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卿在衛家是嫡是庶不重要，重要的是是靜懿公主和明妃面前的紅人，又得皇帝親口贊賞過，昨晚的儀度大家是有目共睹的。而衛辭書再怎麼也是當朝的二品尚書，地位不低。

就算注重嫡庶之分的門戶，要考慮衛卿也未嘗不可。因為京城里的人并不清楚衛家的真實況，衛卿的母親原本就是衛辭書的原配，衛卿雖然不寵，真要論起來，同樣也是嫡。

大抵是這兩天天寒沒注意，老夫人了涼，上午時衛卿過去老夫人那邊給診脈。

老夫人將請柬一一擺在衛卿的面前，讓挑，看看有沒有想要去走的。

衛卿診好了脈，又開了方子，看都沒看那些請柬一眼，若無其事道：“祖母想多出去走走也好，權當鍛煉。我也只是提醒祖母一句，如若祖母和父親想用我的終大事去結，趁早不要有這個念頭。我自己的婚事，我自己做主。”

把方子給王嬤嬤，讓王嬤嬤找人去抓藥來。

老夫人聞言不太高興，道：“你是衛家兒，父母之命妁之言，豈有你自己做主的道理？早前說過了，你和衛家一榮俱榮，只有你嫁得好，衛家才會跟著益，難道衛家還會委屈了你不？”

衛卿回過，屋門外的雪給周淬了一層潔白明亮的。看著榻上的老夫人，面無波瀾道：“祖母忘了周家的事了嗎？若是忘了，我不介意再重來一次。看看京城里的權貴有沒有周家那麼好糊弄。”

老夫人現在也還只是于篩選的階段，衛辭書一直把衛家兒的婚姻視為對自己途最有利的手段，如今衛卿得這麼多人賞識，衛辭書當然不可能放過這個機會。

只不過衛辭書心中最中意的人選，仍然還是首輔。若是首輔那里不能，興許還有更好的——比如王公貴侯。

所以這事還不著急，衛辭書要慢慢考慮。

衛辭書要各方權衡利弊，可是本不會權衡衛卿的想法。大抵是認為他為人父，正式定下的親事衛卿就沒有不遵從的道理。況且能嫁去高門，從此以后不盡的榮華富貴，反倒還得謝他。

可是老夫人沒想到，這事兒和衛辭書還沒提，衛卿卻先主提了出來。

老夫人知道，真要是把惹急了，也不會善罷甘休的，以前在州城的時候吃的虧還嗎？老夫人現在深有心得，要想一家安寧，最好不要惹到。

遂老夫人面一頓，有些底氣不足道：“這事還是等過后再說吧。”

從老夫人那里回來，衛卿帶著漪蘭先去藥房里取了各種藥材回來。藥房里還沒有名貴的藥材，但挑的都是普通常見的。

拿回風曉院后，漪蘭按照衛卿的吩咐，和衛卿一起把藥材舂了末，又混合溶了黏稠的藥泥，加了一些油脂，制易存放的藥膏。

漪蘭和衛卿將藥膏分裝進瓷瓶里，不解地問：“二小姐這是給誰做的藥啊？”

衛卿神如常道：“有備無患。應該很快就能用得上。”

弄完之后，衛卿又帶著漪蘭出門上街去，在藥材鋪子里買了好些名貴藥材，舂藥過后分類裝起來，全部存放好。

其他家對衛府都還于派遞請柬的階段，可榮安侯家里開始蠢蠢了。

季從賢從宮宴回來便心不在焉，可瞞不過侯夫人的眼睛。早前就與榮安侯商議，是該給季從賢娶一門親事了。

那晚宮宴上衛卿的表現，侯夫人也是看上了眼的，便私底下問季從賢：“兒子，你覺得那衛家的二小姐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給你做媳婦兒怎麼樣？”

季從賢一口茶噴出來，瞪了瞪眼，剛想反駁，可是他發現自己居然反駁不出一句，下一刻俊臉紅了紅，道：“我、我怎麼知道怎麼樣，這種事，當然要娶回來看看才知道怎麼樣啊！”

侯夫人喜笑開，道：“你居然也臉紅，看樣子也是上了心的，為娘找個好日子就上門給你提親去。”

好奇怪，自從侯夫人跟季從賢說了這事兒過后，他心頭就像搬進了個螞蟻窩似的，時不時有幾只螞蟻爬出來撓得他心。

他一定是有傾向，不然衛卿都揍過他一頓，還對他理不睬的，為什麼他偏偏老是想起的模樣來？

繼而季從賢又想起了衛卿心有所屬這事，不由十分氣餒。

可惡的溫卿，他到底哪里好看了！改天一定要好好找他理論！

眼看著快要過年了，皇帝也有煩心事。

壽宴才過兩日，又有折子遞上來，請求皇帝撤消大都督的東廠侍權。

皇帝也偏頭痛啊，把前兩日蘇遇送來做壽禮的那副名家畫卷打開來欣賞片刻，嘆口氣又收起來，隨手放進書桌旁邊的畫筒里。

圓形大肚的畫筒，還有好幾幅這樣大同小異的畫卷，全是蘇遇送的。

皇帝看著那些畫卷，撇道：“每年都送這些，朕再喜歡書畫，看著也膩。”

他又把殷璄送的古玉佛拿出來，興致濃厚地觀了一陣，越看越滿意。

皇帝很糾結，唉，收了大都督的這份厚禮，他怎麼好意思立刻就剝大都督的權？

做皇帝翻臉也不要翻太快，這樣很容易讓做臣子的寒心的。

他若應了這些折子上的要求，罷權罷得太容易，兩黨朝臣不穩，也是要出子。

況且近來大都督知收斂，找不出東廠的差錯，也沒有個合適的借口……算了算了，皇帝看著這古玉佛，心想著還是等以后再說吧。

隨后他把古玉佛裝起來，讓侍監送去給太后。

結果不多時太后就派人來回話，道是非常喜歡皇帝送去的東西。皇帝一高興，將閣篩選過后送上來的奏折一并押后理。

這幾天皇帝的腰疾又犯了，疼痛難忍，理政務之余，往那金楠木椅上靠一靠還有所緩解，但反反復復還是讓皇帝十分苦惱。

皇帝到明妃宮里來時，走路都在捶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