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川的目微微一寒，手裡的杯子頓在桌上，茶水都潑灑了出來。

“是傅贏的母親。”

卓雅夫人聽著這句話，緒反而緩和了下來。

傅寒川既然這麼說，就只是把當做生養了傅贏的人。

道：“寒川，我不能不為你著急。你知道你爸，這些年，他只讓你做事，但是卻不肯把大權下放給你。這幾次跟你爸的鋒，難道你還沒看出來嗎？”

“……”

“你的邊，不可以有蘇湘那樣的人，無法為你的助力，卻是你的拖累。”

“……”

“我明白你想承擔的責任，但這不是你一輩子的責任。讓蘇湘走，傅家不會虧待了的。”

“……”

“你對太心了，兒子。是可憐，為了蘇家的工，但不代表你就要背負著前行。你要知道，在這件事上，是蘇家對不起你，不是你對不起，明白嗎？”

“我不想再跟你說，再這麼下去，你要完全掌握傅家會有多難，也不希等以後你知道了再後悔。”

卓雅夫人說到此，拍了拍傅寒川的肩膀，站了起來，低頭看著他道：“你好好想想吧。”

卓雅夫人說完就轉離開了，傅寒川一個人坐在客廳許久，待茶涼了才站了起來。

若大的客廳空的，只有長桌上那一杯涼了的茶水，一的熱氣都沒。

傅寒川帶著傅贏回家的時候，時間還算早，還不到九點。

回來就徑直的往書房去了，宋媽媽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又往玻璃房的方向看了一眼。

好好的，這兩夫妻又是怎麼了？

蘇湘只在外面逛了一會兒就回家來了。

外面也沒有什麼好逛的，人很多，到哪兒都需要排隊，想找個地方坐坐，又看著都是雙對的，最後去電影院看電影，看了一個開頭就出來了。

在前排，一對毫無預兆的親上了。

看的明明是作片啊。

此時蘇湘窩在鳥巢椅上刷著ipad，旁邊的茶幾上放了一碟草莓蛋糕，一杯熱可可，還有一盤水果拼盤，倒也過的自在愜意。

只是不知道傅寒川帶著傅贏在老宅那邊怎麼樣。

這個時間了，怎麼還不回來？

蘇湘看了看ipad上的時間，又用力的晃了下鳥巢，趁著鳥巢晃過去的時候，過玻璃門往走廊的方向瞥了一眼。

微微的皺起了眉，還是不明白傅寒川這忽然的轉變是為什麼。

不過，他這個人一向怪氣的，一會兒看著沒事，一會兒又發脾氣。

這時，走廊上出現了一個小影，搖搖晃晃的往玻璃房的方向走過來，蘇湘聽到兒子的聲音了，立即放下ipad跑過去開門。

小家夥小鳥似的撲到的懷裡：“麻麻，雪雪。”

他興的指著天花板：“雪雪，粑粑帶我，雪人。”

玻璃房頂上的雪沒有完全融化，鋪了薄薄的一層，傅贏已經懂了什麼是雪，攤開小手放在小上呼了呼：“冷。”

蘇湘看到傅贏，就知道傅寒川也回來了，又往走廊的方向看了一眼。

傅寒川帶著兒子去玩雪？

怎麼看，他都不像是這樣的人啊……

蘇湘抱著傅贏走向客廳，傅寒川不在那裡，又往書房的方向看了眼，大概又是去書房了。

宋媽媽把傅贏抱了過去說道：“太太，今天天氣怪冷的，我煮了些艾草藥湯給小爺泡泡澡去去寒，你去看看先生。”

蘇湘想了想點了下頭，走到廚房去熱了一杯牛然後走向書房。

敲門進去，傅寒川正對著電腦辦公，蘇湘走過去，將熱牛放在桌上。

——你今天帶著傅贏去玩雪了？

傅寒川只餘掃了一眼那牛，態度冷冷的，本不搭理，蘇湘覺得很是沒趣，有種熱臉冷屁的覺，也不再打擾他了，轉就離開了。

門關上，傅寒川才從電腦上收回視線。

他看著那一杯熱牛，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

蘇湘回到了兒房，宋媽媽在給傅贏泡澡，浴室飄著一陳年艾草的清香。

小家夥白白胖胖的，洗澡也不哭，頭頂上頂著一頭洗發水的泡沫還在那兒玩水，弄得宋媽媽一，還在那兒咯咯咯咯的笑著。

——我來吧。

蘇湘將袖挑了起來，宋媽媽退開來，看到蘇湘起的袖想到了什麼，手往兜裡掏進去。

“啊，我差點忘了。”宋媽媽在兜掏了下，拿出兩張票來，“太太，這兩張票是我今天送服去幹洗，在先生的口袋裡拿到的。”

“你看看這上面的日期，是不是今天啊？”

宋媽媽年紀大了，平時又不戴老花鏡，總是拿遠了看，不過這種票花花綠綠的，就更看不清楚了。

蘇湘接過來看了眼，微微的訝異了下，這不是那個陸薇琪的演出門票嗎？

這時候，蘇湘好像有些想明白了，卓雅夫人早上問的那句話的意思。

是問去不去看陸薇琪的演出？

傅氏簽約了陸薇琪做形象大使，所以傅寒川拿到的票也沒什麼奇怪的。

可卓雅夫人的這一問，卻讓覺得有些奇怪了。

蘇湘著票想了下，又再次的走書房。

傅寒川看到蘇湘又進來，皺著眉沉著臉不耐煩的道：“你沒看到我正在工作嗎？”

蘇湘把票放在桌上，傅寒川看了眼，眉頭擰了起來：“誰讓你翻我東西的？”

——不是我要翻你的東西，是宋媽媽去送幹洗的時候從裡面拿出來的。你不想讓人看到，就收好了！

蘇湘也生氣了，什麼態度！

傅寒川看了眼蘇湘，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過火了。

他輕咳了一聲，將票拿了起來，一團隨手往垃圾桶扔了進去。

陸薇琪回來的那天，大家在1988聚會，他拿了票就隨手塞在了口袋，那件大他不怎麼穿，後來也就忘了。

蘇湘看了眼躺在垃圾桶的一團紙，又看了一眼傅寒川。

——你怎麼沒去看呢？聽說的票很難買到，這票是最好的位置呢。

傅寒川擰著眉瞪：“關你什麼事。出去，我要工作了。”

蘇湘瞪了他一眼，兇什麼兇，轉就往門口走去。

房門已經關上了，蘇湘站在門口，腦子裡還是那兩張演出門票。

還記著撞車的那天，卓雅夫人怒氣沖沖的過來，又在客廳跟傅寒川提到了陸薇琪這個人……

還有蘇潤那含含糊糊的說法……

今天，祁令揚也提到了這個人……

仔細回想，祁令揚沒道理來問傅氏簽約形象大使這件事的……

這更讓蘇湘覺得蹊蹺起來。

轉頭看了一眼閉著的門板，抿了抿。

只是兩張門票而已，傅寒川的態度就這麼激烈，他們到底有沒有關系？

這一晚上，蘇湘沒有睡好，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就算拿起的書，腦子裡也一直的想著這事兒，注意力本就沒辦法集中。

這一晚上，傅寒川也沒有再的房間。

夜裡安安靜靜的，靜的能聽到走廊的腳步聲。

蘇湘聽到隔壁主臥的關門聲，翻坐了起來，輕手輕腳的打開房門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漆黑的房間亮起了一盞臺燈，蘇湘站在垃圾桶的旁邊，低頭看著那一團紙團。

站了一會兒，彎腰將那團紙撿了起來，展開。

滿是褶皺的紙再也不複平直，蘇湘瞧著票面上那個有著優舞姿的人，不知為何，眼皮忽然跳了起來。

越看，心也越來越沉重起來。

陸薇琪，到底是誰？

……

自平安夜那天晚上以後，傅寒川就再也沒有到過蘇湘的房間，蘇湘也沒有去過主臥，兩人又開始了分房而睡，早上晚上打個照面，有時候連照面都打不著，見面了話也不多說一句。

兩人各自有事，這種日子過著倒也過得不覺有什麼，只是夜裡的時候，蘇湘又夢到了三年前的事，哭著醒過來。

傅寒川給配的安神藥已經吃完了，這天，蘇湘又去醫院配了一些。

走出醫院的時候，在的後走出一道人影，看著往停車場走去，目隨了很遠。

陸薇琪沒有想到會在醫院到蘇湘，這還是第一次見過本人，雖然只是遠距離的看了一眼，但還是認出了的那張臉。

三年了，即便過去了三年，還是對這張臉記憶猶新。

還記得在莫斯科，在網上看著北城鬧得沸沸揚揚的新聞，心髒好像被刺穿死去的那種痛苦。

刻骨銘心，永生難忘。

手指一的握了起來，得指甲幾乎掐指骨。

看著停車場的那輛車開走了，才深深的吸了口氣，抬步往前走出去。

……

十二月三十一，年尾的最後一天，這天就是耀世旗下舉辦的年活了。

蘇湘本來只打算幫孩子們排練，並不準備前來參加的，但是祁令揚說，這個項目幾乎參與了大半，又有功勞又有苦勞，一定要前來參加。

再加上孩子們也吵著要一定過來，蘇湘便只好答應了。

因為是晚上舉行，早晨的時候，蘇湘趁著傅寒川還沒有去上班，同他打了個招呼。

——我今天有事，要晚些回家。

傅寒川看了一眼，淡淡的說道：“做什麼去？”

——我之前不是一直在幫孩子們排練舞蹈，今天就是演出的日子，他們一定要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