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個詞倒還好, 但是最后一個一聽就不是什麼好詞。
別說姜奈,連陸以凝聽了皺眉。
但是沒辦法,醫生這個職業在姜奈的大多數親朋好友心中都是個圣斗士職業,尤其是醫生。
所以姜奈剛過二十五歲, 就開始被家人安排了相親。
父母倒還好, 主要是那些長輩們以及某些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 急的跟自己姑娘七老八十都嫁不出去了一樣, 一個接一個地往面前塞人。
截至到目前為止, 姜奈已經相了七八次的親。
前幾次還好, 后面次數多了,就開始覺得疲憊, 加上醫院事又多, 不太想浪費時間了。
這次的對象是一個遠方親戚介紹的,姜奈推辭不了, 作為的好友, 陸以凝就這麼被賣了過去救急。
去趟醫院而已, 好歹不是什麼大事。
陸以凝上次回北城還是在前年的春節,兩年過去, 因為和附近的某所附屬醫院合并了,三院的位置都從經三路挪到了緯三路。
從南到北, 距離姜奈工作的中醫院要越半個北城,也難怪沒時間過去。
陸以凝在家里吃了個午飯, 然后化了一個簡單的淡妝之后, 拿著車鑰匙和手包出了門。
陸家別的沒有, 就是錢多。
車庫里停了幾十輛車,上到法拉利下到奧迪,一排排紅黃藍五六的堪比彩虹。
陸以凝也不是太張揚的人,挑了一輛毫不起眼的白奧迪開出了家。
畢竟醫院搬了位置,陸以凝不太悉,一路上用導航走走停停,半個小時過去,才在醫院門口找到了停車位把車停下。
三院人也不,一進門口,候診的大廳滿滿當當的都是人。
醫生護士明顯不太夠用,陸以凝又不是有急事,也沒好意思因為這種小問題麻煩工作人員,從門口豎著的那塊醫院布局的標識站了會兒,拍好了照片之后,才據標志一層層地上了樓。
婦產科在四樓,電梯好不容易下來一趟,里面的人還是滿的,陸以凝沒進去,也沒再等下一趟,直接走樓梯去了四樓。
因為是干攝影的,要去的地方多,所以看地圖的能力一絕,沒幾分鐘,陸以凝就輕而易舉又無比準確地站在了婦產科科室的門口。
抬起手腕一看,下午一點二十三分。
可能還沒到下午上班的點兒。
陸以凝在門口踱了會兒,一直到一點半的時候,有個中年醫生風風火火地走過來,正要推門進去的時候,眼睛一瞥似乎才注意到:“哎,小姑娘你站外面干嘛呢?”
五月初的北城氣溫已經開始飆升,陸以凝上就只穿了一件七分袖的雪紡襯衫,下面搭了黑半,頭發扎起來出來整個額頭,剛才因為開車擋戴的墨鏡還沒摘下來,看起來和醫院的氛圍格格不。
為了不顯得沒有禮貌,陸以凝把墨鏡下拉到鼻子下面,兩只大眼睛出來,看了眼科室門上寫的“婦科”兩個字,然后又看向醫生:“醫生,我需要掛號嗎?”
“不用了,今天來看婦科的人不多。”
也不知道是天生嗓門大還是怎麼,醫生一開口,陸以凝覺得整個樓道里的人都能聽到。
眼角了下,不說話了。
醫生已經推開了門,抬腳走了兩步之后,見后還沒有靜,轉頭催促道:“愣著干什麼呢?還不快進來?”
陸以凝哪敢多說話,連忙跟了上去。
婦科一室的人不多,陸以凝一進去,就把整個辦公室的人環顧了一遍。
六張桌子,五張前面坐了人。
東南角的那人背對坐著,正低著頭,像是在寫什麼東西。
短頭發,高個子,一看就是個男人。
陸以凝松了一口氣,對著帶進來的那個一聲出手指朝那邊指了下,二話不說就快步走到了那張桌子面前,扯過了張凳子坐了下來。
既然是打探軍,那肯定不能直說是提姜奈來把關的,總得找個理由蒙混一下。
陸以凝又沒有婦科疾病,腦子這會兒轉的倒也快,剛坐下沒兩秒,就編了個理由,角一彎道:“醫生,我最近月經不調,嗜酸嗜睡還干嘔……是不是有了啊?”
對面的男醫生跟前一沓厚厚的病歷夾,因為低著頭,所以幾乎看不到臉,他寫字的手明顯頓了下,簽字筆在病歷上點出了一個幾毫米的黑點之后,他才抬起頭來。
男人有一雙很好看的桃花眼,眼白很干凈,眼尾的弧度溫漂亮,他目有些沉:“有什麼?”
陸以凝:“……”
有很長很長沒見過唐慕白了,所以他的臉剛開始從病歷后面抬起來的時候,甚至覺得是自己腦袋不清醒出現幻覺了。
直到他的聲音響起,就在和距離不足一米的地方。
就像是之前在一起的時候,每次聽到他的聲音一樣。
他不煙,所以嗓子保護地很好,沒有常年煙導致的聲帶沙啞,聲線依舊清潤干凈,陸以凝腦袋莫名就空了一瞬。
就這麼一瞬,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等反應過來的時候,突然就覺得重心不穩。
剛才坐過來的時候太著急,凳子有只下好像本來就了東西不太平穩,加上凳子不是靠背椅,穩定也相對差一些,一個不留意的功夫,高跟鞋一,就從凳子上了下去。
那張凳子也比還不到哪兒去,“哐當”一聲砸在了地板上。
下午一點多,科室里本來昏昏睡的幾個人全都被這一聲給震地清醒了,互相對視了好幾眼,才一臉不明所以地看向了聲源地。
陸以凝摔得倒是不算重,屁雖然磕到了,但是不太疼。
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面子問題。
突然就慶幸起來剛才沒把墨鏡摘下來了。
不然這樣在唐慕白面前摔這樣,估計下輩子都抬不起頭來了。
多沒面子啊。
陸以凝心波瀾壯闊翻了好幾層浪,但是面上依舊沒什麼太大的變化,借著旁邊的醫生力站起來之后,也沒再坐下,又下意識往上推了推墨鏡:“應該沒有。”
旁邊醫生還很贊同地點了點頭,“我覺得也是,摔得這麼重都沒事,肯定不是有了啊……可能這幾天天熱,胃不太舒服沒什麼食吧。”
醫生說著看向唐慕白:“你說是吧,唐醫生?”
男人沒說話,眼睫一抬,看向陸以凝的眼神隨意中又帶了半分的打量。
陸以凝懷疑他可能本沒認出自己來。
這麼一想,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那麼一點難以言明的小失落。
不應該這樣的。
陸以凝抿了抿角,短短幾秒鐘的功夫,臉上的表已經恢復正常,沖著扶的一聲點頭道了謝之后,看也沒看那人一眼,直接拉開門走了出去。
留下里面一眾熱的醫生們大眼瞪小眼,好一會兒,才有人問了句:“這就走了?”
很快就又有人接話,明顯是沖著剛才扶陸以凝的那個年輕醫生說的:“小慧你說你剛才問唐醫生干什麼,他又不是我們科室的。”
被做“小慧”的醫生吐了吐舌頭,“這不是謝醫生這幾天一直有事出去,唐醫生來我們科室次數多了,我搞混了嘛……”
“不過說起來,剛才那個小姐姐還特別的,見到唐醫生一眼都沒多看,這麼快就走了。”
“沒聽人家剛才來看什麼的嗎?說不定已經結婚了……再不濟也 得有男朋友了吧?”
“你懂什麼,現在流行未婚生子!”
“長得這麼好看的小姐姐,男朋友肯定也很帥。”
也不知道又問了句:“唐醫生,你覺得呢?”
唐慕白眉梢一挑,又低下頭翻了頁病歷,“什麼?”
“剛才的那個小姐姐是不是長得很好看啊?”
唐慕白眼睛都沒抬一下,頓了兩秒,才扯了下角:“還行。”
他低頭看著病歷,眼前卻晃過剛才就坐在他跟前的那個人影。
陸以凝跟六年前變化很大,頭發長了,好像更瘦了,也開始會化很致的妝容,放在人堆里顯然會很扎眼。
用的香水也換了。
以前上總帶著一種橘子汽水的味道,聞起來元氣滿滿,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唐慕白剛才問到了上的味道,很冷冽的一種玫瑰香,又冷淡。
像,又不像。
其實他也沒有很久沒見到陸以凝。
上次見到,也不過才是一年前的事。
唐家還有一個小爺,也在g大讀大學,唐慕白去看過他幾次,當然不是每次都能到陸以凝。
陸以凝跟其他專業的學生不一樣,經常需要外出,所以唐慕白過去的時候,趕不上在學校也再正常不過。
六年下來,好像也只見過三次。
唐慕白以謝坤的頭發擔保,他絕對不是刻意去見陸以凝的,真的每次都是偶然到。
嗯,絕對不是。
——
陸以凝是真的沒想到會在回國的第二天,就會到唐慕白。
如果有預知能力,就算姜奈跪下來“爸爸”,都不會答應來三院打探軍的。
本來見到前男友已經有點尷尬了,更尷尬的是,剛才還當眾從椅子上栽了下去。
說不定這會兒,已經了婦產科的話題人。
分手這幾年,陸以凝自屏蔽了關于唐慕白的一切消息,所以雖然對于他出現在婦產科這件事有點詫異,但是也沒想太多。
出了醫院門口,陸以凝坐進車里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給姜奈打電話。
那頭這會兒應該是還在午休,所以電話接的很快:“怎麼了啊凝凝,況怎麼樣?”
“呵呵。”
呵呵?
姜奈心里一沉:“不怎麼樣吧?”
不等陸以凝回復,又繼續道:“我就知道,這個婦之友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陸以凝當然贊同這句話,呼了口氣,閉上眼睛靠在座椅上:“奈奈……你的相親對象……”
有點難以啟齒,緩了好一會兒,才接著道:“是唐慕白嗎?”
“誰?”
姜奈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陸以凝不想重復了,沉默下來。
這一沉默,姜奈瞬間就知道怎麼回事了,連忙翻了一下那個遠方親戚給發過的微信,翻到對方的名字之后,也沉默了。
幾分鐘后,姜奈:“我剛才看了一眼,有一個好消息,還有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我的相親對象不是唐慕白。”
“壞消息是……那個……相親對象是謝坤。”
陸以凝:“……”
算了,大不了以后生病住院都避開三院就行了。
沒關系,問題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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