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明來意后,時校長由衷地為白糖重新備考這個決定到高興,“隨時歡迎!下個星期學時間來得及嗎?”
“來得及!謝謝時校長!” 白糖忙不迭地答應,他暈乎乎的,懷疑自己在做夢,還掐了下自己的虎口,是痛的。
簡直不敢相信,他還能有重新上學的一天。
“不過我們學校已經沒有住宿的地方了,” 時穆清面難,苦笑了下,“儲間和雜室已經被一些住得遠的學生老師們占滿了。”
“沒、沒關系!” 白糖表興,連忙擺手,能有學上他就謝天謝地了,哪還在乎這些,“我可以自己來的!”
而站在一旁的蔣云書聞言暗暗思索,學校一般 8:20 上第一節 課,要預留出 10 分鐘讓白糖準備課上容,家里來學校的路程需要 20 分鐘,那麼 7:50 必須出門,吃早餐 20 分鐘,洗漱穿收拾 15 分鐘,那白糖最晚得 7:15 起床,自己 7:00 起床弄個早餐,到時先白糖送去學校再去公司,時間剛剛好。
蔣云書見已經沒他什麼事了,便很心地找了個借口出去,還替師生兩人關上門。
白糖按照程序了學費,一筆一畫地在簽名寫下自己的名字。
“你現在的alpha看起來很尊重你。” 時穆清笑著說。
突然提起蔣云蘇,白糖有些沒反應過來:“欸?” 還有什麼現在的 alpha?
“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一個細節,” 時穆清看向左側,過辦公室的窗子,能把教學樓面前的那一大片空地和校門看得清清楚楚, “從進學校開始,他就一直跟在你兩三步之后或者和你并行,從未超過你走在前面。”
白糖回憶,發現時校長說得是對的,“唔…… 好像是……”
“對于alpha來說,什麼時候他們都必須于主導的地位,他們必須走在前頭,不然會覺得被冒犯了,這是自信自尊的現,這種觀念已經滲進骨子并通過肢語言表達出來,哪怕這是你的母校,是你的‘領地’。”
白糖皺著小臉,若有所思。
“比你高二時來幫你學費的那個alpha好太多了,那時大家都知道你況不好,他明可以把錢給你讓你來,但他沒有那麼做。” 時穆清搖搖頭,他記不太清那個alpha的臉,但清楚記得那高傲自大的眼神,明晃晃寫著鄙夷與輕視,好似在說 “你是個 alpha,為什麼要給omega服務,真丟alpha的臉。”
可當時,時穆清知道這是白糖的 alpha,所以不好說什麼,只好搖著頭嘆了口氣。
白糖也記得,蔣云蘇親自到了學校,還到班里找他,引起了omega們的憤怒和恐慌。
有幾個omega很生氣地、大聲地質問他,全班都看了過來:“你為什麼要靠 alpha!你有什麼困難說出來,大家拼死也會幫上你,但是你為什麼要依靠 alpha!你忘了每周思想課在禮堂看到的那些了嗎!你忘了嗎!白糖!”
白糖臉慘白,抿了,握了拳頭,他沒忘,怎麼可能忘!他有些著急地辯解:“對不起!真的很抱歉,但他和那些目中無人的alpha不一樣,他……”
最后,想說的千言無語都被梗在了嚨里,他抖著指尖道歉,“…… 對不起,真的。”
從那時起,班里的朋友同學就有些疏遠他了,不是孤立也不是校園暴力,只是覺得道不同,不相為謀。
事后白糖也有些賭氣委屈地去問蔣云蘇:“你為什麼要來班里?教導和班級明明是兩個方向!”
蔣云蘇哄他:“寶貝,我只是想去看看你學習的地方,不知道會給你造困擾,以后不會了。”
那時候的白糖信了,但現在的白糖知道并不是那樣的,那時的蔣云蘇是故意的,去omega的慌,去炫耀為alpha的優越,去看omega們的學習環境有多差,去告訴omega們 “不選擇依附alpha就是這樣的后果”。
“白糖,白糖?” 時穆清有些擔憂地喊。
白糖猛地回神,“啊校長,我沒事……”
可,可是…… 時校長為什麼要這樣說,這是同一個人啊!時校長沒有認出來嗎?
不過時穆清這麼一說,倒是讓白糖想起來,對比后又發現了個失憶前后的不同來。
學費的這筆錢,是今天臨出門前,alpha 用信封裝著給他的。
“你來。”alpha 這麼說。
“白糖,” 時穆清背著手站著,可靠又和藹,“當時你一畢業我就聯系不上你了,但現在你能重新回來讀書,我很開心。以后有困難或者迷茫,什麼都可以和我說。”
“我記得你的績是很好的,無論是理論課還是實驗課,所以你好好學,認真備考,能考上的,別擔心。”
白糖因為時穆清這些話哭了一場,他紅著眼睛打開辦公室門,alpha 正站在窗邊等他,見他出來了,便神淡淡地過來。
自從蔣云蘇失憶以來,白糖一直都覺得alpha變得很陌生,但沒有什麼時候比這一刻大、沖擊強。
alpha 好像連樣子都變了,幾個月來,他的頭發長了不,可沒有再剃寸頭,而是剪了個發型,留了點劉海,梳了七三分,能出飽滿的額頭,但卻遮住了不攻擊,看起來溫平和了許多,如果再加上一副金眼鏡,活生生的冠禽。
白糖確定蔣云蘇看到了他通紅的眼睛,因為alpha的視線在他的眼尾停留了一秒,但alpha什麼都沒說,只是問:“和時校長談完了嗎?”
聽到時穆清,白糖的鼻子又變酸了,他忍了忍,帶著重重的鼻音,“談完了……”
“那,去超市買菜還是直接回家?” 蔣云書說。
白糖抱著簽好的學文件,原本想說回家,但腦子忽然閃過一個想法。
白糖把一捆茼蒿放進購車里,并抬頭去alpha的臉。
毫、無、異、常。
白糖皺著眉,把那捆茼蒿拿起又放下,還晃了晃,吸滿了蔣云書的注意力。
蔣云書略一思索,認為是白糖不喜歡吃,但原主喜歡吃,白糖在用這種方法來向他抗議,于是他說:“你不喜歡吃就把它放回去。”
“你…… 知道這是什麼菜嗎?” 白糖試探地問。
蔣云書被白糖套路怕了,先在腦子里過了一遍有關蔬菜的事,發現沒找著一有關聯的,他便也試探地答:“茼蒿?”
白糖面古怪地把那捆茼蒿放回購車里,這可是蔣云蘇最討厭吃的菜,討厭到什麼地步,吃了一口后直接跑到洗手間嘔吐了出來,那是心理的反胃,是打心底厭惡惡心味道。接著蔣云蘇暴怒地走出來,一手把桌子翻了,破碎的碟子和傾灑的飯菜倒了一地,他無可避免地挨了一頓打。
可失了憶,會連討厭的東西都忘記嗎?
白糖不再委婉,直截了當地問:“你討厭吃茼蒿嗎?”
蔣云書也知道白糖在試探他了,他通過剛剛發生的現有信息,推出討厭吃茼蒿的應該是原主而不是白糖。
但這次,蔣云書選擇了說實話:“不討厭,我還喜歡茼蒿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