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師哥是不是馬上要結婚了?”人高馬大的男學生,方圓艱難地把材料運進了教室。
正泥的同學張寶接了句:“是吧,導師都批他假了,結婚以后直接去月?”
“你們看到師哥弄的那座雕塑麼?我的天,以后我也想在自己的婚禮上,有個等大的雕塑當裝飾。”還在修改自己作業的莊秋,忍不住放下筆,捧著臉期道。
方圓翻了個白眼:“得有多自才在婚禮上搞個自己的等雕塑。”
莊秋用橡皮扔他:“你懂個屁,知道什麼雕塑生的浪漫嗎?”
“說起來,那雕塑好像被拆了。”張寶隨口道:“昨天我去找師哥改作業,前一天還在教室的雕塑不見了,地上有些碎石膏。我問師哥雕塑去哪了,師哥說拆了。”
莊秋可惜道:“不是吧,真拆了啊,多可惜啊。”
張寶收回手,滿意地看著自己出來的形狀:“有什麼可惜的,不破不立嘛。”
這時郁松年走進教室:“方圓,陪我去搬點東西。”
方圓剛放下材料,聽到這話哀嚎一聲:“師哥,我胳膊酸得要命,抬不起來了,必須喝杯茶才能好起來。”
“行,一會給你們外賣。”郁松年隨和道。
方圓利索地站起:“搬什麼?”
郁松年:“我在金屬教室做了點東西。”
“啥東西需要我們倆去搬?”方圓好奇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郁松年道。
臨近傍晚的時候,郁松年才從課室出來,他出口袋里的煙盒,經牛仔的,盒變得很扁,也因為里面只剩下一煙。
從昨天開始,他就有些煙過度。
咬著煙,郁松年慢步來到自己的機車面前,租住的公寓離學校不遠,但走路也需要一定距離。他懶得開車上下班,日常都是騎這輛車。
拿著頭盔剛準備戴上,便有一道折著黃昏的,落在他靴子邊。
那是一輛轎車,便是源于車側鏡的折。
因為心里想著事,所以未能意識到周遭的一切。郁松年抱著頭盔,往后一靠。
車門打開,先邁步下來的,是質極佳的皮鞋,致整潔的。無須看到來人的臉,郁松年都知道來人是誰。
沈恕探從車里出來,那雙因為沒有休息好,而略顯疲憊的眼過鏡面,直直著郁松年。
郁松年不主開口,他便自覺上前,在數步距離停下,禮貌道:“用過晚餐了嗎?”
郁松年隨意地拋著手里的頭盔,那巨大的黑頭盔在他掌心里,就像玩一樣,上下顛簸,最終穩穩落回手中:“你特地過來,有什麼事?”
不知是沈恕今日的西裝腰線收得太,郁松年總有種錯覺,面前這人好似又瘦了些。
沈恕角有些繃:“你昨天說不想拍婚照,我能問問原因嗎?”
其實昨天在手機上就想問,可是沈恕還是決定今日來尋求一個答案。他沒辦法若無其事地答應郁松年將婚照取消,還有更深的原因便是,今日他一定要來見見郁松年。
直覺告訴他,如果這個時候他們始終保持著不見面的狀態,會有更糟糕的事發生。
他盯著郁松年,忽然皺了皺眉。
只因郁松年今天打扮得格外不羈,穿著皮外套靠在車上,叼煙著他的模樣,帥得要命。
他能見到的風景,自然也會是其他人的風景。
“上車再說吧。”沈恕勸道。
郁松年晃了晃手里的煙,示意自己現在的況不適合上車。
沈恕已經讓司機提前離開了,他獨自在這等了郁松年許久。為的就是創造兩個人能夠談話的環境,現下更不可能放棄。
“沒關系,我不介意。”沈恕道。
郁松年今天好像非要跟他作對,仍是笑著搖了搖頭:“不好,這樣不禮貌。”
說罷,郁松年就見沈恕拉開車門,以為對方竟是這般干脆放棄了,打算要走,不由怔了怔,眉心微跳。
探進車里不多時,沈恕便在儲屜里找到了司機留在那的煙。
他關上車門,轉頭就注意到郁松年尚未來得及收起的不悅。
怎麼又不高興了?腦海里閃過這個念頭,不過沈恕沒說什麼,而是從盒子里拿出煙:“有火嗎?”
郁松年瞥了眼他夾在手里的煙:“沒有。”
沈恕也不惱,他靠近郁松年,含著煙微偏過頭,蒼白的手攏住兩個煙的接,以曖昧的姿勢借了火。
全程郁松年不閃不避,甚至在沈恕湊上前時,垂眸盯著他的臉,再到。
司機的煙味道頗為辛辣,沈恕不喜歡,待那勁過去,就熄了煙,啞聲問:“現在我上的味道和你一樣了,可以上車嗎?”怕語氣太生,沈恕補充道:“拜托了。”
好在郁松年不再為難他,而是開門上了副駕座。
沈恕這才松了口氣,趕上車系好安全帶,啟油門。
郁松年:“你要帶我去哪?”
“拍婚照。”沈恕握著方向盤,目視前方,冷靜答道。
沒想到他會先斬后奏的郁松年,被氣笑了:“沈恕,你知道這是綁架吧。”
“準確來說,我們現在已經是合法夫夫,我強行帶你去一個地方,構不綁架。”說完,沈恕又補充道:“如果你對此到非常不高興,告我好了。”
郁松年剛才只是被氣笑,現在是真的有點想笑了。
沈恕這樣一本正經地同他說些離譜的話,效果實在強烈。郁松年用抬手掩住,遮去了那點笑意。
抵達攝影棚,才發現沈恕并未取消今日的拍攝,一切安排就緒,郁松年剛到就被按在化妝鏡前化妝。
這個攝影工作室是林志鈞推薦的,他的堂妹林幽所開,拍攝方案相當與眾不同。
沈恕邊化妝,邊看林幽給他的拍攝方案。
充滿故事的拍攝容,簡直是為他們量定做。
也不知道林志鈞在里面出了多主意,其中一個方案,就是讓他打扮雕塑,郁松年作為雕塑師,完屬于他的“大作”。
還有穿著高中生的服,在課室里的畫面。
甚至更骨的,以歐洲神話作背景,郁松年為難得一見的男,而沈恕是那好的神。化風,形作雨,與男纏綿。
真正拍攝的時候,自然沒有那麼大尺度,但也有郁松年泡在池子里,他在岸邊親吻對方。
看著那些古古怪怪的方案,沈恕僵著臉找到了林幽:“我從未見過這類型的婚照。”
林幽笑瞇瞇道:“沒關系啊,拍出來一定很有趣。”
他不想有趣,只想正常。而且他都二十八的人了,還怎麼穿得了高中生的服。
還沒來得及表達反對,郁松年就穿著一男子高中服出現在后,沈恕呆住了。
他從鏡子里看著郁松年,就好像多年前的郁松年,從回憶里中走了出來。
郁松年的頭發被打理得很清爽,穿著的正是當初他們高中學校所用的校服,不自在地扯著領口。
林幽見沈恕看呆的模樣,小聲道:“還想換嗎?”
沈恕猛地回神,扭過頭:“就、就這樣吧。”
林幽想起林志鈞與聊天時,對說:“如果沈恕開始不同意,你就讓郁松年先去換服,記得一定讓他換校服。”
“換完了他就會改變主意了?”林幽好奇問。
林志鈞便用賤兮兮的語氣,給發來了一條語音,說:“男人嘛,不管多歲,永遠都十八歲。”
林幽覷了眼耳朵都開始紅的沈恕,心想,果然很“十八歲”呢。
郁松年不清楚結婚照到底會怎麼拍,這是難得沈恕沒有給他辦的事。
是結婚的事已經夠多,郁松年確實忙不過來。只是沒想到,他看了眼上的校服,沈恕的取向,原來如此特殊。
沒等多久,沈恕也收拾好了。
高中時期,沈恕是有戴眼鏡,劉海被吹了下來,搭在額前,瞧著一下就小了許多。
但他同樣覺到了不自在,那種不自然就像穿了不屬于自己的服,覺哪里都很別扭。
來到攝影棚里,郁松年已經坐在了課桌里,百無聊賴地轉著手里的筆。
突然看見他,面上的表明顯一滯,筆掉了下來,沿著慣,滾到沈恕腳邊。
沈恕彎腰撿起,來到郁松年旁坐下,把筆遞還給他。
郁松年沒接,沈恕就把筆放在一邊,拍攝的間隙中,他小聲地問郁松年:“還在生我氣嗎?”
“沒有。”郁松年回道。
直到攝影師讓他們做一個更親的作,沈恕往后靠,倚在郁松年的懷里,郁松年才在他耳邊輕聲說:“昨天是真的有點生氣,現在好了些。”
“對不起。”沈恕再次道歉。
他從不是吝于道歉的人,如果道歉能讓郁松年消氣,他說多遍都無所謂。
郁松年收了摟住他腰的手,像是無奈,又像是提醒道:“下次不要再這樣了。”
沈恕還未回話,就聽郁松年說:“你之后的婚姻,別再像這回一樣任了。”
郁松年將下在他的肩上,低聲道:“要兩相愿。”
“也要找一個……你喜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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