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燕綏見過傅家那位老爺子, 在三年前。
送郎譽林去了趟南江的烈士陵園, 歸程時順道去了南江的軍屬大院給傅老爺子拜年。
英雄遲暮,周鋒利盡褪。唯獨那一錚錚鐵骨,獨立余生。
再多,燕綏就沒什麼印象了。
——
過完年沒幾天, 傅征批了假帶去南江。
時隔三年, 再次登門,燕綏的心境大不相同。
三年前單純是個晚輩,可這次……是以傅征朋友的份見家長。饒是燕綏見慣了大場面, 過南江的高速收費站時仍是忍不住發虛。
——
傅征的車過崗哨, 暢通無阻。
傅尋正在院子里遛貂,聽見引擎聲靠近, 輕吹了聲哨, 一團白絨絨的東西飛快地從院中空地跑過。
他矮撈起,那絨白團蹬著短就攀上了他的肩頭, 跟放哨一樣, 立在傅尋肩膀上, 側目看駛進院中的那輛越野。
于是, 燕綏來南江第一個見到的, 是傅家這一輩的老大——傅尋。
傅尋是傅征堂哥, 傅衍又比傅征小, 傅家還有個最小的,雖不比傅衍差幾歲,但吃虧就吃在他出生得最晚。
傅征沒提他的名字, 燕綏也就沒問。
——
第二個見到的,是傅老爺子,傅征的爺爺——也就是那個傳說中扣了傅征結婚報告怕他耍流氓的老爺子。
傅老爺子記好,見燕綏第一眼便想起:“三年前你跟老狼來給我拜過年。”
見燕綏拘束,傅老爺子又笑瞇瞇道:“我聽傅征的朋友是你,心放下大半。傅征瞧著對人冷冰冰的,慣會哄人。我擔心你被他哄了,才讓他帶你回來瞧瞧。”
打開了話題,燕綏便自在多了,傅老爺子問起兩年前索馬里劫船之事也能跟說段子一樣,把老爺子哄得笑個不停。
晚飯時,傅征父母一齊到了。
傅征的父親一常服還未來得及換,進屋先看燕綏:“難為你愿意嫁給這混小子。”
傅征的母親笑罵了一句“老不正經”,挽著燕綏去臺上小坐。
“我和傅征的父親聚離多,從小對傅征的關心就不夠。”微笑:“他從懂事起就自己拿主意,沒讓我們過什麼心。”
“就是結婚這事,不上心。”斟了杯茶,就著暮看著燕綏,滿心和:“我雖然不干涉他,但眼看著他三十而立,也探過他口風。沒遇見你之前,他就沒想過結婚,總一口一句他這職業,盡不了責,別耽誤了別人。”
“你和他槍林彈雨里也闖過了,死亡沒能牽絆住你們,我想也不用我再多說什麼了。”推來一個包裝致的木盒:“這是我和他爸為你準備的見面禮,你收下,便算是我傅家兒媳,是我半。”
燕綏垂眸看向桌上那個木盒。
“我深知軍屬不易,也知道你愿意嫁給傅征,用了多大的勇氣,冒了多大的險。你們小兩口的事,我們做長輩的不會干涉,充分尊重。我們傅家最是護短,你今日坐在我面前,我便認可了你。你如果遇了事,傅征會負責,他負責不了的,還有他后整個傅家。”
“我今天趕回來,除了這是你第一次來傅家,也為了把這些話告訴你。我作為傅征的母親,我只希你們幸福快樂,這是唯一的心愿。”
燕綏沒二話,收下了木盒。
沒看木盒里裝了什麼,再貴重也比不上傅征母親的這席話。
心頭最后一顧慮全消。
直到此時此刻,終于知道傅征的商像誰了……
未來婆婆這番話,字字烙進心里,無比熨帖。
燕綏正琢磨著說些什麼也表表心意,只聽未來婆婆話音一轉,很真誠地問:“你和傅征結婚,要不要寫個婚前協議?”
燕綏:“……”
聽得出這不是試探,而是真的滿心為考慮。那語氣……就像是生怕傅征分走一半財產一樣。
燕綏輕咳了一聲:“阿姨。”
傅征母親:“嗯?”
燕綏說:“我嫁給傅征,是從生向死,一輩子的事。”
傅征母親微微一怔,隨即笑起來,微微頷首。
——
燕綏回去后,和小舅媽說起傅征母親,仍舊一臉玄幻:“要不是知道傅征的行有多走俏,我真的要擔心傅征是沒人要,所以他媽媽才……”
還找不到詞來形容。
小舅媽一笑,推去洗草莓:“傅家是軍政世家,教養好,大氣又知禮數。你瞧瞧你自己就知道了,能進傅家門的哪是平凡人。”
燕綏一想,也是。
像這樣能賺錢能拿槍出得了海闖得了槍林彈雨的人,傅征上哪再去找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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