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子規好了以后,又活蹦跳了。
他一定要報仇。
于是好了傷疤忘了疼,衛子規又往衛卿院子里去作妖了,把他一個七歲小孩應有的破壞力發揮到了極致。
有時候衛卿回來,揭開被子一看,見床上蒙著只死烏、死老鼠什麼的。
一臉淡然,漪蘭倒是被嚇得夠嗆。
后來衛子規又拿了死跑到風曉院來準備往衛卿床上塞,結果在被窩里到了涼涼的東西。
衛子規掀開被子一看,居然是一條盤著的蛇,蛇上花花綠綠的紋路十分滲人。
他嚇得小臉煞白,往后一屁就坐在了地上。
衛子規嚇壞了,病了兩天。
徐氏登門來算賬。
衛卿詫異道:“近來也不知是怎麼了,經常會有死出現在我床上,沒想到這次竟然是一條蛇。更不知弟弟進我房間掀我床被,是想作甚?不過幸好這次是弟弟先發現了,要是我看見了肯定得嚇死。”
徐氏氣得快原地炸。想找衛辭書和老夫人替衛子規做主,可是自己也知道,衛子規不占理。
后來這件事被老夫人知道了,老夫人心疼孫子之余,十分惱怒徐氏不管束衛子規的行為,讓衛子規往后與徐氏分院住,另派人教導衛子規禮數。
衛子規搬到新院子去那天,聽說哭得想到慘烈,里罵著要把衛卿千刀萬剮。
實際上在花園里偶然到了衛卿,衛子規恨得磨牙,還不等他沖過來,衛卿指著他腳下,道:“看,那花花綠綠的是什麼?”
衛子規來不及看,就嚇得直跳腳。
罷后抬頭對上衛卿笑悠悠的臉,道:“啊,原來是樹葉子。”
這日漪蘭被帶去了徐氏和衛瓊琚跟前。
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徐氏一道眼神,邊的婆子當即上前,左右開弓,往漪蘭臉上打耳刮子,打得直發懵。
徐氏問:“知道我為什麼打你嗎?”
漪蘭地跪在了地上,額頭著地面,瑟不已。
徐氏了腳尖過去,勾起漪蘭的下,眼里厲道:“我派你去衛卿邊,是讓你跟著作威作福的?!”
漪蘭哭著搖頭,“不是的,不是的……夫人明鑒,二小姐行為十分詭異,奴婢實在難以捉……”
徐氏和衛瓊琚對此也已經覺到了,時隔五年,衛卿這次回來與從前大不一樣。
原以為鄉下的林婆子會好好打磨,卻沒想到反倒把磨得越發有棱角。
衛瓊琚道:“那你為什麼不早早稟報?”
漪蘭哭花了臉道:“因為二小姐威脅奴婢……說要弄死奴婢……”
徐氏拍桌氣罵道:“也不看看是個什麼東西!”
衛瓊琚比較冷靜,問道:“那你跟了衛卿這些日,可有發現了些什麼?平日里都有些什麼習慣?”
覺得有必要好好了解一下衛卿了。
漪蘭仔細想了想,淚眼婆娑道:“二小姐每日行蹤很簡單,除了去老夫人那里,便是去藥房倒騰。的東西也很,除了幾件破服,便只剩下一些什……”
“什麼什?”
漪蘭道:“上次奴婢打掃的時候,看見的包袱里有銀子。”
衛瓊琚和徐氏對視了一眼,銀子?哪來的銀子?
但既然發現點什麼總比什麼都沒發現要好。
當日,漪蘭回風曉院時,衛卿看了一眼,道:“又被打了?”
漪蘭抿了抿,好似在問一件無關痛的事一般。可是對漪蘭來說,那便是劫后逃生。
一切都是因而起,漪蘭甚至希不曾回來過。一開始漪蘭還以為好欺負,可是如今誰也不知心思究竟有多深。
為什麼自己這麼命苦,要被派來看著!
漪蘭沒回答,憤憤地從衛卿邊走過。
后來漪蘭趁著進衛卿房間打掃之故,地靠近衛卿放包袱的那個柜子里。
回頭看了一眼衛卿不在,便手忙腳地打開的包袱,果真如上次所見,里面還躺著兩錠白花花的銀子。
漪蘭咬了咬牙,心慌手地從袖子里取出一樣東西,當即就要加到衛卿的包袱里去。
然,還沒來得及松手放進去,忽而邊影一掠,漪蘭的手就被人給穩穩地捉在了半空中。
漪蘭側目一看,衛卿不辨緒地站在側,頓時就臉發白。
衛卿低著眼簾,瞥了一眼手上的東西,挑了挑便笑了,發深的眼里卻半分笑意都沒有。
松開了手道:“漪蘭,我給過你機會。真要玩起來,你可別哭。”
漪蘭哆嗦了一下,道:“你以為我想這樣嗎,我別無選擇!我若不這樣,們就會打死我!”
衛卿平靜地看著,道:“你還可以選擇告訴我,然后再試試看,往后們還能不能你。但是現在,你確實已經別無選擇了。”
漪蘭渾都有些發涼。
知道自己惹到衛卿了。
不如此,這幾日來,相的那種隨意自然,也隨著的舉而煙消云散了。
漪蘭丟下東西就落荒而逃,渾渾噩噩道:“二小姐還是趕想想應對的法子吧。”
漪蘭跑出去以后,衛卿才不不慢地拿起放進去的東西。
那是一簪子,金鑲嵌著寶石,工藝十分細完,對于衛卿來說,卻是悉得不能再悉的。
娘以前常佩戴的首飾,有相當一部分是宮廷所賜,因而才能有這般無雙的工藝。
娘的,要一件一件地拿回來。
思量幾許,衛卿最終又把簪子放下。即便眼下這一刻拿回來了,以后也得要藏著掖著,見不得。
夜里,躺在床上,著簡樸的床帳,睡不著。
一時還有些懷念起鄉下的日子來了。
衛卿手往領子里掏了掏,掏出懷里隨攜帶的那枚玉佩,穗子上還掛著兩片金葉子。
大錠的銀子不能隨攜帶,但這兩樣東西單薄,帶在懷里也沒有不妥。
因而漪蘭只發現了包袱里有銀子,卻沒發現還有玉佩和金葉子。
衛卿想起了在鄉下救過的那個妖孽。這玉佩是他的,金葉子也是從他上搜刮來的,但他人早已不知去向。
這世界這麼大,茫茫人海,再難遇見了吧。
衛卿明知如此,卻忽然間覺得有些憾。
早知道會想起,當初還是告訴他自己的名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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