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皓被抬回周家以后,城里能請的大夫都第一時間去請了過來。一時房里彌漫著一濃濃的藥味和沉沉死氣。
大夫見了周皓的癥狀,都嘆息搖頭。
周夫人想死的心都有了,坐在周皓床邊哭了淚人兒。
中途周皓清醒過兩次,像個迷糊孩子一般,帶著驚惶,看著周氏道:“娘,我下半是不是沒有了?”
他過那種撕心裂肺的痛過后,這會兒痛勁兒過去,他幾乎已經麻木了。
但是周氏怎能讓他看見自己這樣的慘狀。
周氏拭淚安道:“大夫剛剛說過,我兒好好休息,會好起來的……”
衛家聽說周皓醒了,深知不能繼續被下去。衛瓊琚一口指認是衛卿干的,只要得到周皓的證實,對于衛家來說便是轉機,大可置衛卿以解決此事。
但此時周家是痛恨衛家的人,哪肯讓他們進周家大門。
因而是老夫人親自前來的,可彰顯分量和對此事的重視。
周氏也急于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當著老夫人的面便問,“我兒,昨天晚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跟娘說,是誰把你害這樣的?”
要弄清楚事實,才能知道誰是兇手,應該收拾誰!
周皓臉灰白,良久才上來一口氣,恨聲幽幽道:“都是衛瓊琚那個賤人,不想嫁給我,所以設計害我……”
老夫人面微白,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
周氏含淚道:“娘知道了,娘知道了……你放心,娘一定不讓那個賤人好過!”
老夫人還試圖想挽回些什麼,問周皓:“可聽瓊琚說,是衛卿干的,周公子昨夜可見過衛卿?”
周皓昏昏沉沉,片刻卻道:“沒見過,都是衛瓊琚干的,那個人蛇蝎心腸,萬分歹毒……他們衛家……沒一個好東西……”
周夫人回頭,看著老夫人咬牙切齒道:“衛老夫人現在可聽清楚了?明明是衛家嫡做出這等傷天害理之事,如今還想推出一個庶來搪塞,不要臉的人我見多了,但卻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一家子!”
老夫人氣急,可自知理虧,最終也辯駁不上來。
衛家自詡書香門楣,然現在竟然被一個商賈之婦給瞧不起!
可周皓畢竟是在衛家馬廄里出的事,衛辭書還沒有到只手遮天的地步,真要鬧大了,對衛家絕對沒有好。
以前衛辭書為博名聲就對外宣稱,若犯法與庶民同罪,眼下真的事到臨頭了,又該如何自?
老夫人回到衛家以后,剛一進門,便抵不住暑氣和心里的郁氣,也暈了過去。
衛家可謂是了一鍋粥。
老夫人醒后,對衛辭書道:“這件事你看著辦吧,我不管了,也管不了了。”
事到如今,若是周家死咬著不放,他們還能護住衛瓊琚嗎?
而衛瓊琚昨晚暈過去過后,到現在都還沒醒呢。
漪蘭從前庭匆匆跑回風曉院,道:“二小姐,老夫人去過周家了,回來就暈倒了。隨后衛大人就著人送了不的名貴藥材過去。”
衛卿挑了挑眉,老夫人從周家回來后竟沒來找算賬?
衛辭書不是恨不得立馬把推出去擋罪嗎?
看來,周皓還是沒把出現在馬廄里的事給供出來啊。
衛卿揍了他,還把他的一只手臂給卸臼了,可是這點傷和周皓最后所遭的一切比起來,本不值一提。
想必周皓心里清楚,衛家是袒護衛瓊琚那個嫡的,衛卿只不過是個庶,若是知道當時衛卿也在,那衛家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舍棄衛卿來保衛瓊琚。
嫡庶只能選一個,周皓和周夫人一樣,一定會選嫡。
畢竟衛瓊琚才是他未過門的未婚妻,也是衛瓊琚想擺這門婚姻,才安排了這一切。
漪蘭好奇道:“不知道老夫人去周家都聽到了些什麼。”
衛卿道:“周皓人雖壞了,但關鍵時候腦子還沒壞。”
周皓在周家只堅持了兩天,就快要不行了。
周夫人心中漫起滔天恨意,衛家把兒子害慘這樣,也不會讓那衛瓊琚好過!
不想嫁人?周夫人偏要嫁,哪怕嫁給一個鬼,進門就守活寡!
于是周夫人愿意與衛家好生解決這件事,現在周皓危在旦夕,要衛家立刻把衛瓊琚嫁過周家去沖喜。
時間就定在三天以后,準備起來非常匆忙,但無可奈何,周皓等不了太久。
這對于徐氏來說,無異于晴天霹靂。
期間衛辭書和老夫人都到衛瓊琚的院里來看過,衛瓊琚一直昏迷著,臉雪白,整個人消瘦了一大圈,像是極度到了驚嚇的樣子。
眼下人沒醒,衛辭書和老夫人就是有心責怪,也無從怪起。
這副樣子,還怎麼嫁去衛家沖喜?
遂衛辭書想了想,當即下令,派家奴把風曉院看守起來,半步也不許衛卿踏出院門。
衛辭書親自走進院里來時,衛卿笑笑,一派云淡風輕,道:“大姐姐犯了事,看來爹還是決定要犧牲我啊。”
衛辭書一臉無的神,看著衛卿道:“你大姐姐驚過度,生病臥床,周家急需有人嫁過去沖喜,現在昏迷不醒起不來,只能由你代替著嫁過去。”
衛卿道:“爹就不怕周家的人徹底翻臉嗎?”
“周家的門你一進了,以后便是周家的媳婦,父母之命妁之言,萬沒有反悔的道理。瓊琚病魔纏,現在的狀況無法沖喜,反而可能會加重周皓的傷;而你又會醫,還能幫襯周皓幾分,想來周家能夠理解。”
衛卿點點頭,道:“爹連說辭都想好了。也是,大姐姐是衛家優秀的兒,是萬不能讓嫁過去守活寡的,所以就得我去?”
衛辭書鐵青著臉,道:“事到如今,已經由不得你。你若安分待嫁,到時必讓你嫁得風風;你若不安分,今日起院里斷糧斷水,直到你想通為止!”
就是衛卿想不通,等到出嫁那天,兩三日滴水未沾,那也毫無掙扎之力,只得任由自己被丟進花轎里送到周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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