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玩笑道:“多年未見,兄長親自來請,我才有麵子不是?”
承德侯笑了幾聲,拍了拍定國公的肩,說道:“快進去吧,父親母親早早便等著你們了。”
幾人相互見了禮,然後一同往老承德侯夫婦的院子走去。
行間,承德侯笑道:“早前在朝上見到衿哥兒我一眼就認出來了,就算在邊關吹了幾年風沙,這模樣也一點都沒變。”
“可不是?這小子從小就這德行,放哪都一樣。”林氏行如風,腳下不停,看得出也思親心切。
魏子衿與魏卿走在後麵,此時他又出了折扇,翩然而行:“都說外甥肖舅,我可不是隨了舅舅?”
承德侯聞言,開懷大笑,正說話,一道中氣十足的吼聲傳來:“臭小子有什麽好笑的?不知道我老頭子還等著?還不給我滾進來!”
此時他們已走到了老承德侯的院子,方才那聲吼顯然也是從屋子裏傳出來的,承德侯了鼻子,無奈地走進去。
“父親,我們正在說外甥肖舅,可不是……”一進門,承德侯就開口解釋。
“什麽外甥肖舅?衿哥兒要是像你,那你得多對不起你妹妹妹夫?”老承德侯打斷他的話,瞪眼道。
單從外貌上看,老承德侯完全不像是八十多歲的老人,反而老當益壯,神矍鑠。
而聽到他這句話,一眾人都忍俊不,連正在傷的老承德侯夫人屈氏都笑了,屈氏拍了他一下,這才對眾人道:“都坐下吧,別站著了。”說完拉了魏卿坐在邊,又對魏子衿招了招手。
林氏雙眼含淚,見狀喊道:“母親!”
屈氏嗔了一眼:“多大人了?還如此孩子心,且等我看完衿哥兒和卿丫頭,就到你。”
林氏被定國公扶著坐下,此時老承德侯哼了一聲:“你見著母親,就沒看到我老頭子也坐在這?”
林氏拿帕子了眼,才道:“怕是父親也隻顧看孫子孫,忘了兒了!”
“京中隻有錦丫頭與卿丫頭常來看我,衿哥兒我多年未見,自然是先著三個孩子。沒良心的兒有什麽可見的?”老承德侯道,也不知一大早便收拾好等著人的是誰?
定國公此時卻跪下,低頭道:“是小婿的錯。”
林氏隨其後,也跟著跪下:“讓父親母親憂心了,是兒的錯。”
老承德侯斜了他們一眼,也不出聲。
承德侯忙扶起他們:“咱們一家人團聚,你們這是幹什麽?父親母親還會同你們計較不?”
“你如今倒是連我老頭子的主都能做了!”老承德侯瞪了他一眼。
承德侯笑了笑,沒在說話。
魏子衿此時道:“外祖父莫要生氣,這些年父親母親時時都念著外祖父外祖母,隻盼著早日回京盡孝。”
老承德侯本來就沒生氣,如今有了臺階,也順勢下了,問他道:“我看過你這幾年在邊關的戰績,確實很出,超過你父親隻是時間問題,可如今卻做了文,你心中是何想法?”
魏子衿聞言,淺淺笑道:“前朝趙摯棄文從武,北退匈奴,南滅大齊,一代明將,流芳千古;東晉房巖高智之才,從商材雄德茂,從政國士無雙。所謂奇才,無論於何種境地,都能功績斐然。”說罷,笑看著老承德侯:“外祖父相信孫兒麽?”
老承德侯掌而笑:“好小子!那我老頭子就等著你功名就了!”
承德侯也眼含欣:“衿哥兒有這份品與膽識,何愁不才?”
“哼!你知道就好!以後可別再說衿哥兒像你,人家文武全才,哪是你一個文弱書生比得了的?”老承德侯最看不上這個兒子整日舞文弄墨,沒有一點武將後人的豪氣。
承德侯知道父親的心病,可天使然,強行改變隻會適得其反,老承德侯也明白這點,所以不迫,由他去,看不慣時拎來罵兩句就好。
屈氏摟著魏卿,歎氣道:“也不知你姐姐近來如何?何時能回來看看?如今做了別人家的媳婦,到底是不方便了啊。”
魏卿笑道:“姐姐這幾個月可不方便回來了,且要顧著小外甥呢!”
屈氏聞言,有些驚訝,忙看向林氏。
林氏笑著點頭:“快三個月了。”
有孕了!屈氏笑的見牙不見眼:“大喜!大喜呀!”
老承德侯也驚喜:“沒想到我老頭子還能看到第四代啊!哈哈哈,錦丫頭孝順啊!”
轉頭見到兒子一點也不意外,瞬間了然,瞪了他一眼:“你既早已知曉,怎的信裏未提過此事?我和你母親反倒最後知道的人了。”
“這不是為了給父親母親一個驚喜嗎?小妹回京再加上世子妃有孕,可是雙喜臨門啊!”承德侯笑著回話。
老承德侯聞言,哼了一聲,算是認可了他的話。
這時有下人來報,大姑娘來給老太爺請安了。
屈氏忙讓進來,還拉著魏子衿的手,在林棠音給長輩們一一見了禮後,笑道:“音丫頭,這是你大表哥,他當年離京時你才四歲,想必是不認得他了。”
林棠音微微屈膝:“大表哥!”
魏子衿笑意微斂:“表妹好。”
屈氏笑意滿滿:“你們表兄妹多年未見,以後常來常往的,也有個照應。”說到最後,看了看魏卿。
魏卿會意:“那是自然,日後咱們一同出外遊玩踏青,也有個護花使者了。”說完笑看了眼林棠音。
屈氏連連點頭:“哎,哎,這樣才對!”
魏卿揶揄地看了看魏子衿,後者無奈微笑。
屈氏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了,林棠音十四歲了還未定親,生母早逝,繼母又有自己的孩子,對分不出多心,這婚姻大事就落到了屈氏頭上,外孫玉樹臨風,年輕有為,雖然年紀大了點,可到底是自家人,嫁過去放心。
可也不是自恃長輩份就迫晚輩的人,還是要讓兩個孩子多相,日久生最好。
眼下在場諸人中,老承德侯父子自然無異議,兩個都是自家孩子,能親上加親最好。林氏和定國公也是希敗家兒子早點家,魏卿對表姐嫂子也是沒意見的,雖然覺得基本沒戲。
大概隻有兩個當事人是最不希事的,兩人無意間對視,皆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無奈,鬆了口氣,一同放下了心。
午間用膳時,承德侯夫人也帶著兒前來,膝下一子一,長林棠語十歲,子七歲。
承德侯夫人看著倒是溫和,兒與林棠音雖不親熱,但也守禮。
親人團聚,自是無比歡欣的。
用完膳後,稍坐了會,定國公一家便道別回去了,直到離開前,屈氏臉上的笑容也未散去,今日喜事多,連老承德侯看著也是心愉悅的。
回府後,魏卿與父母兄長分開,也朝卿雲院走去,經過花園時,正巧魏綺從對麵假山走過來。
魏綺看到,挑眉聲道:“三妹妹這是才回來?”
魏卿見神采飛揚,容煥發的模樣,便知是緩過來了,笑道:“今日去了外祖家,剛回府,二姐姐子今日看著也大好了。”
“不過是一時了驚嚇,歇息幾日自然無礙。”魏綺拽下旁的柳條,拿著把玩,“後日便是七公主及笄禮,妹妹這兩日可要用心了,宮中規矩多,妹妹到時可莫要給咱們定國公府丟人!”
魏卿是七公主的讚者,及笄禮時要在旁協助,皇家的及笄禮自是聲勢浩大,規矩繁多。
“自然不會,二姐姐放心,”魏卿邊走邊道,“日頭正毒,二姐姐子剛好,還是莫要在外貪玩了。”
說完也沒等魏綺回話,便走遠了。
“這二姑娘也真是,明明是關心咱們姑娘,偏要語出刻薄,換個腦子轉不過彎的,還不得跟結仇?”含芙走在後頭道。
含墨扶著魏卿接話:“二姑娘不從小都是這個子?三年前世子送給姑娘的白狐沒了,姑娘心不好,連先生的課也不上,大姑娘都哄不好,二姑娘私下求二公子從外麵弄了隻波斯貓來送給姑娘,還非要說是自己玩膩了不喜歡的。”
含芙歎氣:“可惜那波斯貓沒多長時間也去了!不過依二姑娘這子,以後去了婆家,可不定要如何委屈。”
魏卿倒是搖頭:“二嬸了解二姐姐的脾,定然會挑個合適的人家。”
回到卿雲院,魏卿更後看了會書,天便已黑,用完晚膳,沐浴後便睡下了。
翌日早晨,魏卿剛穿好裳,林氏便使人來去正院,說是宮裏來了人。
魏卿去了正院,進門便看到兩個宮裝嬤嬤站在一旁,林氏拉過道:“卿兒,這是芳嬤嬤和管嬤嬤,今日來與你說說及笄禮的規矩忌。”
芳嬤嬤和管嬤嬤上前行禮道:“奴婢見過三姑娘。”
魏卿福:“兩位嬤嬤好。”
兩人側避過,林氏此時對們道:“兩位路上辛苦!淩素,帶兩位嬤嬤喝杯茶,歇歇腳後咱們再開始。”
淩素應了一聲,抬手示意:“嬤嬤請!”
兩人一同行了禮,便被帶去了偏廳。
魏卿在正院用了早膳後,就帶著芳嬤嬤和管嬤嬤回了卿雲院。
天裕子十五歲及笄,舉辦及笄禮,所需讚禮、正賓、讚者各一人,讚禮主持笄禮儀式,正賓以德才兼備的長輩為佳,讚者一般由及笄子的閨中好友擔任。
魏卿雖第一次做讚者,但當年魏錦及笄時也看過,宮中規矩雖多,但了解了也無非就那幾樣,在兩個嬤嬤的指導下,魏卿很快就記住了。
到了第二日,天剛蒙蒙亮魏卿便被含墨醒,今日得早點去宮裏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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