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守衛家國,就怎麼守住你。
燕綏覺得這句話,得一半一半聽。
不是無知,郎家是軍政世家,保家衛國是刻在骨子里的信念,哪怕是郎晴也不例外。
郎晴的理想和一般孩長大要當老師當醫生當明星不同,只想當軍人,當能摔能打能扛槍的兵。
燕綏和郎譽林的影響,雖不是軍事迷,但過槍打過靶,跳過沙坑爬過障礙。傅征接什麼訓練,又要完什麼任務,門兒清。
前兩年,別國軍艦犯我中華,試圖爭奪南海領土。傅征所在那支南辰艦隊領航,就在南海島礁巡邏。新聞上看不到邊界劍拔弩張,槍口相對的一即發,但燕綏知道,不止南海,任何邊境國界線的守衛都需要有不可孤泄責任的膽氣和鋒芒。
更何況傅征。
他守衛家國的方式并不適合用來守護。
但這一點也不妨礙燕綏被他一句話哄得心花怒放,著額頭抵在桌上印出的紅痕,一夜未睡的疲憊一掃而空,渾戰意。
半小時后,燕綏招來辛芽,組織各部門經理開會。
那神抖擻的模樣,讓蹲在茶水間畫蘑菇擔心疲于應付的辛芽也跟打了一樣。打起神,重新投工作。
——
燕沉暫停職務休假的消息在董事會結束后不脛而走,上午若是沒有召開董事會,燕沉休假頂多讓眾人驚訝下工作狂竟然也舍得把時間用來休息。但在公司各部門員工親眼見過董事們接二連三地來公司開會后再傳出這個消息,不免要多想。
最和諧的聲音是——“小燕總終于干掉燕副總全權掌握公司大權了。”
燕綏不知,頂多預料到底下員工會以此做談資,八卦上三天三夜。等公司再有新的八卦傳來,們會立刻轉移關注。反正不是惡意傳謠,這類小道八卦十分有助于公司部員工團結友,無傷大雅。
自然,也沒人膽子大到敢上天,和求證八卦消息的真實。于是,整一天,辛芽這就了各部門探聽消息的集散地。
不堪其擾下,辛芽只能裝出“我很忙我很忙忙到沒空呼吸”的模樣,來回穿梭在燕綏的辦公室間。
本以為燕沉休假后工作量大到以后日日要加班的辛芽在下班的時間看見本該在辦公室埋頭苦干的燕綏轉著車鑰匙準備下班時,驚呆了。
手里還有未裝訂好的文件,就這麼傻乎乎地仰頭看著燕綏,結道:“燕燕總,你你忙完了?”
燕綏倚著的辦公桌,隨手翻了兩頁還在整理的文件又扔回去:“明天就有代任副總來上班。”
這個辛芽自然知道,但燕綏這麼理所當然地把工作留給代任副總的大燕總,不免有些囧:“你就不怕消極怠工被訓嗎?”
燕綏笑了笑,沒作聲。
把車鑰匙遞給辛芽:“我了司機,今晚回大院,你開我車回去吧。”話落,微微一頓,看著辛芽的眼神帶了幾分微妙之意:“還有一件事。”
辛芽立刻豎耳傾聽。
這麼一副呆兔子的模樣,燕綏連語氣重點都舍不得,生怕把嚇哭了。
燕綏俯,指尖挑起辛芽的下微微抬起,笑意盈盈地問:“是不是好奇燕沉怎麼突然提出辭職了?”
辛芽猶豫了一瞬,小啄米般點點頭。
燕綏靠的近,那張芒四五致的臉龐就離辛芽不過寸許,清晰地看到這傻白甜助理臉紅紅的,耳尖紅紅的,害到不敢和直視。
談正事燕綏覺得自己還是嚴肅一點比較好,松了手,正道:“聯系孫副總這件事,你確認沒有第三人知道了吧?”
早在今天早上和辛芽吃餛飩時,燕綏就打消了對的懷疑。但此刻,還是嚇唬道:“說謊我就拔你舌頭。”
辛芽頓覺自己舌一陣發痛,約覺得燕沉離職和燕綏提起的這件事有關,不敢大意,認真道:“我可以發誓,我沒跟任何人過。”
話落,小心翼翼地觀察了眼燕綏的神,遲疑著問道:“燕副總……是因為發現我聯系孫副總才?”
是猜測到有這個可能,辛芽就面發白,發青。
如果真的坐實……不就這次事件的罪魁禍首了嗎?
辛芽頭皮一陣發麻,面變了幾變,強自鎮定下來:“燕總,你給我點時間,我去弄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一定給你個代。”
跟了燕綏三年之久,初時的慌神后,很快反應過來,如果燕綏真的相信是泄給燕沉,的理方式絕對不會這麼溫和。
還等坦白從寬?不存在的。
甚至連見都不會見,直接讓人事部勒令滾蛋。
燕綏要聽的話聽到了,不再停留:“行,你收拾下先下班吧。”
“啊?”就這麼放過了?搞砸了這麼大一件事,都不打算教訓教訓嗎?罵一頓也好啊!
辛芽忙把文件塞進柜子里鎖好,跟上:“燕總,托尼還是沒有消息,手機號注銷了空號。我從泰拳館拿到了他在南辰市租房的地址以及他出生地地址,一無所獲。”
托尼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不見蹤跡。
辛芽不提,燕綏幾乎要忘記托尼這個人了。
沉思片刻,在電梯到達前,說:“讓法務繼續走流程,這啞虧不能吃。另外,你和公關部這幾天多盯著網絡輿論,那個什麼什麼后援會的博賬號也撿回來繼續打理吧,不能老是被人牽著鼻子走。”
燕沉把推到幕前絕對不是心來,這一次放出視頻的炒作痕跡更是明顯,燕綏低調,幾乎不怎麼在公眾面前面。若單純是有人想要炒人設從中獲利,沒本人首肯就是條絕路。
哪怕營銷號,借著的熱度刷了存在又如何?總會沉寂在網絡高速發達的時代,不是今天,就是明天。
——
燕綏的心遠沒有今天表現出來的那麼淡定,跟尋常一樣完工作,準點下班,燕沉的離開對仿佛沒有任何影響。
可直到回到大院,看到站在院門口等的郎譽林,心里的疲憊才如水一般瘋狂涌來。
部隊的氛圍沉靜肅穆,哪怕是在家屬院里,燕綏也能到。燕綏每回心煩意都會回大院,只有在這里,才會覺到歲月靜好時安然。
今天也是如此。
幾步小跑上去挽住郎譽林的手彎,和往常一樣,了他一聲:“外公。”
郎譽林笑呵呵的領進屋:“怎麼一個人來了?”
“爸爸今晚有應酬。”
郎譽林轉頭看了一眼,確認是真傻,才道:“誰問你爸了,問的你男朋友。”話落,跟沒瞧見燕綏那片刻的怔忪,繼續說:“也是奇了,我跟你舅瞅著這傅征都好,還沒給你們兩介紹呢,你們自己先看對眼了。”
燕綏默不作聲,心里腹誹:等這調侃呢,說郎將軍今天怎麼親自出門迎接了。這可是以往都沒有的待遇。
郎譽林調侃歸調侃,怕燕綏臉皮薄,說了沒幾句轉而和聊起其它話題。
他不是沒看出燕綏心里有事,郎晴把這個兒教得好,獨立自強,本不需要長輩心。既然不說,郎譽林也不勉強,左右現在的靠山大過天,用不著擔心。
吃了晚飯,又留坐了會,等燕綏接了個電話,面猶,郎譽林還有什麼不知道的,揮揮手:“趕走,這回不留你了。”
燕綏被小舅媽送到門口,自己走出了大院。
傅征的車停在小妹餐館門口,等這會時間已經走到了軍區大院附近。
燕綏走了一段路,沒多久就看到了站在對面路燈下等的傅征,小跑著過了馬路,一頭撲進他懷里。
這沖勢,饒是傅征也被撞得往后退了一步才接穩。
他眼里漫開笑意,抱起:“跟我走?”
燕綏:“跟你走。”
自己答應的,上了車后就真的沒問目的地。
街景眼也好,拐了個彎走了條陌生的小路也好,始終保持著懶洋洋的姿勢,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傅征說話。
安靜的時候傅征幾乎能想象得出來,以前是怎樣慵懶地坐在司機接送的車后座從這座城市最繁華的地方到偏遠安靜的軍區大院。
到地點后,傅征沒下車,他亮了亮類似通行證的牌子。門衛看了眼,放了行。
——
燕綏一直覺得南辰市白天和黑夜兩個樣,白天路過數次的路口到了晚上一樣認不出來。
眼前這座建筑,有些眼。
仔細辨認了片刻,終于在看清場館名字時才知道自己來了什麼地方。
傅征帶去的是南辰市唯一一家擊館,燕綏來過,上一次來還是郎其琛開的路。
誰第一次約會來這麼兇殘的地方?
傅征停了車,帶進場館。
擊館是按照國際奧委會的有關規定以及我國有關槍械的管理規定執行,早幾年甚至不對外開放。也就近兩年,對外售票。但進館需要份登記,管理嚴格,就是擊,也要在專業的教練員陪同下進行。
接待人員領著兩人進室擊館:“我們這還有室外靶場,但這個點基本關閉。這條路繼續往下走,沿路都有路標,有臺球館,箭館,茶室,休息室等。”
微笑著地側示意兩人進來。
擊館的空間很大,整排黑座椅上只坐了一個穿著教練服的男人,見傅征進來,立刻起迎上來。
燕綏走近了,四周打量了眼。
桌上已經準備好了手槍和子彈,像是……早就知道他們要來。
燕綏忍不住抬眼看了傅征一眼,顯然是這人提前安排的。
迎上來的是個年輕男人,接待人員含笑介紹道:“這位是我們擊館的教練。”
話音剛落,教練手和傅征相握,對接待人員說:“人,這里我來就行,你先去忙吧。”
后者頷首,轉離去。
閑人一走,教練的目從傅征落到燕綏上:“這位是?”
傅征攬過人,言簡意賅道:“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