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無恙想來想去,還是讓霍昀川自己收著那幾張國際銀行的頂級VIP卡。
一個是自己一孕傻三年, 到時候不小心把卡丟了不值得。
二是帶這麼多錢在上, 走路都會撲街吧。
霍昀川沒有勉強,或者說早就知道安無恙是這種人, 既不名也不利,單純得過分。
他喜歡的同時也很擔心, 萬一安無恙遇到壞人,就是分分鐘被人吃干抹凈的命。
所幸小天使運氣好, 那天晚上在酒吧遇到的人是自己, 否則……
后面的事,霍昀川搖搖頭沒再想了, 因為那不可能發生。
就像往年一樣,自年初一到元宵這半個月,時間過得特別快。
在別人收拾行囊返校的期間,安無恙的生活仍舊與過年沒有區別。
薛霽旸:哥們兒明天返校了,你在學校不咯?把地址給我,給你寄點好吃的。
安無恙頭痛,回他:“別寄了,我最近在減。
薛霽旸:???
薛霽旸:……
安無恙減?
天了嚕。
薛霽旸記得,這小子瘦得只剩下把骨頭了。
這才幾個月不見, 總不能自己瘦了對方卻胖了。
安無恙默默地沒說什麼,只是給哥們兒發了一張自己上稱的圖片。
只看見他兩只胖胖的腳, 十只腳趾頭圓圓地在一起。
前面是一個令人震驚的數字。
薛霽旸的眼睛瞪得老大:“臥槽,一百五十三, 你在學校吃的是豬飼料還是金坷垃?”
安無恙:“……”
小胖也是從胖子走過來的,自然清楚變胖的心。
他害怕痛哥們兒的傷口,就沒有說什麼了。
第二天一早,薛霽旸收拾好自己的行李,被家里的司機送去學校。
自己吭哧吭哧地提著一個26寸的大行李箱,爬上三樓。
薛霽旸打開303的門,里面的人錯愕地說:“這麼早回校?”然后看見他手里的行李箱,眉頭皺:“怎麼不我幫你提?”
“三樓而已,多大點事……”薛霽旸氣吁吁,一邊說:“就你那瘦胳膊瘦……”
他話還沒說話,謝染過來,一只手輕輕松松地提起箱子,幫他搬進室。
“……”薛霽旸咽了咽口水,再不敢說人家謝染同學瘦胳膊瘦。
“還有兩天才開學,你這麼早回學校?”謝染奇怪地道,畢竟薛土豪是本地人。
他順便輕車路地拉開箱子,幫對方整理東西。
這是謝染的分事,因為薛霽旸花錢請他照顧生活起居,一個月兩千。
“嗯……”薛霽旸別扭地道,在自己書桌面前坐下來,打開電腦玩游戲。
謝染收拾一件,回頭看一眼他。
說實話薛霽旸是謝染最討厭的那種有錢人子弟,四肢不勤五谷不分,除了吃喝玩樂,績還過得去,幾乎一無是。
“我帶了很多吃的,你了可以吃,不用跟我客氣。”薛霽旸戴上耳機拼殺之前,說了句。
謝染知道他跟自己說話:“哦。”
看見還有新鮮的果子,洗干凈用熱水泡了泡,遞到對方手邊去。
薛霽旸吃了一個帶溫度的葡萄:“臥槽……”震驚的他連吃了好幾個:“哎,竟然還有這種作,你真是人才啊,謝染。”
“……這些子怎麼是的?”謝染捧著一包子問。
那人卻在打游戲沒有反應。
他抿了抿,自己拿去再洗一遍才晾起來。
謝染同學習慣照顧一個人,約莫就是從大一新生這一年開始的吧。
安無恙的預產期是四月中旬,不過醫生的建議是,胎兒進三十八周就可以自行選個日子剖腹產。
霍家眾人商量過后,一致認為寶寶的況良好,應該等他自行發。
當真正進三十八周的時候,決定耐心等待的他們,卻顯得格外的著急。
今天是懷孕的第265天,已經妥妥地進了三十八周。
安無恙的肚子還是毫無靜,里面的寶寶就像平時一樣,該踢肚皮的時候踢肚皮,該翻的時候翻。
他今天上稱,重最新記錄為一百五十五斤。
比懷孕初期胖了整整三十多斤。
不過臉上仍然是瘦,全長在肚子上,屁上。
可以預見安無恙卸貨之后,仍然是消消瘦瘦的材。
“嗯,今天還是老樣子,剛給他開了一個布丁……”霍昀川正在接聽章若琦的電話,最近幾天父母頻繁打電話過來詢問。
他和母親通話的同時,眼睛一刻不離,側頭看著坐在沙發上吃東西的年。
“昀川,恙恙的肚子這麼久還沒有靜,不如就剖了吧,”章若琦聲音凝重,說:“恙恙畢竟況特殊,醫生不能以常列來判斷他。”
要是寶寶一直不發,害怕待久了有危險。
霍昀川沉默了良久,回答道:“我昨天問過飛,他建議再觀察兩天。”
章若琦問:“要是過兩天再沒靜就剖?”
霍昀川這回不多考慮:“嗯,過兩天沒有靜就剖。”
他們商量問題的時候,安無恙豎起耳朵聽了一點。
確實,寶寶已經進三十八周了,就算現在剖出來也是個足月的孩子。
他喃喃道:“你怎麼還不愿意出來呢?”
安無恙吃完手里的焦糖布丁,忍著腰痛和腳麻的辛苦,在屋里多走兩步。
網上說這樣有利于生孩子。
霍總裁發現安無恙沿著墻走,明明一臉難還不肯坐下。
他的心被得悶悶地,立刻走過去扶安無恙:“別,去沙發上坐著。”
“沒事,我再走走。”安無恙不肯停,他非常倔強地抿著:“寶寶在肚子里犯懶呢,我要提醒他該出來了。”
霍昀川聽了好氣又好笑,然后擰著眉道:“別傻氣了,快坐下。”
他手勁大,但不敢用力。
好說好歹,才把安無恙勸了回去。
“寶寶這麼懶,”安無恙看著他說:“不如小名兒就懶懶吧?”
霍老男人了角,每當這時候就能覺到比自己小一的鴻,是真實存在的。
但是對方喜歡,他也依著:“好,你高興。”
然而安無恙只是說氣話,并不是真正看上了‘懶懶’這個名字:“不好,寶寶敦敦吧,敦厚老實,像我一樣。”
霍昀川終究沒繃住嚴肅的面皮,噗嗤一聲,低低笑了出來。
他破功之后臉:“好吧,敦敦。”
這幾個月的快樂,讓錦玉食的霍大覺自己前三十年的人生,都是扯淡。
直到遇見了小天使,所有的東西才變得豁然開朗。
“恙恙。”霍昀川認真道:“我們一致認為,如果兩天后寶寶還是沒有靜,就開始剖,你有沒有意見?”
“沒有。”安無恙說:“我聽你的,你決定就好。”
四月十五號晚上,浴室。
安無恙作為一個無論是低頭看還是探頭看,都看不到自己腳的人,一早就被霍昀川剝奪了自己洗澡的權利。
每次在霍昀川面前,安無恙就當自己是一只豬……
嗯,一只會抬手抬腳抬下的豬!
“水溫怎麼樣?”霍昀川控制著均勻的呼吸,臉上一片冷靜自若。
“可以。”聲音小得像蚊子一樣的年回答。
霍昀川幫安無恙洗完了臉和上各,手邊拿著親的巾,去到私,位置。
小天使的臉在氤氳的霧氣中泛紅,發熱。
幫忙洗澡的男人,視況而定,偶爾會替洗澡過程有反應的年紓解。
但不會過于頻繁,次數控制在一周一次左右。
霍昀川這周已經了對方一次,眼下看見被自己蹭起來的小可,只是移開目。
“昀川……”安無恙抓住墻壁上專門給他安裝的扶手,巍巍地喊了一句。
他男人低聲說:“忍一忍。”
安無恙以額抵墻,聲音抖地說:“不是啊……”
霍昀川發現他抖,心里特別無奈:“嗯,那再等一等,去床上。”
他很快就心了,非常沒有原則。
“可能等不了,”安無恙哭唧唧地說:“我肚子疼……”
霍昀川:“……”
霍昀川深呼吸了一口氣,起扯下一條浴巾,二話不說裹起前面的年,先送到床上去。
“恙恙,很痛嗎?”
安無恙只是陣痛,現在還不是特別難。
他躺在床上說:“現在還沒有特別痛,你快點準備一下。”
霍昀川還算淡定,立刻拿出手機打給醫院,聯系自己約好的醫生。
然后他找出服給安無恙穿上,子,子,帽子,包得嚴嚴實實,只剩下兩只眼睛。
外面天還黑著,天氣有點冷。
霍昀川來回了兩趟,先把安無恙之前收拾好的用品搬下去,最后一趟上來抱安無恙。
車之前,霍宅的電話響起。
“媽,恙恙肚子痛了,我現在和他去醫院。”
霍宅一陣兵荒馬,傾巢出。
半個小時后,醫院。
這邊已經安排人手在等,他們一到就送進獨立的病房,醫生過來觀察。
安無恙于陣痛的狀態,沒有出等等,況暫時不要。
醫生看過之后說:“二位請稍等一下,簽完相關資料,我們就可以開始手。”
等待準備資料的過程,病房里只剩下他們倆人。
霍昀川手里攥著安無恙的手:“別害怕,一會兒睡一覺就好了,不會痛的。”
安無恙忍過一波陣痛之后,臉上終歸有點蒼白蒼白地:“嗯。”卻是不想多說話。
病房里,很快又進來幾個人,是霍昀川的父母,還有霍老爺子。
“恙恙。”他們低聲音,小心翼翼地呼喚。
看見病床上躺著的臉蒼白的年,心疼得不得了。
安無恙一一把他們喊了一遍,本來臉上還好好地笑著,結果陣痛又開始了。
“這,醫生呢?”霍驍問道。
“去準備手協議,”霍昀川說,坐在那里干著急,并不敢安無恙的肚子。
還好,醫生一會兒就過來了,手里拿著一沓資料:“霍先生,我給你說一下這個協議……”
“好的。”霍昀川站起來。
他們到旁邊去簽手協議,霍家父子仨陪在床邊。
眾人太心疼了,反而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告訴安無恙別害怕,大家都在呢。
這會子安無恙心張,一直抿著,顯得格外的安靜。
簽完手協議,他馬上被推進了手室。
霍昀川是一直陪同的,握住安無恙的手沒放開。
進去之后還要打麻醉,長的一段時間。
安無恙看著醫生在旁邊忙來忙去,慢慢地就不張了,扭頭用無比神的眼睛瞅著霍昀川。
就是這樣不聲不響的小模樣,看得霍昀川的心里一一地。
“沒事,不怕。”他這樣說,抱著安無恙的頭,眨了下泛酸的眼睛。
安無恙抬起手,霍昀川的臉。
弓起打麻醉的那一下,他沒忍住眼淚汪汪,嗚地一聲。
霍總:“……”
然后打在脊椎上的麻醉生效了,醫生又給安無恙打了一針睡眠的。
霍昀川親眼目睹了整個過程,臉上分外難。
還好,手過程十分順利,半個小時后,寶寶的哭聲就響徹了手室。
守在門外等候的霍家父子仨,繃的神經一瞬松開。
霍老爺子輕聲道:“一定要父子平安呀。”
霍驍夫妻倆相視一眼,各自臉上喜憂摻半,畢竟目前還不知道況。
繼續又心焦地等了二十幾分鐘,醫生和護士推著病床出來了,上面躺著安無恙和剛出生的小寶寶。
現在是要去病房。
霍昀川和父母爺爺點了點頭之后,大家靜悄悄地跟在后面,不喧嘩也不搶道。
醫生和護士把安無恙父子倆安置好,站在床邊細細囑咐家屬,剛剛做完手的病人,有很多注意事項。
安無恙迷迷糊糊地醒來,耳邊聽到的就是醫生的聲音。
然后他有心靈應似的,把頭扭到旁邊,就看到了一張紅紅的小臉蛋,地,丑丑地……
安無恙卻一下子彎著眼睛笑了。
“敦敦啊……”
霍家祖孫四人在旁邊看著,有些個忍不住的,瞬間低頭拭淚。
因為看到安無恙明明自己還是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