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辭書說罷,不再給衛卿反駁的機會,轉就離去。
衛卿看著他的背影,神不變。
到了中午,漪蘭嘗試著想去外面拿午飯,守在院外的仆人半步也不讓出去。
果真如衛辭書所說,斷糧斷水,斷到什麼時候想通為止。
漪蘭回來憂心忡忡地道:“這次衛大人是鐵了心的,二小姐,現在應該怎麼辦?”
衛卿若無其事地坐在座椅上,有些懶散地靠著椅背,翹著一條放在膝上,手指悠閑地敲著桌面,毫不慌:“還能怎麼辦,先把肚子填飽再說。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是想不通的?”
漪蘭:“……二小姐同意嫁了?”
衛卿笑了笑,道:“同意啊。”
衛辭書沒想到,才衛卿一頓,居然這麼快就同意安心待嫁了。他以為還會稍稍有點骨氣,多捱幾頓呢。
不過為了避免逃跑,風曉院外的把守卻分毫未松,衛卿一舉一都在仆人的監視之。
時間倉促,徐氏負責張羅婚事,得知衛卿終于肯乖乖地嫁了,和老夫人都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別說周皓活著的時候不可能把衛瓊琚嫁過去,現在只剩吊著一口氣,就更加不能了。
反正紅布蓋頭一蓋下來,等進到周家拜完了堂,才發現嫁的是衛卿,那也是板上釘釘的事。到時候再說衛瓊琚病魔纏尚未蘇醒,再請周家的人過來一看,真是如此,這件事也就塵埃落定了。
給周皓沖喜刻不容緩,周家又不能容許一個病中昏睡的人來沖喜,否則可能害上加害,所以只能認栽。
打著這樣的主意,徐氏是通舒泰,老夫人也不頭暈腦脹了。
關鍵是這次衛卿還十分配合。
在這期間,衛瓊玖基本都待在自己的院里,不怎麼面。就連衛瓊琚出了那麼大的事,也沒出來多走。
衛家人人手忙腳,當然想不起。
正值要時候,當然要盡可能地抹殺自己的存在,否則衛卿出嫁不,大家的注意力可能就會轉移到的上來了。
衛卿最后還是要嫁去周家,衛瓊玖還指能在衛家多待些時候,把這家里攪得再些呢。
不過現在嫁去也好,衛瓊玖只要一想起那日殷都督到衛家來主去找衛卿的事,心里就非常的不舒服。
衛卿要是嫁了,就和那個人再也沒有關系了吧……
衛瓊玖滿心想的都是殷璄,他那整潔的冠帽下干凈溫憫的眉眼,和那神俊朗的廓,平易隨和到能包容世間萬,卻又無一能鐫刻進他的眼底。
將來若是有一個人能被他收進眼底,那會是一番怎樣的景?
希終有一天,他眼里的影子,是自己。
徐氏雖然張羅衛卿的婚事,但要給衛卿備厚的嫁妝,那是不可能的。
嫁妝的抬數看起來雖多,可多是占地方卻不怎麼值錢的東西。
這時衛卿提出了一個條件,要安然出嫁可以,但是的嫁妝里要包含所有娘當初的。
要知道當初繆嵐出嫁時抬來的嫁妝,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
為此,老夫人和徐氏特地來風曉院與衛卿商量。
徐氏上來就劈頭蓋臉道:“你娘嫁來衛家那麼多年,那些嫁妝早就花了,現在還能有什麼錢留給你?我給你準備的那麼多嫁妝,還不是看在往日的分上!”
衛卿抿了口茶,溫然道:“啊,那母親還是不要顧什麼往日分了,讓大姐姐去嫁,母親便一分嫁妝也不用為我準備了。”
徐氏臉漲紅,正要發飆,老夫人瞪一眼。
這個節骨眼兒上,好不容易衛卿同意嫁人了,還想吵吵鬧鬧多生事端?
老夫人一開始就打定主意,也叮囑過徐氏,盡量還是順著衛卿來。
老夫人和藹道:“卿丫頭,你娘故去已經多年,卻是真的沒留下多東西。不如你看看你母親備的這些嫁妝,還差些什麼,回頭祖母給你添。”
衛卿笑瞇瞇道:“怎會沒有多東西呢,我娘房里的一套貴重家,玉翠屏風、檀木床、八寶妝盒、琉璃妝臺,還有造首飾,等等這些,都是子虛烏有的嗎?”
老夫人面一頓,心有不快,卻不能說什麼。
衛卿又道:“還有啊,當初我娘出嫁時,我外公陪嫁的良田鋪子,山莊宅,這些也都人間蒸發了嗎?”
此話一出,老夫人已是臉大變。
如何知道的這些?
不等老夫人說話,徐氏已經搶先橫聲道:“那些都是京城里的東西,老爺因為你娘的娘家禍事牽連被貶,那些東西早就變賣了糊家了,哪還剩什麼良田鋪子、山莊宅!”
衛卿道:“哦,那變賣的話,總得有銀子吧。既然我娘早就被衛家給休逐了,那那些東西便不是衛家的,現在我出嫁,繼承我娘的嫁妝,不是很應該嗎?”
當年是不更事,可繆嵐見繆家不保,害怕將來欺凌,將自己名下財產悉數報與聽過,還指依靠那些東西能保證衛卿一輩子食無憂。
可是一去,那些那些田產地契就被衛家人給占為己有。
老夫人沉片刻,直截了當地問:“你要多錢?”
衛卿早將這個時代的價估算了一下,道:“十萬兩銀子,不過分吧。”
徐氏當場就怒了:“張口就要十萬兩,你怎麼不去搶!”
既然談不攏,索翻臉,又冷笑,“我原還想與你好好談的,如今看來,怕是談不了。別說十萬兩,一個子兒我都不會給你!如今嫁不嫁不由你,你現在要是不同意,就你兩天,你也沒辦法不是?!”
老夫人沒開口,當是默認。
衛卿笑笑,道:“我兩天?事后我不將周家搞得烏煙瘴氣,周家不來找你們算賬的哦?我是衛家塞過去的人,一言一行都與衛家不了關系,反正我爹是大名鼎鼎的參政,名聲顯赫得很,我怕什麼呢?我腳的不怕穿鞋的,就是我出嫁前的這兩天里能不能安安順順地過去,還是個未知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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