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年節的臨近，北城這座繁華的城越來越空，很多外來打工者已經走上返鄉路，室外建築停工，大吊車停擺，路邊原本擺放小吃攤的地方只留了地上一灘油汙。

蘇湘懶洋洋的坐在書店的一張靠窗座位上，支著下，看著對面的馬路。

廣告拍攝完，就沒有什麼別的可做的了，平日裡看書備考，然後期待春節的廣告上架。

手機響了起來，蘇湘回神，手機上進來了一條信息：回老宅。

看著簡單的三個字，的眉深深的皺了起來。

不過還是收拾了桌上的書，起走了出去。

車子片刻以後到傅家老宅，管家老何等候在門口，看到下車，淡淡的說道：“太太，先生在書房等你。”

蘇湘一愣，以為是卓雅夫人找，居然是大傅先生？

這三年裡，蘇湘直接面對傅正南的機會屈指可數，一般都是卓雅夫人指揮這個那個。

蘇湘略略一沉氣，往裡面走去。

書房，傅正南戴著老花鏡低頭審閱著公司文件，聽到敲門聲說了句“進來”，蘇湘推門進去，看到他在忙，便不聲不響的站在一邊。

不知道這位公公有什麼要事，要親自找？

蘇湘站了很久，一直等到傅正南把桌上的那一遝文件都看完了，他才摘下老花鏡看向。

銳利而嚴肅的眼神讓蘇湘不自覺的了後背，對著他點了下頭。

傅正南也不指的裡能出個爸或者父親，低沉的聲音說道：“我聽說你接拍了一支廣告？”

蘇湘微微訝然，不過這件事，也不是什麼，點了下頭，從包裡拿出手機，正準備跟他解釋一下，傅正南擺了擺手，冷漠的說道：“我沒時間看你說什麼，你來，是讓你把那支廣告撤了。如果涉及到違約費什麼，傅家還賠償的起。”

蘇湘一怔，瞪圓了眼睛。

大傅先生還真是高效率，連幾分鐘的說明時間都不給。

咬了咬瓣，在手機屏幕上寫道：如果我不願意呢？

傅正南冷冷的掃了一眼：“沒有你願意不願意的餘地，你只有服從，否則，請你立即從傅家出去。我們傅家丟不起這個人。”

蘇湘臉一白，了幾秒後，將手機力的塞進包裡，往門口走去。

就在手指握住門把的時候，傅正南沉冷的聲音從後傳來：“我可以允許你以一個啞的份在我們傅家生活，但前提是你的安分。如果你再這麼不安分的話，就別怪我們傅家對你無。”

蘇湘的手指握了門把手，膈得指骨發疼。

安分，是說讓像形人一樣，無聲無息的活著嗎？

哢噠一聲，打開了門。

書房有著濃鬱的雪茄煙味和沉沉的抑氣息，書房外是新鮮的空氣，廣闊的客廳，但這都不及屋外更廣闊的視野。

往前走了一步，後男低沉的聲音繼續傳來。

“還有，別再影響傅寒川，他是我們傅家的繼承人，容不得你興風作浪！”

蘇湘背對著傅正南，僵，嚨用力的翻滾了下，直了後背走了出去。

樓下，卓雅夫人大概不知道蘇湘過來了，看到從樓上走下來，稍稍一愣。

陸薇琪看到，笑了笑打招呼道：“傅太太。”

蘇湘看到陸薇琪，眉心輕蹙了下，心裡本能的反。

不管多麼完，是傅寒川的前友，是他心裡惦念的人，而是傅太太，這種對立的關系就不可能讓看到這個人還能舒服。

想也知道卓雅夫人帶陸薇琪過來是為了什麼，此時的陸薇琪，跟從前的金語欣沒有什麼兩樣，都是來取代的。

不過陸薇琪……如果來做傅太太的話，是不是回歸原位？

一想到這個，心裡一揪，想要裝作瀟灑不在意都困難。

蘇湘翹起一個不怎麼功的笑，徑直往門口走去。

卓雅夫人扭頭看了一眼蘇湘的背影，又往書房的方向再看了看，沒再說什麼，了傭人沏茶。

“夫人，我先出去一下。”陸薇琪對點了下頭，轉往門口走去。

蘇湘打開車門，正要坐上去，後陸薇琪追了過來。

“傅太太，請等一下。”

蘇湘扶著車門，轉頭看向小跑著走過來的人。

陸薇琪在的面前站定，氣息有些，吐出的白霧飄散在空中。

“傅太太，上次在年會上……你不會誤會我跟寒川有什麼吧？”

蘇湘沉默的看，不做任何回應，陸薇琪輕笑了下，將耳側的一縷頭發撥到耳後，稍緩解了尷尬後，笑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不希引起你的誤會。”

“寒川他很難上一個人，不希傅太太因為我的關系而誤會了他。”

蘇湘低頭打開手包，從裡面拿出手機寫道：陸小姐，你沒有必要來跟我說這些吧？

陸薇琪看完，恍然說道：“是啊……對……我好像越界了。”

抿著微微的垂下了眼眸，蘇湘看了看，不說話，不能甩上車門就離開。

在手機上寫道：你還有什麼事嗎？

陸薇琪一看，像是想起什麼似的，低頭從包裡拿出一只盒子來，然後又見掏出兩張票，放在了盒子上方遞給蘇湘。

蘇湘一看票面，認出來是陸薇琪的芭蕾舞門票。

陸薇琪道：“這是我本來打算給寒川的，既然正好遇到傅太太，那就請傅太太幫我轉吧。”

說著，狹促的笑了下：“我跟寒川，好像也不太方便私下見面，就拜托傅太太了。”

“這兩張演出門票，送給你跟寒川。上次回來的時候，我給了他票的，不過他可能怕你多想，沒有來。嗯……這是我巡回演出的最後一場了。結束後，我就要去西班牙參加綜藝……”

“傅太太，如果你興趣的話，就跟寒川一起來看看吧。說真的，我們舞團的表演真的很不錯。就算不是來看我，也可以看其他人的表演。”

蘇湘接過那盒子，還有票，陸薇琪好像完了任務似的，輕舒了口氣：“那我就先進去了，卓雅夫人請我過來吃飯。”回頭看了眼裡面的別墅，“傅太太也別誤會什麼，夫人只是喜歡看我的表演，找我聊聊天而已。”

說完，就轉走了。

蘇湘手裡拿著盒子，看了眼的背影，像是拿了塊火炭似的，丟也不是，拿也不是。

這個人，實在是太會說話了，讓連拒絕的餘地都沒有。

蘇湘坐上車，將盒子放在了副駕座上，想要忽略，可是那盒子就像是在說話似的，一直引蘇湘一瞥再瞥。

把盒子又拿了起來，掂了掂分量，又搖晃了下，裡面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大概有一兩斤重，晃起來裡面有咕嘟咕嘟沉悶的響聲。

既然不方便私下給傅寒川，那為什麼不讓快遞送呢？現在同城快遞幾個小時就送到了。

蘇湘往別墅看了一眼，深吸了口氣，將盒子放回了副駕座上，往前開去。

別墅，卓雅夫人喝著茶，看著陸薇琪走進來，說道：“你跟說什麼了，這麼長時間？”

陸薇琪笑了笑，在對面的沙發上坐下，說道：“沒什麼，我想請傅太太去看我的最後一場演出。”

卓雅夫人端量著陸薇琪幾秒鐘，臉上出欣賞的神，說道：“不愧是陸小姐，大氣，手腕也不一般。面對，你還能沉得住氣。”

輕輕的搖了搖頭：“我看到就眼睛疼，可沒你這麼好的耐心。”

陸薇琪道：“傅太太不聲不響脾氣好，懂事，我覺得這樣好。”

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角彎了起來，眼睛裡劃過一道微。

就是要慢慢來，讓那個人對愧，對傅寒川猜疑，這種一點一點，日日噬心的滋味，會忍不下去的……

……

蘇湘回到家，將盒子放在了書房，傅寒川的書桌上，正準備走，再看了一眼那盒子，拿起來。

想放在臥室的床頭櫃上，傅寒川看到了，當著的面打開，這樣就能知道這裡面是什麼了。

不過，要是傅寒川避開打開的話，那就白想了。

左思右想，還是把盒子放回了書桌，撕了一張便利在紙盒上，寫道：陸小姐委托我轉給你。

晚上，蘇湘將最後一只砂鍋湯放在餐桌上，往門口看了眼，這個時間，傅寒川早該回來了。

傅贏拿著的手機噠噠噠噠的走過來：“麻麻，電話。”

蘇湘拿起手機一看，傅寒川給發了消息，今晚他不回來吃飯。

蘇湘抱起傅贏往兒座椅一放，從砂鍋盛了一碗湯，吹涼了喂兒子。

今晚的晚飯，就跟兒子兩個人吃。

大約到了八點多，傅寒川才回來，夫妻兩人打了個照面，各自無話，傅寒川走向書房，蘇湘抱著兒子進兒房帶他去洗澡。

後的房門關上，蘇湘抱著兒子站在門口，空氣裡還有一若有似無的香氣。

看了那閉上的門板一眼，這熏香是傅家老宅的白皮老山香，卓雅夫人從印度買回來的，香味獨特，也昂貴。

今晚陸薇琪在傅家吃飯，傅寒川也回去了，看起來卓雅夫人又要故技重施了。

不過以往，都是不避諱也過去吃的，最好也在場，這樣就能時不時的刺幾下。

但對陸薇琪不一樣，大約覺得這個正房太太在那裡礙眼吧。

讓完的陸小姐爭回傅寒川，在那裡，人家會放不開。

蘇湘輕扯了下角，轉關上房門。

書房，傅寒川一走到書桌邊，就看到了上面擺著的盒子，他手摘下最上面的一張便利拿起來看了下，將便利隨手在了電腦上。

他拆開盒子，裡面一座水晶圓環獎杯包裹在碎紙屑中，是三年前，他向陸薇琪求婚的那一座。

傅寒川拿了起來，往一旁的架子上看了眼，將這座獎杯放了上去。

一共七尊獎杯，他賽車生涯中所有的獎杯都齊全了。

第二天，宋媽媽去書房打掃衛生，蘇湘裝作進去找書，往書桌那邊看了一眼。

紙盒已經被丟在了垃圾桶裡，而架子上，多了一尊獎杯。

蘇湘進來過這件書房多次，連書架上的書排列順序都是排的，對這裡面的擺設一清二楚。一眼就認出來，架子上多了一尊獎杯。

蘇湘手，將那一座獎杯拿了下來，目微微閃。

這就是，當年傅寒川向陸薇琪求婚的那一座吧？

圓環形狀，晶瑩剔，像是戒指，如果是的話，一定會答應下來的。

陸薇琪……居然放著那麼的傅寒川不要……

蘇湘扯著自嘲的笑，將獎杯放了回去。

……

日子繼續不不慢的過下去，終於到了大年夜，這是蘇湘在傅家過的第三個春節。

天氣寒冷，傅老爺子一到冬天就在房間裡不出來了，傅寒川他們這些傅家人都進他屋子給他拜年，蘇湘沒有得到老爺子的允許不能進去，只能在走廊等著。

蘇潤給發了消息，問什麼時候有空，帶著傅寒川跟傅贏回娘家吃飯，蘇湘刪除了這一條消息。

房間裡約的傳出來說話聲，一會兒，卓雅夫人走了出來，對著蘇湘道：“老爺子讓你進去。”

蘇湘跟在後面進房間，在傅寒川的側站定。

冬天難熬，老爺子距離上一次中秋節看他時，更衰弱了一些，一雙眼睛都凹了進去，紫黑。在床的一側，擺著一只呼吸機，看樣子剛使用過。

床前鋪著一只墊，傅贏在卓雅夫人的教導下，規規矩矩的跪下去，小手合十，對著傅老爺子拜了三拜，小糯糯的道：“祝太爺爺健康，長命百歲。”

小家夥穿上了唐裝，白白的小臉看上去像是年畫娃娃似的可，傅老爺子越看越喜歡，從枕頭邊出一封紅包。

“好好好，乖重孫，太爺爺給你一個大紅包。”

傅贏得了紅包，笑瞇瞇的給蘇湘看：“麻麻，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