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午休時間是 12:10—2:00,吃完飯后,鄭如云在教室找到了落單的白糖。
“白糖,我們聊聊吧。”
白糖不得己放下剛剛快速假裝拿起的書本,宛如被老師點名談話的模樣,乖乖地站起跟著走出去。
鄭如云好笑道:“真就是聊聊,你別一副我綁架你的架勢啊。”
“哦……” 白糖尷尬地應了聲。
兩人來到一間空教室,鄭如云開了口:“其實能重新見到你,驚訝之余我還開心的。”
白糖聽到這話有些詫異地抬起頭過去。
鄭如云,就是當初跑過來質問白糖為什麼要靠alpha的幾名學生之一,是一個非常出的 omega。
“當初我在氣頭上,很抱歉在班里直接質問你,事后我也覺得自己做的沒錯,我是真的沒想到棲的學子竟然不憎惡 alpha,像我,就恨不得世界上的alpha全都死絕,” 鄭如云穿著白襯衫,隨意地靠在講臺上,“雖然現在我的看法依舊如此,但過了幾年,再倒回去看,我當年的做法的確還是太沖了,所以我……”
這是要道歉的節奏,可不知怎的,白糖的心深卻不想聽到,他打斷道:“不…… 你是對的。”
這下到鄭如云愣了,“嗯?”
“你是對的,” 白糖出一個淡淡的笑搖了搖頭,“做得對…… 說得也對,只是當年的我太蠢,沒把你的話聽進去。”
“不是,” 鄭如云再遲鈍也發覺事的走向不太對了,他瞬間像一只在地雷區的鼴鼠,哪哪都沒敢下腳,好一會才小心翼翼地問,“怎麼了?”
苦苦憋了三年的極致痛楚,難得有人主詢問,愿意傾聽,可那些沖涌到嚨,又不知從何說起,從哪條線開始講起,最終,在鄭如云的目中,白糖抿了抿,“也沒什麼,就那樣…… 過得不太好。”
“啊,” 鄭如云發出無措又愚蠢的一聲啊,“對不起啊……”
“那你呢?過得還好嗎?” 白糖問。
“我?” 鄭如云哼笑一聲,“也就那樣吧,棲的地理老師最近生病了,我來當代理老師。”
鄭如云是一個徹徹底底的omega權主義者,相比周朝雨來說極端很多,周朝雨針對的是大部分品行不端的 alpha,但鄭如云針對的是alpha整。他行力很強,領導能力不錯,績也非常好,是他們班的班長,大家都極度信任他。
本來當年蔣云蘇的出現就引起了棲學子們的眾怒,再加上鄭如云不加掩飾的失與憤怒,大家最后都不約而同地遠離了白糖。
“可是……” 白糖有些遲疑地問,“你沒有去考公嗎?”
白糖至今還記得,鄭如云拿到高考績的那天,攥了績單,眼神里是堅定的信念,他一字一頓、鏗鏘有力:“我要從政,我要從本改變這個腐朽的世界。”
“啊,” 鄭如云說,“考了,筆試第一。”
白糖的眼睛瞬間亮了,“那……”
“但是面試的時候被刷下來了。” 鄭如云忽然冷笑一聲,表變得可怖,“為什麼?你想這麼問對不對?我他媽也想問!我的筆試績第一,面試績第三,可我他媽的倒霉啊…… 報的崗位只招兩個人,恰好另一個人是個 alpha。”
這下白糖懂了,他抖了抖,滿臉不可置信,心里也燃起了火。
“我的競爭者,那名 alpha,” 鄭如云的角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筆試第九,面試第 7,之所以錄取,就因為,他是個 alpha。”
“他是個 alpha,” 鄭如云眼睛通紅,每一個字都是從嚨出來的,聲音帶著氣極又無力的,“所以他被錄取了。”
白糖的眼睛瞪到酸,久久說不出話來。
“這下,” 鄭如云咬著牙笑了,“你知道我為什麼那麼惡心alpha了吧?”
“陳姨,麻煩你了。” 蔣云書正蹲在地上給黑糖梳,腳邊的堆積一座小山,他深深懷疑自己是不是在給羊剃。
陳玉盈已經五十多歲了,頭發花白了一半,穿著洗褪了的外,三年來,這是第 3 次見到這個家的主人,“不麻煩不麻煩,蔣先生長得真俊啊。”
蔣云書不擅長和長輩打道,淡淡笑了笑當作回答。
一地的狗,陳姨在屋子里用吸塵狂吸,蔣云書嫌吵,便抱著書來到院子里,坐在草地上記筆記,黑糖偶爾帶著它那公英般飄逸的來搗。
春天快到了,溫度適宜,蔣云書穿著三件服毫不會到冷,他正漸佳境,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書上的容時,陳姨突然有些慌張地跑出來,“蔣先生,蔣先生!”
被打斷思路的蔣云書有些煩躁,但依舊禮貌地過去:“有什麼事嗎?”
“我在白糖房間打掃的時候發現了這個,” 陳姨在服上了手心的汗,從兜里掏出一瓶小藥瓶,“我不知道是什麼所以拿來給您看看。”
蔣云書接過來,看到藥瓶上寫著 “艾司唑侖片”。
二代安眠藥。
他神嚴肅,去看藥瓶的底部,距離生產日期已經過了 18 個月了,擰開來,里面只剩下一半的白小藥片。
艾司唑侖片是屬于二氮卓類的藥,有鎮靜、安眠、抗焦慮和抗驚厥的作用,在原來世界里是無法在藥店買到的,但在這個世界就不一定了,他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給林白晝。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喂,干嘛,我很忙的,在上班期間竟明目張膽地擾醫生。”
很忙就不會接電話了,蔣云書懶得反駁:“艾司唑侖片,在你們世界是方藥吧?”
“是,” 林白晝怕了,此地無銀三百兩地連忙拒絕,“這個我可沒法給你利用啊,安眠藥國家和醫院嚴格管控的,需要神科或神經科的醫生開‘二’方才能買。”
“知道,” 蔣云書說,“謝了。”
那就說明,起碼在兩年,白糖去醫院看過病,大概率有過嚴重的睡眠障礙、焦慮或者抑郁張等況。
并且艾司唑侖片有很強的依賴和副作用,如果長期服用后驟然停藥,還會發一些疾病,例如焦慮癥、抑郁癥等。
蔣云書不知道白糖有沒有藥依賴,更不知道是什麼況,不敢貿然把藥片換維生素片等可以補充人質的營養。
但這些在目前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記得白糖和陳姨的關系很好,于白糖來講,陳姨是類似于第二個外婆的存在。可如果真是這樣,陳姨就不應該告訴他,被原主知道后,白糖肯定不了一頓打。
陳姨明明知道白糖的境地的。
“你在哪里翻出來的?” 蔣云書問。
陳姨說,“在柜子里層藏著呢。”
蔣云書蹙起眉:“你為什麼要翻他的東西?”
“啊?” 陳姨沒猜到蔣云書會這麼問,又用手心蹭了蹭服,“不是大掃除嘛,我就想都……”
“那為什麼要告訴我?” 蔣云書說,“聽說你很照顧白糖,白糖也很喜歡你,你不應該等白糖回來再和他說小心一點別被我發現了?”
陳姨明顯愣了下,半晌,疑地笑了笑,似乎是覺得理所當然:“蔣先生你是一家之主嘛,omega 本來就應該聽alpha的話,老祖宗說了,夫為妻綱,對于omega來說,alpha 就是天,我怎麼會幫著他瞞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