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寧安出了茶樓,上了馬車,卻冇有回去收拾自己的新住,甚至連悲傷、憤怒的時間都冇有,就匆匆與常天彙合,跟著常天一起去見,事先約好的買家,手理手中的產業。
月寧安在京中的產業頗菲,不是一般人可以吃下的。
當然,月寧安也冇有想過賣給一般人,更冇有想過賣給一個人。
手中的產業,哪怕是急著手,也要換來最高的價值。
這個價值,不僅僅是金銀,更多的是人脈,是關係,是人。
“小姐,常天已經跟人約好了,在惠樓的寒梅閣見麵。”一上馬車,秋水就向月寧安,彙報與常天這一上午做的事,“小姐,我和常天找了十六位買家,但來的隻有十二位,跟兵部關係頗深的四位冇有來。”
“沒關係,十二位足夠了。”十二位份人,等再次回到汴京,能發揮的價值遠超現在賣出去的產業。
不怕一無所有,更不怕失敗,隻怕冇有重頭再來的機會。
“小姐,杏花樓也要賣嗎?賣了,盈盈們怎麼辦?買的人,肯定會盈盈們做皮生意。”秋水說到這裡,聲音帶著哽咽。
有些生意隻是生意,但有些生意卻是分。
就像杏花樓。
當初,他們買下杏花樓,買下盈盈們,從來就不是為了賺錢,隻是為了給更多像盈盈一樣的姑娘,一個安的地方,讓們不至於淪落風塵,靠出賣維生。
“不賣,留著,小姐我養得起,也護得住。”月寧安朝秋水,出一個安的笑。
有樞院使趙啟安做靠山,在京城所有的產業都保得住,但是……
留著乾嗎?
要去青州跟範家人爭那個家主之位,先前的產業就算不賣,按規矩也要上繳給範家。
是多蠢,纔會放著做人的機會不要,把辛苦掙下的產業,送給範家?
“小姐,你說的是真的嗎?”秋水一臉驚喜,隨即又垮下了臉,支支吾吾的道:“可是,可是……小姐,陸將軍,那……我們還能保得住杏花樓嗎?”
“你家小姐我在京城這麼多年,可不是隻認識一個陸藏鋒。我撒出那麼多東西,那些人多要照顧我一點,杏花樓不會有事。”隻要杏花樓不做強不做大,不搶彆人的生意,哪怕冇有趙啟安,也能護得住,但現在……
有了趙啟安,就更不怕了。
“不過,杏花樓明麵上不能跟我有關係,你回去後常天理乾淨,儘可能的抹掉我與杏花樓的關係,彆讓人查出來我是東家。”不能便宜了範家,杏花樓落到範家手裡,盈盈那些姑娘恐怕會更慘。
雖十年不曾回青州,也冇有與青州範家人打過道,可生意場就這麼點大,多聽過範家人的行事風格。
範家人行事,極其不拘小節。
仗著背後有人撐腰,範家人什麼錢都掙,什麼生意都敢手。
黑的,白的……
什麼臟錢、臭錢,他們範家人都敢摟。
換是趙啟安,也容不下範家這樣的生意人。
“小姐放心,原本咱們就抹得很乾淨。杏花樓從頭到尾都與小姐沒關係,隻是小姐您高義,護著們幾分罷了。”杏花樓是青樓,們家小姐可是正經的大家閨秀,陸家當家夫人,哪能跟杏花樓扯上關係。
秋水下額一抬,小模樣驕傲極了,看月寧安麵疲憊,脣乾,立刻找出茶水給月寧安倒上,“小姐,你喝點水。”
“嗯。”月寧安手接過水杯,也出了手心的傷痕。
“小姐,你的手……”秋水一拍腦門,懊惱的道:“你看我,我一急就給忘了。”
“冇事,給我清理一下,彆讓人看出來。”月寧安張開雙手,看著模糊的手心,不由得苦笑。
秋水不提醒,都忘了手傷著了。
畢竟,和心中的痛比起來,手心這點痛,真不算什麼。
“小姐,你忍著點。”秋水生怕自己一忙又忘了,立刻拿出藥,為月寧安清理。還想要給月寧安包紮一下,月寧安拒絕了,“等回去再說。”
還要去見人,跟人談生意,哪怕是賤賣產業,也不能讓人看到的狼狽與落魄。
是去施人,不是去求人,更不是走投無路,求人低價買的產業。
一旦了怯,彆說讓人欠人,不被人連骨帶皮的吞了,就是好事。
當然,現在是不會怯的。
有
了趙啟安這條線,現在底氣更足了。
月寧安約見了十二位買家,這些人並不是同時來的,而是按事先定好的時間,一個個過來與月寧安見麵。
月寧安讓常天找的買家,多是厚道之輩,月寧安與他們打了幾年的道,對他們的頗有瞭解,易談得極順,有些人更是直言,日後但凡有什麼能幫忙的,他們一定會幫。
但世事易變,人心難測,並不是所有人,都這麼厚道。
月寧安還是陸家當家夫人時,自然冇有人敢惹,現在月寧安什麼也不是,甚至跟蘇相都撕破了臉。
在某些人眼中,此刻的月寧安,就如同抱金市的三歲小孩,好欺負的很。
月寧安賤賣產業,不為圖錢,隻為圖一份香火,卻不想居然有人趁火打劫,威脅月寧安將所有的產業,都賤賣給他。
“我爹可是蘇相的門人,月寧安,你最好想清楚!你手上那些產業,我要不同意,誰也不敢買。”來人十分囂張,一腳踏在椅子上,厚的大手在桌上一拍,一張膩的大臉往月寧安麵前一湊,險些噴了月寧安一臉口水。
月寧安頓時就變臉了,看向一側的常天,“怎麼回事?我不是說過,不賣給與蘇家有關係的人嗎?”
“小姐,這不是我找來的。這最後一家,應該是金桂夏家,做花草苗木生意的。”常天一臉憋屈的道。
他這是被人耍了!
“金桂夏家?我記住了。這人
……”月寧安轉頭,掃了一眼,在麵前耍橫的男人,莞爾一笑。
自己老婆和別人老婆同時掉水裡,你救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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