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欺負臣妾。”說完,轉,一步一步往回走。
段雲嶂站在原地思索片刻,又搶上兩步:“可是因為我這半年沒有來香羅殿的緣故?我知道宮裏有些長舌的傳些閑話,你不要理會。”
“閑話?”金茫然。
段雲嶂低頭:“黑胖,其實……其實我並不是惱你……隻是你父親……”
“皇上,”金歎氣,有些哭笑不得,“您就這麽清閑麽?”
“噯?”段雲嶂一愣,便瞧著皇後小黑胖背對著他拾階而上,雖然頭飾繁複,卻仍直了脖子離去。尊貴的皇帝陛下被孤單地拋在後。
皇帝臉上那一雙好看的濃眉再度地擰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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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之間的流
?
閭王段雲重自從封了王,遷出宮外居住,便生活得快樂無比。
宮外自然比宮裏好玩多了,可以逛大街,混茶館,吃小吃,聽說書,還可以在勾欄楚館裏沾一沾各胭脂氣。更令人興之在於,做這些事的同時,宮裏頭的長輩們鞭長莫及,管也管不到。
不到一年,段雲重便為京城裏又一位小有名氣的風流浪子。他重在宮外玩得樂不思蜀,宮的次數漸漸就了,若不是太後和徐太妃傳召,他是不會主宮的。
這日奉詔進宮,見過了太後和徐太妃,又來到軒羅殿向皇帝段雲嶂請安。段雲重發覺,這位皇兄相當不妥。
“皇上有心事?”
段雲嶂手捧一碗茶湯,用碗蓋一下一下地掠著茶湯的表麵,神思卻飛到了九天之外。
段雲重轉了轉眼珠,道:“聽說白玉小才進宮陪伴皇後,皇上您對甚是關懷……現在看來,傳言不虛呀。”
他語帶調侃,段雲嶂卻並未順著他話鋒反駁,反而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你不懂。”
段雲重立馬對他的皇兄多了一份崇敬之。有人的男人就是不一樣,有兩個人的男人,更是不一樣了。看看他的皇兄,多麽深沉,多麽富有思想。
想想他在宜春院新的紅知己,唉,畢竟是野花啊。
“皇兄,有什麽心事,不妨和臣弟說一說,臣弟可以為你解憂啊。”段雲重煞有介事地靠近。
段雲嶂皺眉,想想皇叔段攏月此刻不在京中,況且和長輩討論這等事也實在說不出口,想來想去,也隻有和段雲重才能說上一說了。
“雲重啊……”段雲嶂言又止。
段雲重心尖似乎被跟鵝狠狠撓了一下:“皇兄,你有話就快說啊。”
段雲嶂又歎了口氣:“你覺得,朕對皇後,是不是不太好?”
段雲重一愣:“皇兄,你確定你說的是皇後,不是劉白玉?”
“朕確定!”
段雲重認真思考了一番:“皇兄,臣弟覺得,你對那小黑胖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長那樣,還能期待你跟夜夜春宵?”
“雲重!”段雲嶂咳了一聲。這個弟弟,說話越來越沒遮攔了。
“不過麽……”段雲重下,又道,“其實說起來,小黑胖還真是滿可憐的。”
“怎麽講?”
“小黑胖了宮,太後娘娘不待見,大家暗地裏也都是冷嘲熱諷的,沒有人真的把當皇後看。如今,你又有了新寵,說不定這皇後的位子那天就不保了。唉,小黑胖何辜?其實閑時和聊聊天,嗑嗑瓜子,還是很有意思的。”
“……”段雲嶂不語了。
“啊,我在宮外還聽到傳聞,說小黑胖並不是威國公大夫人的親生兒。”
“哦?”
“小黑胖的親生母親,據說是一個份低賤的下人,所以小黑胖在威國公府上,也沒什麽地位。”
“是這樣……”段雲嶂想起他是如何迫金去懇求劉歇,不由得心中生出幾分愧疚。
“皇兄,你怎麽突然關心起小黑胖來了?”段雲重研究著皇帝臉上變幻莫測的神。
段雲嶂臉上閃過一窘迫。
“呃……皇後這幾天,心裏似乎有些傷,朕又無從開解。”
段雲重了然了。
不就是閨怨麽。
閨怨,唱得好聽了,就是長門賦,說得不好聽了,就是吃醋。
“皇兄,要不要臣弟去替你開解開解那小黑胖?”
“你?”段雲嶂不以為然地斜睨他。他知道段雲重在宮外沒沾花惹草,可是要哄人……
段雲重看出了他的心思,拍拍口:“包在臣弟上。”
。
段雲重來到香羅殿,素方告訴他,金依舊蹲在殿後憂鬱地仰天空。
段雲重將口中的茶水噴出三尺遠。
小黑胖,仰天空?還憂鬱地?
閨怨果然能夠徹底的改變一個人啊,連小黑胖都變得這樣多愁善了。
他歎了口氣,決定親自去瞧一瞧這難得一見的風景。
悄悄地從金背後接近,原本是想嚇一嚇的,卻被手中的紙張吸引了注意力。
金手中那張紙已經被得發皺了,紙上用潑墨的筆和狂草的神書寫著這樣一段話:
“黑胖,娘這段時間過得很好,趙屠夫家殺了豬,總會把最新鮮的送一些過來給娘嚐鮮。所以,娘又長胖了一些。大夫人送了很多金銀財寶,娘現在不用繡花賣錢也可以買得起緞麵的被褥了。前街的張小瘦娶了一個胖丫頭,不過很白淨。還有從前和你一起讀書的小魚,聽說考上舉人了,明年還要考進士,出息得很。
娘不會寫字,所以一直沒有給你寫信,這封信是趙屠夫代寫的,你應該看得出來。之所以寫這封信,主要還是要告訴你一件事,對門的蔡諸葛,娶人了,新娘子不是我,是個山西來的寡婦,又瘦又白,像細蔥一樣。
婚期就定在三天後,蔡諸葛請娘去喝喜酒,娘不知道該不該去。黑胖,你說娘去不去呢?”
金瞅著那信紙,又靜靜地抹了一把眼淚。
段雲重認真地將那信的容讀了兩遍,終於忍不住問:“蔡諸葛是誰?”
金驀地回頭,一金釵啪地撞在段雲重的鼻子上。段雲重立時捂著鼻子倒地不起。
金冷冷地挑起眉梢:“你在看?”
段雲重險些飆出淚來。看看,他的皇嫂心不好的時候對待別人是多麽殘忍。
“皇嫂……”他勉強從地上爬起來。“你的煩惱我大概明白了幾分。那蔡諸葛……”
“那蔡諸葛,是不是皇嫂你親娘的相好?”段雲重盡量含蓄地表達了自己的猜測。
金不語。
段雲重想了想,道:“皇嫂,要不我京兆尹派幾個人去搞砸那婚禮,讓他結不了婚?”
金用看白癡的眼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段雲重沒轍了。
“那皇嫂你說怎麽辦吧?”
金將目投向遙遠的天際,黯然神傷地歎了口氣。
段雲重被歎得抓耳撓腮,幾乎要撕扯起自己的頭發來。他似乎能明白段雲嶂的心了,看小黑胖玩憂鬱,簡直是人生最大的折磨。
“皇嫂,臣弟是奉了皇兄的命令,特地來開解你的。有需要臣弟理的地方,隻要臣弟力所能及,必當效犬馬之勞。”
金瞟他一眼,半晌道:“真的?”
段雲重豎起三手指頭賭咒發誓:“真的!”
金又靜了一會兒。
“雲重,你帶我出宮吧。”
段雲重張大了,隻覺得頭上瞬間多了一塊烏雲繚繞。⑨思⑨兔⑨網⑨
“皇嫂……這個這個……恐怕……”
“雲重,上個月,皇上扮小太監和你出宮去,都去了哪些地方?本宮想,太後一定會很興趣的。”
“咳咳……皇嫂……您真是說笑啊。”
黃昏時分,閭王段雲重領著的兩個小太監,火燒屁一樣出宮了。
把守朝門的侍衛們,每一個都見證了閭王通紅的臉,和閭王小太監那渾圓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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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隻見新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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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的蓮好,木槿也好。軒羅殿裏的木槿,卻似乎在這一天裏開了三次,又謝了三次。
段雲嶂在軒羅殿裏等了許久,終於等不下去了。
段雲重這小子,辦事從來就沒讓人放心過,段雲嶂決定,還是親自去香羅殿看看為好。正要擺駕去香羅殿看看況,況卻找上門來了。
素方跪在大殿中央,汗洽栗。
因為皇後娘娘自午後見過了閭王,就從香羅殿裏消失不見了。香羅殿的茅房裏鎖了一個被打扮人的小太監,而朝門的侍衛們則證實了閭王有個胖胖的隨侍。
此刻,段雲嶂的臉比金的臉還要黑上幾分。
過了很久,段雲嶂才道:“此事,除了你,還有誰知道?”
素方連忙叩首:“香羅殿的宮人口風都很嚴,除了奴婢和幾個宮人,就沒有人知道了。”
段雲嶂點頭:“守口如瓶,尤其不要傳到太後那裏去。”
“是。”
素方猶豫了一陣,又問:“那皇後娘娘……”
段雲嶂深吸了一口氣:“朕親自,去把找回來。”
段雲重,你小子死定了。
。
黃家巷子的蔡諸葛家裏別的沒有,有兩樣東西是最多的,一樣是卜卦的簽筒,一樣是繡鴛鴦的帕子。簽筒是蔡諸葛吃飯的家夥,帕子上一對對的鴛鴦,則是出自黑胖繡娘永福的手。
蔡諸葛是個遠近聞名的好人。在街上擺攤算卦,也從來不說不吉利的話。街坊鄰居都知道,蔡諸葛的卦,就像禮部的誥文,戶部的年報,報喜不報憂。繡娘永福家的小黑胖,小的時候也讓蔡諸葛算過一卦,蔡諸葛推算良久,斷言小黑胖是個至貴至福的皇後命。
這事了鄰近四條街茶餘飯後的笑談,而蔡諸葛的卦,大家從此也便當做吉祥話來聽了。
直到有一天,黃家巷子的針線鋪子被盤給了一個山西來的寡婦,寡婦改了針線鋪子的門戶,自己做起了豆腐西施。從那以後,蔡諸葛家的鴛鴦手帕便慢慢轉移到了豆腐西施的家裏,而豆腐西施做的豆腐,許多則進了蔡諸葛的肚子裏。
鴛鴦手帕從此便被豆腐西施在了箱底。又過了半年,蔡諸葛終於下了決心,將卜卦的簽筒和磨豆腐的石磨並在了一堆。而鴛鴦手帕,則徹底地被忘了。
蔡諸葛的吉祥話說得好,這些年下來攢了不錢,喜宴辦的也頗大,整條街的鄰居都被請去喝喜酒。
那據說有個皇後命兒的繡娘永福,卻很不識相地跑到喜宴上來湊熱鬧。
“永福,你的心思我是知道的。可是,我畢竟要親了。你這樣跑到我的婚宴上來砸東西,算是怎麽回事呢?”蔡諸葛`前綁著朵臉盆大小的紅綢花,苦口婆心地勸著永福。
婚宴的賓客們圍將上來,看到婚宴有了這樣活生香的變數,個個興無比。
“這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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