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赫連長葑!”
角勾勒出冷然的弧度,夜千筱低低的喊出這個名字。
悄無聲息靠近的赫連長葑,冷不丁的止住了腳下的步伐。
知道夜千筱的警戒和能力,所以在考慮對付夜千筱的人選時,赫連長葑思來想去,最后還是選定了自己。
由他來“捉拿”夜千筱。
他不意外夜千筱發現有人靠近,因為就算夜千筱能夠察覺,他依舊能將夜千筱活捉。
但——
剛靠近,就被夜千筱察覺到份,是赫連長葑沒有想到的。
可以說,他設想過很多種結果,也想過夜千筱會認出他,但他沒有想到,這才剛剛開始呢,就被夜千筱認出來了。
于是,赫連長葑站直,居高臨下地看著夜千筱。
與此同時,夜千筱也拿起槍,從地上爬了起來,轉過面向赫連長葑。
大雨磅礴,頭頂的樹葉被雨水敲得噼啪作響,柱落下的雨水,澆了他們的服、眉眼、頭發,可隔著雨幕互相對視的兩人,屹立在雨水中不容彈分毫
。
視線在空中相撞,黝黑的眼睛被雨水洗刷過后,愈發的明亮人。
“怎麼猜到的?”
立在原地,赫連長葑目不轉睛地看,聲音一貫的冷靜沉著。
“直覺。”
涼涼地看著他,夜千筱回答的很淡漠。
早就試過,當你習慣一個人的時候,可以有多種辨認方法,而現在,就連夜千筱都有些不相信,赫連長葑只要一靠近,就可以第一時間覺出來。
于那麼多人之中,唯獨能辨認他。
赫連長葑眸沉沉的,那雙深邃不見底的眼睛,宛若幽潭一般,帶著蠱人心的吸引力。
半響。
“還抓我嗎?”
盯著赫連長葑,夜千筱一字一頓地問道。
因為手中發放的實彈,夜千筱原本還有些疑,就算是事實已經百分百證明那群“罪犯”是假冒的,可實彈的疑還是擺在那里。
直至聶染那連續不斷的子彈發出去,夜千筱才猛然驚覺,聶染手中的是空包彈。
所以,不一定每個人手中的都是實彈。
之后再覺到有人靠近,夜千筱猜到是赫連長葑,把握也要更足了一些。
然后,到現在,夜千筱忽然意識到,前面意味的“選擇”一事,或許不是主要的目的。
赫連長葑還想做一些什麼,去考驗他們一些什麼。
但——
夜千筱識破了。
接下來的考驗,注定跟夜千筱無關。
“不抓了。”
看穿了夜千筱的心思,赫連長葑緩緩開口,近乎無奈地說道。
事實上,接下來的考驗,只要學員察覺到異常,真正的去懷疑這一切是假的,那麼,那一場考驗的意義基本就不存在了。
所以赫連長葑才弄得半真半假。
給一些值得信任的、百分百相信他們不會開槍的學員,全部發放了實彈。
當然,個別槍法不好但特別機靈的,也同樣發放了實彈。
每個假扮“罪犯”的人,為了安全著想都事先穿了防彈,所以那些槍法不好的,只要打不中頭,基本就不會給這些“罪犯”造其它的傷害。
而且——
這些“罪犯”,也是赫連長葑仔細挑選出來的,如果連這些學員都對付不了,回去只能憤自殺了
。
“那麼,”夜千筱不不慢開口,表愈發的冰冷。
就靠在一側的樹上,懷里抱著一把狙擊槍,肩膀上則是掛著那把95式,作一貫的瀟灑隨意,可同樣的,帶著生人勿近的疏離。
以慣有的姿態,跟赫連長葑擺出一副說正事的態度,沒有任何其他另類的流。
“如果你不急著去‘騙’其他人,我想我們可以好好談一談。”
夜千筱一臉的冷漠,字字頓頓地朝赫連長葑說道。
稍作沉思。
將心底話,這個時候,赫連長葑并不想跟夜千筱談論想要說的問題。
“孕婦”這關,是專門為夜千筱安排的。
但——
赫連長葑想等冷靜下來之后再談。
現在沒有談論的必要。
可,就眼下這況,他不可能放任夜千筱不管。
他相信,僅有這次機會,如果不好好解釋清楚,夜千筱將不會再給他任何機會。
于是,赫連長葑停頓片刻,繼而緩步朝夜千筱走過去。
他的步伐很慢,黑的軍靴踩著滴著水珠的草葉,草葉被彎,繼而堅韌地的彈起來,他一步步的,最后停在了夜千筱正前方。
不過一步的距離。
很近。
近的可以看清濺落到夜千筱眼底的雨珠。
“你說。”
微微低著頭,赫連長葑垂眼看,視線再次錯。
夜千筱神淡淡的,眉目間見不到毫的緒。
“為什麼安排那一出?”
沒有任何的前綴,夜千筱說話直主題,踩在了重點上面。
“我想知道你的選擇。”
眸染了層薄霧,赫連長葑低低的開口,聲音在淅瀝的雨聲中,竟是夾雜有幾分溫。
“我沒開槍。”冷著臉,夜千筱涼涼道。
不僅沒有開槍。
還在第一時間制止了聶染開槍。
其實,就這一點,連自己都不理解。
明明大腦里意識很清楚,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赫連長葑安排的,就算聶染手里的是實彈,那些人也不會有任何的危險。
可——
就因為“可能有實彈”這一個因素,當時的甚至連想都沒想,就直接給聶染送了一槍
。
等開完槍后,都沒有想明白,這樣做的原因。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
如果現在做了,那麼,以前的凌珺,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去做。
說到底,都是一個人,夜千筱也好,凌珺也罷,本質上是不會變的。
可——
意識到這一點,夜千筱并不覺得解。
反倒是心愈發的煩。
“我們都不會開槍。”
靠近半步,赫連長葑認真看,話語里盡是肯定之意。
凝眸,夜千筱微微抬眼,可表卻沒過多變化。
“從本質上來講,我們都是一樣的。”赫連長葑一字一頓地說著,神里多出了些許執著,“你自己也清楚,煞劍沒有一個冷無的人,他們不會漠視任何一條生命。如果真是一條無辜的生命,他們會盡量去拯救。”
“然后?”
夜千筱輕描淡寫地揚眉。
這跟所要解決的問題,并沒有什麼關系。
想知道的,不是為什麼“不殺”,而是為什麼“要殺”。
或者說,為什麼手的,會是他們,是那一群人。
然后——
以什麼理由去原諒。
“誰都沒有問題,這是一群你能稱之為戰友的人,”赫連長葑地看,聲音不經然間有些沙啞,“跟你的一樣,都是一樣的團隊,只是你的崇尚的是自由,而煞劍,崇尚的是忠誠。”
“忠誠代表一切?”夜千筱輕輕一笑,略含幾分譏諷。
“理論上講,是這樣的。”赫連長葑嚴肅道。
“命令必須聽?”夜千筱畔的笑意更深了幾分。
“是。”
赫連長葑應得很果斷。
命令必須聽。
該抹殺的人,會絕對的抹殺。
很多時候,他們甚至不能去知道理由。
他們是國家最鋒利的武,也是國家一手培育起來的,其實本質上跟之類的組織相差不遠。
任何一個團,都需要一定的忠誠。
就像一般,他們一樣需要忠于,只是他們的規矩不多,就連很多人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
一個團,一種歸屬,當你忠于它的時候,很正常的該去為它做些什麼。
而,去做這些事的人,并不一定都覺得理所應當,也會有人去爭辯、去掙扎、去思考……
但——
就算有人選擇離開,也不會選擇就此放棄。
“有一天,我也會變這樣?”稍稍停頓,夜千筱繼續問道。
“前提是,你得留在這里,接這里。”赫連長葑強調道。
“不,”夜千筱搖頭,“這理由說服不了我,你們做的事我都可以做,但你知道,我不夠忠誠。”
效忠國家?
哦,當然可以。
可以為國家做一部分事,為了國家更好的將來,但不可能因為國家,而奉獻自己一生。
“那麼,忠于你自己呢?”
赫連長葑換了種語氣,低低的聲音,緩緩落到耳畔。
蹙眉,夜千筱凝眸看他。
“你不會背叛你自己,而你今天的行為,足夠證明,你不會背叛部隊。”赫連長葑抬手,手指從額頭垂落的發上過。
冰涼的,令夜千筱微微一愣,可已經沒有后退的余地。
“當你不會背叛的時候,其實,你早已不恨了,不是嗎?”
手落到肩膀上,赫連長葑細細地看著,每一個字都夾雜著溫,從耳畔拂過。
夜千筱的心,微微沉了下去。
倚靠在樹上,夜千筱的頭稍稍后仰,跟赫連長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是不恨了。”
頓了頓,夜千筱涼涼開口。
對。
正如赫連長葑所說,已經不再恨了。
為凌珺時,一直都怨東國,怨東國的部隊,甚至各國的軍人在凌珺眼里,都是一路的刻板貨。
里有各個行業的人,但極有退伍軍人,任何一個國家的人,只要是軍人出,當時的凌珺都會保持一份戒心。
所以,里有一個很詭異的現象,里面所謂的“軍人出”的家伙,一個個的不是流氓就是子,因為那些都是凌珺挑選出來的、“志同道合”的,跟的外在形象很符合,而跟所謂軍人的形象,那則是相差個十萬八千里。
而且,其中的有部分“軍人出”的,都是些以各種各樣的理由,被逐出部隊的,連正常退伍的都之又
。
但現在——
親自經歷過了。
在常規部隊、非常規部隊,見過的各種各樣的秩序與規矩,還有里面各種各樣的人。
到哪兒都不缺人渣,就算是在部隊里,夜千筱也遇到過不,可在這樣的地方,夜千筱是第一次覺到那種神。
在別不存在的神。
說是信仰也不為過。
夜千筱看到很多超出常規的訓練,其中只有憑借神才能堅持下來,也見到過很多激勵人的方式,只有真正能夠理解國家、人民、守護的人,才能被激得熱沸騰。
說到底,滅了全家的,不是那些人,在千千萬萬的人之中,只有那麼幾個。
而——
那些人都在煞劍。
夜千筱甚至都不知道他們是誰。
所以能接海軍陸戰,但,不怎麼能接煞劍。
“我不恨部隊,也不恨那些人,”抬了抬眼,夜千筱冷靜地看著赫連長葑,話語一字一頓的,“但是,我不想跟他們并肩作戰。如果他們傷曾經染過我家人的鮮,那麼,你說,我有什麼理由去寬容?”
“我在這里跟你保證,”赫連長葑眸沉沉的,冷峻神間多出抹堅定,“他們的手上,會染上你敵人的鮮,但絕對不會再染上你的鮮。我們誓死守護我們的戰友。”
最后那幾個字,重重的,猶如萬千的重量下來。
得那波瀾不驚的心,猶如雨水傾盆灑落,激起劇烈的。
前一秒,還是平靜淡定的神,下一刻,卻在不經然間微微容。
誓死守護?
能守護得了嗎?
就算是,都不敢說出“誓死”兩個字,赫連長葑竟然這麼平靜的說出來。
每一個字,每一句話,猶如誓言。
------題外話------
我錯了……
昨天的細節還沒改。
說兩個理由。
一、昨天領養了一只很丑很丑的貓回來,長得那麼丑還吵死了,一只被吵得沒法碼字。
二、瓶子的書桌書架到了,晚上裝了三四個小時,:—(,沒錯,自己裝的,還有右手骨折的老媽幫忙……
你們懂得。
明天要出門一趟,有重要的事兒,不過會努力的,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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