相信你的人品,你絕對不是拋棄家人那種人。”
蘇菱愣了愣,然后平靜道:“新聞沒有假,我的確和他們斷絕了關系。”
“!”臥槽竟然還是真的。
蘇菱說:“唐姐把我昨天錄的視頻發微博上吧。”
唐姿不知道錄了點什麼,有點焦慮:“你和秦有點關系對不對?要不咱們找他幫幫忙,輿論都是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的。”
蘇菱微笑:“不用的,我自己的事,靠自己可以的。”
看起來好弱,連捧著酸盒的手指都纖細,可是唐姿當時看到這樣的新聞都覺得眼前一黑,然而蘇菱很平靜,沒有心虛和心慌,也沒有被親人背叛的痛苦。
這個小姑娘甚至提前一天就想好了應對方法。
唐姿決定相信,把那段視頻傳到了蘇菱微博上。
視頻點開,出現蘇菱微微蒼白的臉,化了淡妝,看不出還生著病。
看著鏡頭,先靦腆地笑了下:“大家好,我是蘇菱。如果這個視頻被放出來,那麼一定有不好的事發生了。與其聽別人講,不如我自己把真相說出來。”
頓了頓,手指將頭發到耳后,視頻里的姑娘容俏,語調平和:“我是由外婆帶大的,據說我一歲不到,父母就出了意外亡了。小時候家里窮,外婆帶我很辛苦,我十歲以前,都是和外婆一起住在一個小鄉村。后來舅舅在L市買了房子,把我和外婆接過去住。那個房子,外婆出了將近三分之一的錢,帶著我這個拖油瓶,一起住進了舅舅家里。”
笑笑,說起自己是“拖油瓶”的時候,有些無奈酸楚:“我從初中開始念寄宿,很回舅舅家。外婆年輕時存了些錢,每個月都有補舅舅,作為我們的生活費。我知道外婆不容易,從初中開始申請助學金,后來高中大學,都一年都有獎學金,我除了必要的生活費,都寄回了舅舅家。我和外婆都沒有花過舅舅的錢,但是我謝他提供了一個地方給我遮避雨。”
“舅舅不能說對我不好,可是沒有親人的親昵。說起來,他并不是外婆的親生兒子,是外婆從孤兒院抱養長大的。今年外婆病了,很嚴重的心臟問題。舅舅家說沒有錢給外婆治病,于是我去借了錢。五十八萬的手費,還有醫藥費,其實都是借的朋友的。后來我接了《十二年風塵》的戲,片酬剛好退給那個人了。”
“然而我回家發現,舅舅在賭博,還欠了八十萬的債。賭博是什麼樣的東西,相信大家都知道那個概念,這是個無底,舅媽希我幫舅舅還錢,可是說來慚愧,我沒有錢,在我還完錢以后,我又了一個窮蛋。”
鏡頭里的姑娘神慢慢堅定:“我還不起,也不能還,沒有誰天生就是該為別人背債的,所以我選擇離開舅舅家。外婆的一切我都會承擔,但是不會幫舅舅還債。所有事就是這樣,如果大家不能理解,依然覺得我忘恩負義,那麼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如果有人愿意相信我,謝大家的喜,也謝謝你們的信任。”
這條微博視頻一出,蘇菱的紛紛轉發。
蘇菱說的很平淡,前世他們對做的事,全都沒說,也沒有說過在舅舅家的欺負,只把二十年的人生,用簡單平實的句子描述完。
然而還是有人很快發現了端倪——
那套房子就超過了八十萬,不說他們自己可以賣房子還債,蘇菱的舅舅當初竟然沒有拿這筆錢去救外婆!
毫無緣的人,把他養大,但是養老都是蘇菱外婆自己出的錢!
到底誰才是忘恩負義啊!
網上議論紛紛。
蘇菱的特別心疼,他們還習慣喊小九里。
有人說:“你們是不知道寄人籬下的苦,能自己靠獎學金助學金養活自己很了不起了。”
“還有賭博,這是無底,我姑父家就是因為這個,最后鬧得妻離子散,沒有誰背得起這種債的,真的是個無底。”
“房子三分之一的付款,哪怕租房子,也夠小九里和外婆住好幾十年了吧!”
唐姿看得心復雜,哪怕蘇菱說得再輕飄飄,都能覺到這姑娘活得多麼不容易。
自小沒有父母,從十歲以后就小心翼翼,生怕給別人帶來不喜。
自己努力讀書努力掙錢。
高中的獎學金可不是那麼好拿,要在市里有名次才行。還是個小姑娘的時候,就開始承擔這些了。
唐姿都覺得看得酸楚。
外面輿論吵翻了天,還是有人說蘇菱沒有同心,好歹是朝夕相十年的人,怎麼可以說斷就斷。
但是更多的,竟然是大家都在贊那句話——沒有誰天生就是該為別人背債的。
每個人都有好好生活追求幸福的權利。
秦驍看到這些的時候,才準備上飛機。
視頻里的姑娘看著羸弱,可是眼睛里盛滿了碎。帶著無盡的勇氣和力量,的聲音也堅定:“我還不起,也不會還。”
他隔著視頻,的臉頰。
心里頓頓發疼。
左印說:“當你懂得的,懂的喜怒,懂的悲傷,懂的無奈,也許就是會你的開端。”
他當時想,這他媽是什麼蛋文藝的話?
而他此刻懂這種。
十三歲的年離開家自己生活,像個沒人管的野孩子,他打架,學會煙,去網吧打游戲,犯渾賽車。
是為伶仃之苦。
只不過他心,哪怕沒人,也只是不痛不。
后來他十八歲,一個人拎著鋼管,后別著老頭子藏起來的那把槍,守在老宅外的時候,充滿無盡的譏嘲來看這個世界。
他要守護的東西,哪怕只有一個人,也絕對不許別人越界一步。
他不在乎任何人,也不怕殺人。
他的東西,誰都不許,誰都不許沾染。
而伶仃孤獨,卻又弱小無依,偏偏從石里展出枝條,變的花兒。
蘇菱始終向,眼睛干凈澄澈。
秦驍守在深淵,放任自己變得骯臟。
他艷羨,敬佩,他。
不因為那張絕的臉,也不是因為他足的癖好,而是因為是蘇菱。
秦驍沒有登機,轉回蘇菱他們劇組的酒店,他握著手機冷冷笑出來。
蘇菱舅舅舅媽這種人,他十八歲就能打死一群。
如今他二十八,出了刀,都不會染一滴。
他回到酒店時,蘇菱和唐姿在聊天,蘇菱是合格的聽眾,別人說話聽得很認真,臉上帶著淺笑。
沒有任何霾和不適,笑得純真。
看見秦驍時,有些驚訝:“秦驍?你怎麼回來啦?”
男人一步步走到面前,眉眼冷峻,氣質帶著幾分狂,他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學會了憐惜。
他笑:“有人欺負你啊。”所以我回來了。
蘇菱彎了彎,其實有點小開心。
唐姿和林清都夸做得好,很這麼厲害,由于氣質和“霸氣”差的太遠,在別人眼里總是弱得不行的,可是現在會未雨綢繆,也會反擊。
不用像上輩子那樣,蜷在他的羽翼。
蘇菱其實還有點,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不用啦,沒有人能欺負我。”
秦驍看出了的自豪。
難得表出得意,仿佛不夸夸,那個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靠近,低低笑出聲:“嗯,菱菱好厲害啊。”厲害得我無時不刻,都在為你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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