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真正的怪過,可卻給自己制造了個囚籠,在屬于愧疚悲傷的土地,畫地為牢,怎麼也走不出去。
夜千筱定定地看著,然后忽然開口:“要哭嗎?”
話音剛落,李嘉的眼睛一眨,淚水便從眼角落,染了整個臉龐
。
心里像是被堵住了似的,需要發泄的途徑,而夜千筱的話語給了一個很好的借口,所以趴在夜千筱的懷里哭的不能自已。
空曠的土地上,唯有風聲和樹葉敲打的聲音,呼呼而過的聲響與哭泣的聲音織在一起,然后在被風起的剎那撕碎片,再度化作虛無。
劉婉嫣站在很遠很遠的地方,看著兩人坐在田埂上的影,在聽到那陣撕心裂肺的哭聲后,不由得在心里松了口氣,良久良久,然后轉離去。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李嘉終于停止了哭泣。
有些愧地從夜千筱上爬了起來,睫仍舊染著水珠,雙眸氤氳著霧氣,小心地打量了夜千筱幾眼,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下一刻夜千筱丟過來的一包紙巾卻將的思維給打斷了。
“謝,謝謝。”
李嘉有些驚慌地接著那包紙巾,神間滿滿地都是局促之意。
“好些了?”
抬了抬眼,夜千筱輕聲問著,一如既往地語氣,不增添任何的緒。
“嗯。”微微抿著,李嘉點了下頭。
有些輕松地將手里的雜草丟開,夜千筱掃了眼面前那塊生機盎然的土地,輕飄飄地開口,“有故事,要聽嗎?”
疑的看了一眼,李嘉認真地點了點頭,“嗯。”
不知為何,李嘉會下意識的覺得,夜千筱說的應該不僅僅只是個純粹的故事。
當然,夜千筱從來不胡編造,很去回憶以前的事,但是難得去回憶的時候,說的向來都是自己參與過的,盡管主人公并不一定是自己,盡管事的真相也會被刻意改一些。
那是李嘉第一次見夜千筱說那麼多的話。
講的是一個并不怎麼滿的家庭,男人是個企業家,在外面包養無數婦,人是個大家閨秀,被男人的花言巧語所蠱,嫁給男人后就一心一意的當家庭主婦,為此甚至都斷絕了跟以前的閨朋友的往來。
人生了兩個孩子,大的是個漂亮懂事的姐姐,小的是個聰明伶俐的弟弟。
人當然知道男人在外面的事,可因為兩個孩子卻一直都沒有反抗,盡管偶爾也會反抗怒,跟男人吵架的時候總是會挨打痛罵,后來男人回家的次數越來越,人漸漸的心如死灰。
故事到這里似乎很尋常很普通。
可,有一天發生的事卻了這個家庭的重大轉折。
有個囂張的婦來人家里挑釁,當著人的面,活生生的將不足兩歲的弟弟給摔死了。而匆匆忙忙趕回來的男人,在看到死得慘不忍睹的兒子和哭得痛不生的人的時候,卻狠了狠心,將心給偏向了最疼的婦,甚至幫忙花錢擺平了這件事,將自己兒子的死亡故意造“意外”。
兩天后,剛剛失去兒子的人,花費了所有的代價將男人的婦給調查出來,然后花錢請黑社會將們致死,將所有的過程拍了下來,全部都寄給了男人
。
同時,讓男人染上了毒癮。
在男人的公司宣布破產的時候,面帶笑容地從樓上跳了下去,了結了這一生。
“然后呢?”李嘉聽得皺眉,但是好奇也愈發的濃重。
染上毒癮的男人怎麼樣了?
他們家那個小孩呢?
夜千筱抬了抬眼,言簡意賅地開口,“男人進了戒毒所,兒被黑社會帶走了。”
“那……”
李嘉想問,故事是不是到此結束了,盡管更想知道,夜千筱口中的那個“兒”,到底是誰。
“唔,之后……”
抬手抵著下,夜千筱沉思了片刻,顯然這個故事還只是個開頭,所以繼續講了下去。
其實在夜千筱看來,前面都是狗的皂劇,盡管有彩的報復,但確實沒有多亮點,可后來的卻吸引人多了。
只怪人不太懂行,找的黑社會也有風險,那些人還做些販賣小孩的生意。小孩被賣了很多次,最后靠著自己的力量從西南方的省份逃到了國外,只是的運氣一直都很不好,去的是個有戰爭的國度,鮮與死亡是常事,而的命運也在那里發生天翻地覆的改變。
努力的學習當地的語言和習俗,在那個的國家,以最快的速度長,不過十多歲的年齡,的手上就已經沾滿了鮮。曾混跡于難民堆里,也曾混跡于革命軍中,甚至跟國家合作過,五年后,在掌控這個國家的況后,毅然而然的離出來,跟同一樣命運的人組織了一支隊伍。
在這個時代,可以說是傭兵。
這不過是個聽起來有些離奇的故事,而夜千筱要告訴李嘉的東西有很多。
這世上從來不缺乏戰爭,和平的國度也只是暫時的,誰也不知道什麼意外會造戰爭。但是,有些人會選擇在這的世界生存下去,他們可以失去所有的東西,唯獨不能失去的便是活著的信念。
只有自己想要活著,只有自己想要變得更好,才能真正的活下去,過的更好。
有些人天生要面臨很多的磨難,那些一生都走的很順暢的人也有,可都是到上天眷顧的,當你不被老天保佑的時候,應該自己用雙手開辟一條道路來。
而,當你覺得你很苦很勵志了,其實這世上還有比你更苦更勵志的人。
聽完夜千筱的故事,李嘉心里被各種緒錯著,過了好一會兒,忽然問道:“現在還活著嗎?”
“不知道。”夜千筱聳了聳肩,“這只是個故事。”
“這是你的故事嗎?”
凝眉,李嘉問了個連自己都覺得很傻的問題。
夜千筱不是好端端的站在面前,站在這片屬于東*人的土地上嗎,又怎麼可能存在于那樣不堪的世界?
“不是
。”
簡單的回答,夜千筱斂眸,淡然的緒從眼底劃過。
屬于的故事,要比這個簡單得多。
之所以知道這個故事,不過是因為也是那支傭兵隊伍的一員。
而,當聽到這個故事的時候,卻只是那個人口中的笑言。
李嘉還想再問什麼,可夜千筱卻已經站起了,朝李嘉出了手,“該走了。”
稍稍有些猶豫,李嘉最終還是將心里的疑都給制下去,很自然地抓住夜千筱的手,然后借著的力道站了起來。
涼風襲過,兩人的影漸行漸遠。
……
這個月接近尾聲,元旦也即將來臨,但因為兩位戰士犧牲的事,整個基地都籠罩了層霾的氣息,平時到這個時候每個人都喜氣洋洋開始迎接新的一年到來,可這次所有的好心都被蒙上了層霧霾,整天都見不到幾張笑臉。
其實倒也不是所有人都這樣,兩個犧牲的都是蛙人,也自然是那群蛙人比較悉,他們每天都在拼命的訓練,緒的影響也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但是,要進行選拔訓練的新兵們,則是被祁天一給嚇到了,每天沒日沒夜地練他們,天天擺著張臉對待他們,總是一副不把他們給累死就山不罷休的架勢,夜千筱和劉婉嫣倆人倒還好,在林班長的要求下,們晚上的訓練一律不參加,可那些新兵們是真的整天都在訓練場上度過的,每天能夠休息的時間算起來也不過三個小時。
在那群新兵中,唯有李嘉一個人,最這種幾乎要將*與靈魂分離的殘酷訓練。
因為,當累到極致,便可以不去想其它。
而,在這樣張的時刻,旅長的命令丟了下來,說是讓他們每個營都舉辦場元旦晚會,有任務在,這才讓新兵訓練減緩一點兒,新兵們也正好可以松一口氣。
“我們炊事班也要出節目?”
在炊事班的例行班會上,林班長才剛剛將事宣布完,小嚴就從馬札上跳了起來,表現出過度驚訝和抵抗的模樣。
劉婉嫣莫名其妙地掃了他一眼,順帶將被他踢翻的馬札給拎了起來,跟看神經病似的看著他,“怎麼了?”
沒想到,小嚴卻一腳將那個馬札給踢開,憤憤不平地提出質問,“宗冬他們的事才過去多久,旅長到底是怎麼想的,還想讓我們普天同慶嗎?!”
本來是非常惱怒的問話,可說出來之后,幾乎整個班都陷了沉默中。
那件事誰都記得,他們所見到過的所有犧牲的戰士,他們都記得。
可是,不會有人會為了幾個人的犧牲,而壞了整個旅的規矩,這也沒有達到讓幾千人共同紀念的程度。
溫月晴很謹慎地坐在旁邊,有些不太想參與到這個話題中。其實并不能夠理解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人惦記著這件事,犧牲確實很偉大,可是……
他們不都做好犧牲的準備了嗎?
溫月晴對那個宗冬的男兵很有印象,甚至在參與他的葬禮的時候很傷,但這并不代表這個僅于人事關系的人要時刻惦記著宗冬,然后要為了他而活下去
。
這種想法太不現實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就算親人離世,也沒法停止自己活下去的道路,因為你不可能陪著一起去死。
其他的男兵都陷了沉默中,賀茜對再度提起這件事有些惱火,而夜千筱和劉婉嫣只是互相看了眼,便收回了各自的視線。
“事已經過去了。”沉默了會兒,林班長略帶幾分警告的朝小嚴說著,接著語氣驟然朗起來,“把馬札撿起來,坐下!”
小嚴不服氣的鼓著眼睛,有種想要跟林班長對抗的意思,可是林班長的視線過于嚴厲,他不過看了十來秒就已經沒有繼續對視的勇氣,撇了撇后,他有些不甘心的將馬札撿了回來,坐下之后便一言不發。
“明天上午,每個人必須給我一份節目計劃,”林班長繼續說下去的想法,三言兩語的就做了總結,可頓了頓后又夜千筱一眼,冷聲道,“除了夜千筱之外,其他人必須參加表演。”
說完,也不等其他人發問,他直接站起拿起自己馬札,“散會!”
然而,他后面的話不說還好,說了又得人心,在場幾乎所有人都在他離開后,將視線投到了夜千筱的上,不約而同地質疑是不是走了什麼后門,連這樣的節目都可以不參加。
他們炊事班人,每次有什麼集活,都是全部參加節目的,只有班長可以搞特殊化罷了,夜千筱作為個剛剛進來沒有多久的新兵,怎麼能夠到特權待遇?
可夜千筱也跟他們一樣,總之也莫名其妙的。
“老實代,你是不是背地里討好班長了?”
就坐在旁邊的劉婉嫣忽然朝靠了過去,與此同時手里不知從哪兒弄來了把比較大的剪刀,在夜千筱面前“咔”“咔”地著,仿佛只要夜千筱說個“是”字,就會直接沖著夜千筱剪刀似的。
夜千筱嫌棄地將給推開,同時趁不注意一把截過手里的剪刀,在惱怒之際挑了下眉頭,反問道:“誰能討好他?”
就林班長那種油鹽不進的子,誰能夠在他那里開后門?這又不是討一頓吃的那麼容易。
劉婉嫣想了想,倒也覺得確實是那麼回事。
可相信了,其他人就愈發的狐疑了。夜千筱在炊事班的特殊點就在于要參加新兵訓練,可劉婉嫣同樣是要參加新兵訓練的人,為什麼劉婉嫣卻沒有搞特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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