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皎潔,月朗星稀,整個半月居靜若無聲,只有玉語幽蓮步輕移,裾拖地的聲音。
“藍族主此番無聲無息出現在別人家中,未免太過失禮,不知深夜臨,有何貴干!”玉語幽走進屋中一角,從錦盒里翻出了夜明珠,剛一拿出,屋子里剎時芒四,將整個大廳都照亮了起來,桌邊正坐著一人。
“今日可是高興!”藍族主低沉淡淡的聲音傳出。
“有何可高興之?”玉語幽走到不遠的榻坐下,挑眉問道。
“除去沐太后有力的爪牙,給了重重一擊,還破了天相一說,連本主的院子都被查封,如今滿城的侍衛四搜尋本主的下落,得本主無可住,躲躲藏藏,只好來此借宿,難道你還不高興!”藍族主同樣挑著眉頭。
玉語幽眸一暗,來半月居借宿,他還真能說出口,當真無恥!“其實我更好奇藍族主為何不接著擺棋,明明這一局輸贏還未定,這麼急著將自己人推向死路,哦,也對,你只是利用他們,至于他們的生死,你是不會放在眼里的!”
“本主早就說過,這個天下死了誰都微不足道,至于原因嘛......本主那日見過你之后,突然覺得這麼擺棋也沒什麼意思,只會浪費時間,一時突起的變化,只要能助你早日隨本主離開!一切可以無所不用其極,若是你愿意,片刻后,沐太后的人頭就會在此。”藍族主平淡如水的語氣,仿佛殺人不過死一只螞蟻那麼簡單.
“藍族主的事,不需我這個外人來心,想去皇宮出府左轉,慢走不送。”玉語幽起走室。
藍族主子不,又坐了片刻,才起離開。
玉語幽聽著他越來越遠的腳步聲,起走向院外,足尖一躍,飛上墻頭上解開了夜鷹的道,淡淡道:“將他們的道都解了吧!”
夜鷹面含愧疚,彎著子沉聲道:“屬下罪該萬死,沒有保護好世子妃!”
“你不是他對手,這也怪不到你,只是這事不許外傳,連你們家世子也不可說,可是明白!”玉語幽輕聲道,若是被古月華知道,生氣是一定的,恐怕他會立刻趕回來。
“屬下明白。”夜鷹點頭應是。
玉語幽下了墻頭,關了房門,走到大床上躺下,靜想著這一日里發生的事。
江城,眾人將整理個山都翻了過來,仍然沒有尋到郁逸之的下落,城中大臣的府上,莫子青自那日后早己睡來,此時兄妹兩人正在對峙,就聽莫子青殷切期盼的聲音傳出,“哥哥,你就讓我出去吧,我保證不會再做讓你擔心的事,求求哥哥了......”
莫子痕目幽深地看了一眼,“那就出去吧,你該知道再不能像上次那般。”
“多謝哥哥!”莫子青清幽的眸子瞬間亮。
而此時古月華也收到消息,山頂的泥石流順著山進城外的河流中,眾人便沿著泥流的蹤跡開始向下尋找,莫子青自然也坐不住,騎上馬趕了過去。
長長寬寬的河流一眼不到盡頭,兩旁是一人高的樹叢灌木,眾人四散著尋找。
莫子青四看著,腳步不停地朝前走著,不知走了多久,在一殘山前停下,四周靜靜,仿佛能聽到山里傳來輕微的靜,只覺心頭一震,不控制地走上前,鬼使神差地竟然想去推開眼睛的大山,可想一點用也沒有,里喊著,“逸之,是你嗎!是你在里面嗎......”
里面沒傳來聲音,只有更大的靜傳出.
莫子青大喜,小手拍打著,也只不過是震落了幾許沙土,不由得大喊道:“哥哥,古世子,你們快來......我找到逸之了,他就在里面......”
響亮輕快的聲音瞬間將遠的眾人喚了過來,古月華當先落下,“你說郁逸之被在山下!”
莫子青點頭,“肯定是他,不會錯的,你們快把山鑿開來。”
眾人也不確定這里面到底有什麼,可有一線索,那也不能放過,終于在兩個時辰后,近百外侍衛合力鑿開了個大,莫子青想也不想地沖了進去。
而此刻終于見到一線的郁逸之不適應地眨了眨眼,白皙且骨節分明的大手捂著口,慢慢移子。
“逸之,真的是你......你怎麼樣了?”莫子青驚喜集地上前上下打量著郁逸之,平日里一襲藍若水,不染纖塵,淡雅高貴,此刻雖然上面沾染了泥土,前大片的鮮染了錦綢,烏黑的發微,面蒼白,腳步沉重,卻依然溫文爾雅,悠然自若,再往他后看了看,只見被人挖了好長一條通道,想來是郁逸之挖的。
“我還好,死不了!”郁逸之淡淡無力道,若不是,恐怕他還要挖很久才能走出去。
“我扶你出去。”莫子青滿眼擔憂,扶著郁逸之緩慢地走出狹小的路口。
古月華等人也都聽到了里面的對話,見著兩人出來,不由得松了口氣。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是那個什麼藍族主!”古月華淡淡問道。
郁逸之點頭,“泥流來時,我匆忙趕到疏散侍衛和百姓,等我安排好一切,自己卻被近百人圍在噴涌而出的泥流底下,現在想來定是有人故意而為,就是為了引我前去,好讓我葬泥流之中,衛們不敵,也沖不出去,這時近百支羽箭齊齊飛來,出箭奇快,我也中了一箭,掉落泥流之中,順著泥流了下去,等我醒來時,已經在山里了,而且山都埋得死死的,我挖了這麼些天,也沒有多大效,直到今日......”
“他們有備而來,自不會讓你活著逃出去,你被泥流沖走,不知所蹤,可知也是救了你一命,不然他們怎麼肯輕易罷休!”古月華眉梢微挑,語氣微沉地道。
郁逸之點頭,他也想到這點,雖然被埋了數日,總算命還在。
“逸之了傷,咱們回去吧。”莫子青扶著郁逸之上了馬車。
此時夜青快速飛來,“世子,這是世子妃的傳信。”
古月華接過,細細看了一遍,信中提及京城里最為轟的沐丞相等人被斬首,太后昏迷不醒和一些瑣事,并未提及室里的事,最后才說要他好好保重,平安回來,古月華挑眉,翻過了背面,一個也沒他想看到的字,角無奈一笑,不想他嗎!可是他好想他!飛上馬,向鎮上府衙趕去,他想把心中滿滿的思念都寫給那個人兒!
玉語幽這些日子出宮中頻繁,等收到古月華的傳信已經是五日后了,信中言郁逸之已經找到,只是了傷,江城治水之事刻不容緩,他只有代替郁逸之留在哪里。
“小姐,這里還有。”珠兒輕笑著道,從夜青手里接過時,夜青就告訴先把一封薄的給小姐,最后再把這個厚厚的拿出來。
玉語幽不解,解了開來,竟然一幅幅畫像,整整十來張,每一張畫像上都畫著不同的自己和一白如雪如云的風華絕代男子相擁,或是親吻的畫面,或是兩人迷離......竟然在畫像底下都寫了一句話:古月華玉語幽,古月華想玉語幽!寫滿了每一個角落,玉語幽沒好氣地笑罵了聲,這人真不知,心里卻是萬分的喜悅,好吧,這人這麼浮夸的作風,讓很歡喜,小手不自覺摟著畫像抱在懷里,角止不住地上揚。
珠兒雖然沒看到上面畫了什麼,但看著玉語幽洋溢著幸福的小臉,也跟著笑。
許久后,才聽到珠兒笑問道:“小姐,夜青還在外面等著呢,說是世子等著您給他回信呢!”
玉語幽挑眉,難道也要學他一樣這麼浮夸嗎!想了想,走到桌前,珠兒趕上前磨墨,玉語幽提筆寫了廖廖數句,又走到梳妝臺前涂了些口脂,對著空白的白紙上親了一下,頓時渲染出一個優的印,極是醒目耀眼,玉語幽看了看,覺得這樣就行了吧!
“小姐,要不你再寫點吧,這也太了!”珠兒看著薄薄的信封皺眉道。
“這樣就可以了,讓夜青帶回去吧!”玉語幽笑道。
珠兒只得垂著頭出去了,想著一會兒該怎麼對夜青說小姐只寫了幾句話。
“來人,立刻將這封信帶到郁王府。”玉語幽輕聲喊著,本想親自走一趟,可有了上一次的例子,況且藍族主這幾日都沒有出現,也不知他藏在什麼地方,若是再到他,恐怕就沒有前兩次那麼幸運了。
夜鷹頓時現,接過恭退了出去。
過了幾日,沐太后終于醒來,將寢殿里的花瓶擺設全都砸了,怒罵著皇上不留面,要對趕盡殺絕,可縱然砸所有的東西,也毫不敢傳出去。
近日京中又傳來一個轟一時的消息,與曲將軍府的公子曲辰浩訂了婚約的夜玉玲,竟然被曲辰浩輸了銀子當作抵押,把轉手賣給了吳將軍府的公子吳永。
此消息一出,滿城皆驚,哪有人把未過門的妻子當作抵押抵債的,這曲辰浩聽說改了子,原來還是如此不著調嗎!可了解這其中關系的人,都覺得這太正常了,曲辰浩不想要,而吳永是不得把夜玉玲要回去,慢慢折磨凌辱,對他們兩人來說是各取利弊,你好我好大家好!可有人就不好了,昔日的永福公主一聽到這個消息,立刻殺到曲將軍府要討個說法,可是曲將軍府大門閉,門口連個守門的都沒有,守著拍打了一日也沒人理,引得路人百姓圍觀,一氣之下,又沖到宮中,找沐太后去了。
院子里,書房中父子兩人面沉沉,誰也不先開口,氣派的書房有著一點即著的火藥味。
“現在你如意了,流言蜚語傳遍京城,為父現在連大門都不敢出,你把咱們將軍府的面子都丟盡了,你可真是有能耐!”曲將軍怒不可遏,仿佛下一刻就想沖上去宰了曲辰浩。
“兒子早就跟爹說過,這門親事我不同意,您不聽,那兒子只好自己出手!”曲辰浩無所謂地道。
“你個混帳東西,你這是要置我于不仁不義不忠之地,為父丟不起這個人!”曲將軍怒道。
“什麼是不仁不義不忠!你向著太后,想反皇上,現在呢,太后再無所依仗,權力盡失,自難保,你以為此事皇上會這麼輕易放過嗎!你以為你能安然躲過沐丞相等人的下場嗎!還是你想讓整個將軍府都跟著陪葬,流放邊疆!到底是你的臉面重要,還是府上百余人活著重要!爹難道還看不清目前的局勢嗎!”曲辰浩一口氣將心中的怒火都發了出來。
就見曲將軍臉頓時慘白,他何嘗不知道后果,只是于他來說,最重要的就是效忠,現在讓他背叛,以求自己活命,他多有些不能接,可是真的明知道是一條死路,還往上沖,那不是找死嗎!心中也嘆這個兒子真的懂事了,罷了,他活到這把年紀,盡榮華富貴,沒必要到了逗弄兒孫時,沒了命,低聲道:“為父明日早朝就向皇上請辭,若是皇上寬宏大量,讓爹這麼大把年紀能夠落葉歸,這也是咱們的造化。”
“爹想明白就好,急流勇退,未免不是一個好的去,這京城兒子也呆膩了,不想再留了!”曲辰浩輕聲道。
永福公主沖到太后宮中,卻被殿外的嬤嬤攔了住,說是太后不舒服,要直接去找皇上,永福公主己是心急如焚,再看太后不肯幫忙,心中咯噔沉了下去,如今婚書在吳永手里,他是不會輕易拿出來的,只能來求母后和皇上,母后近日與皇上的關系明顯惡化,勢力再不如從前,看來是連自己的親外孫也不愿意管了,怒得踱了踱腳,又沖到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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