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柯睜開了眼,看到了一片雪白的天花板。
云錦坐在一旁,正十分投地玩著游戲。
“云錦……”季柯輕輕地喊道。
“季季!”云錦看到季柯醒來,立刻放下了手機,“你覺怎麼樣,肚子還難嗎?”
季柯搖了搖頭,“我睡了多久了?”
“你快睡一整天了。”云錦說。
“我睡了這麼久?”季柯想起,腹部的疼痛讓他頓了一下。
云錦將他按了下去,“好好躺著。”
“我這是怎麼了?”
“你輕微胃穿孔,季季,你以后可不能再喝酒了,好好是輕微!”
云錦當時看到季柯昏迷的躺在醫院,都快著急死了。 記住網址m.42zw.com
季柯很久沒有發過胃病了,而這次覺是最難的一次,沒想到竟然胃穿孔了。
果然他并不適合喝酒。
看著云錦眉快擰在一起,季柯忍不住笑了一下,“我以后不喝酒了。”
旁邊傳來窸窸窣窣的響聲。
這讓季柯意識到,病房里不只有他們兩人的存在。
病房比較大,擺放著兩張病床,中間用著一張很大簾子隔開,將整個屋子隔了兩個空間,那聲音便是從另外一張病床傳來的。
“旁邊的病人昨天下午送過來的,我聽說是喝酒喝多了,急酒中毒。”云錦說。
季柯往回看了一眼,隔著簾子,他只能依稀能看到對面床上躺著一個模糊的人影。
季柯收回視線,床上的手機忽然震了一下,是云錦的。
因為游戲沒關,所以手機也沒關屏幕,直接跳出來了一條微信。
“房號3095,八點之前過來,我不喜歡等人。”
季柯剛看了一眼,云錦就慌地拿過手機。
“是誰啊?”季柯問。
云錦尷尬地撓頭:“哈哈,是一個我加的群,忘記開免消息打擾了。”
季柯狐疑地盯著云錦。
被季柯這麼盯著,云錦心虛地厲害,“對了,季季,上次那檔綜藝節目下周就要首播了!不知道效果會怎麼樣。”
“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季柯看著云錦眼睛,問。
“怎麼可能?”云錦連忙擺著手,“在家里你是老大,小的哪里敢瞞著您什麼事。”
隔壁的床發出了響聲,像是有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
“隔壁東西掉了我去幫他撿。”云錦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十分熱心地去隔壁撿東西。
季柯肚子有些疼,他看了一眼云錦,回想著那條信息。
如果他沒猜錯,應該是梁淮發過來的吧。
…
下午,云錦回去之后,季柯靠在床上看書。
旁邊的病友很安靜,像是在睡覺。
季柯的主治醫師進來查房,問他覺怎麼樣,順便讓護士給他測溫。
季柯覺比早上好多了。
測完溫之后,醫生叮囑道:“因為你是輕微胃穿孔,暫時沒有出現胃容進腹腔的癥狀,是不需要手的,但是如果病加重,那就得做手了。”
這幾天住院是為了留院觀察。
醫生繼續叮囑:“還有你不能吃東西,如果非要吃,只能吃流質或者半流質、易消化的食,防止胃穿孔加重,但是,我一般建議這兩天最好不要吃。”
“好。”季柯點頭。
醫生走到旁邊的病床,拉開簾子。
叮囑了幾句話之后,醫生和護士離開,病房里再次恢復了安靜。
季柯好奇地看向旁邊的人,大概是個醉漢吧,喝酒喝到酒中毒?
酒中毒——
上一次接到這個詞匯,還是在云錦那兒。
如果說季柯的酒量是1,那麼云錦的酒量頂多是3,明明喝不了酒,還喝,結果出事了。
旁邊那人一聲沒吭,看樣子應該是好不到哪里去。
…
下午,兒園放學,季背著小書包進了病房。
“爸爸!”清脆的聲在病房里響起。
“噓,小聲一點,旁邊的叔叔在休息。”季柯小聲地說道。
季鼓著白的小臉點頭,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簡直快把人給萌化了。
家里的阿姨將帶來的換洗和日常用品放在了柜子里,“季先生,哪個柜子是你的?”
兩個柜子都是空的。
“隨便吧。”
季柯看了一眼旁邊床鋪,他應該不會介意吧。
季柯陪著季寫了一會兒作業。
季腦瓜子聰明,一會兒就把作業寫完了,不需要季柯多教。
趁著季柯檢查作業的時候,季跑到了隔壁的病床。
阿姨連忙阻止,“,快回來。”
季看了一眼,卻像是被嚇到了,回來的時候一張小臉蒼白,哆嗦地抱著季柯,“爸爸,好嚇人!”
“怎麼了?”季柯很能看見季被嚇這樣的時候。
季小聲地說:“爸爸,木、木乃伊——”
“嗯?”
季柯抬頭去,隔著簾子依舊只能看到個影子。
“是頭上和上纏著紗布嗎?”季柯問。
季歪著頭想了一下,隨后點頭。
季柯臉上兩條黑線:“下次不要和你干爹看恐怖片了!”
云錦膽子小,但是又看恐怖片,季也好奇,于是兩人在被窩里,怕的瑟瑟發抖。
不過,季柯分明記得云錦說,旁邊的人是酒中毒。
酒中毒上需要纏紗布嗎?
快到7點的時候,阿姨帶著季回去,季柯手撐著,小心翼翼的下了床。
上粘糊糊的,他想上清洗一下。
醫院病房帶有洗澡間,在另一邊,季柯拿上洗浴用品,在經過隔壁床的時候,看了一眼。
不怪季會害怕。
這個熒綠的燈和渾纏繞著紗布的視覺效果,的確是有點像是在醫院恐怖片的氛圍。
季柯想起,今天他在醫院里一天,沒有一個人來看旁邊的病人,以至于外面天黑了,也沒人幫他開燈。
傷這樣住院,卻沒有一個人來看,大概這是人最大的悲哀吧。
“你好,需要我幫您開燈嗎?”
季柯等了兩秒。
“多謝。”床上,一道沙啞的聲音緩緩地說道。
“不用謝。”
季柯走到墻壁上,到了開關,打開燈。
亮度上來,季柯也看清楚了旁邊的病人模樣,他頭部和手腳上都纏著紗布,渾上下,就只剩下一雙眼睛和一張在外面。
這看上去不像是酒中毒,不過,季柯不清楚,所以不好妄下定論。
嘩啦啦的水聲從洗澡間穿出。
季柯肚子作痛,他不敢有太大的作,只是簡單的沖洗了一下。
洗完澡出來,沒想到那位睡隔壁床的病友竟然主住了季柯。
“可以幫我倒一杯水嗎?”他聲音沙啞的厲害,像是干了許久。
季柯愣了一下,意識到是旁邊的病友在尋求他幫助,于是他走到飲水機旁,接了一杯水。
可是,躺在床上怎麼喝水呢?
季柯問:“你能起來嗎?”
病友點頭。
季柯小心翼翼地扶著他起來,將水喂到了他邊。
在喝完水之后,病友盯著手中的水杯,緩緩地說道:“謝謝。”
“不用客氣。”
季柯笑了笑。
既然沒有朋友親人看,傷這樣也應該找個護工,而沒有護工,季柯唯一的猜測,那就是大概是沒有錢吧。
萍水相逢就是緣分,季柯道:“我就在隔壁,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說一聲就行。”
“嗯。”病友點頭,似乎又陷了沉默之中,不再說話。
季柯拉上簾子,回到床上,拿起之前沒有看完的書繼續看。
長夜漫漫,時間一點點的過去。
季柯有些困了,“你睡覺嗎?我去幫你把燈關上。”
“嗯……謝謝。”
關上燈之后,病房里一片寂靜。
季柯閉上眼睛。
腦海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傅時聞,回想起他紅著眼眶難過地著他時候的模樣。
黑暗中,季柯輕輕地嘆息了一聲。
一旁的病床上傳來翻響聲音,他似乎也沒有睡。
“可以再幫我一下忙嗎?”病友突然說。
季柯問:“什麼?”
空氣中沉寂了兩秒,病友緩緩說道:“我想去上一趟廁所。”
季柯:……
季柯忽然想到,病友在床上躺了一天,一次也沒有去廁所……這不得把膀胱給憋壞啊。
“你等我一下。”
季柯下床打開燈,看到了病友腳上纏著的紗布。
“你的腳是不是傷了?能起來嗎?”季柯問。
紗布纏那樣,還能走路?季柯心里是懷疑的。
病友沉默了兩秒:“扶著我去廁所,可以的。”
季柯在地上找到了一雙拖鞋,幫著他穿上,然后扶著他下了床。
別說,這個人真沉,靠在季柯上,季柯也沒多大勁,差點兩人一起倒了下去。
“抱歉……”
“沒關系。”
季柯覺這個人還有禮貌,咬牙使了使勁,扛著他胳膊往廁所走去。
病友站在馬桶前,季柯側頭,“你上廁所吧,我不看你。”
“那個,能幫我……腰帶……我解不開……”病友聲音小了下去。
季柯看了一眼他的手,手已經被包了粽子,似乎自己解開腰帶繩子有些困難。
季柯手扯了一下,他子上系著的繩子就開了。
“上吧。”
“謝謝。”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做尷尬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