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屋里沒有廚房，更沒有灶臺，陶鍋和陶碗。雷恩站在門口徘徊了一圈，皺了皺眉，往外走去。

“稍等。”丟下這一句話。

“……”

紀小甌著他的背影，原本想告訴他自己的空間有鍋碗瓢盆，還有爐頭氣罐，能夠生火煮飯。但轉念一想，他已不是當初什麼都不懂的小豹子了，如果他問，本沒有辦法解釋東西的來源。

紀小甌泄了口氣。

同時又有點奇怪，他怎麼從來不問空間的事呢……當初為了躲避勞爾西斯，可沒把它藏進空間啊。

他難道忘了麼？

可昨天羅德分明在他面前提起過“異能力”的事，說起來，羅德究竟是怎麼知道的？

基于這件事，紀小甌不敢再輕易使用自己的空間，連空間里的牛都不敢喝，免得被當怪抓起來。

所以鍋碗瓢盆一事，只能作罷。

紀小甌等了半個小時，終于等到雷恩回來的腳步聲。

打起神，朝門口看去——

“你對那名雌也太好了，親自給煮魚湯喝，就不怕把寵壞麼？”門外，一個陌生的雌聲音道，接著，語氣一轉商量道：“我能進去看一眼嗎？求求你，雷恩，我保證不會打擾的，我就是太好奇了，就當做我借給你廚房的報酬好嗎？”

因為隔著門板，紀小甌看不見對方的模樣。

且對方使用的是豹族語言，紀小甌一個字都聽不懂。

雷恩聲線平靜：“不行。”

蘇查娜角下撇，失極了，“那你打算把藏到什麼時候？我聽阿爸說，你為了把羅德的骨頭都打折了。對你而言就這麼重要？讓你不惜傷害同族……”

“沒錯。”雷恩齜了齜牙，有點不耐煩，“可以走了麼？”

蘇查娜不可思議地睜圓眼睛，“你說什麼？”

雷恩轉推開門板，道：“多謝你借我使用廚房，但蘇查娜，你管的太多了。”

雷恩提著陶罐走進屋里，就見紀小甌坐在床上，輕抿著角，模樣有點嚴肅。

“哪里不舒服？”雷恩自然而然地聯想到的傷口。

“對不起。”紀小甌答非所問：“我剛才聽見你和人吵架了……是因為我嗎？”

雖然聽不懂他們說了什麼，但從那名雌的語氣判斷，應該是吵架沒錯。

是不是因為雷恩為了給做魚湯，得罪了那名人？

“不是。”雷恩松了口氣，把陶罐放在桌上，倒進干凈的陶碗，“蘇查娜，是長老蘇吉拉的兒。”

紀小甌眨著眼睛，語出驚人，“是你的雌嗎？”

雷恩的手抖了抖，一點魚湯濺在桌面。

過了一會，雷恩才看著說：“我沒有雌。”

紀小甌尷尬地：“喔……”

以為豹族的首領，邊都會圍繞很多母豹呢……

接連兩天，雷恩都會去后面水里捕魚，給紀小甌熬湯。

然而，雷恩的廚藝真的算不上好……

他第一次給紀小甌煮魚湯，連魚鱗都不知道刮下來，那簡直是紀小甌的噩夢。

后來幾次，雷恩的廚藝慢慢進步。

然而也僅限于“尚可口”而已……不過有魚湯喝，紀小甌就已經很滿足了，起碼，他知道煮湯之前先刮除鱗片了呀。

連喝兩天魚湯之后，紀小甌的氣總算有所好轉。

這日，坦過來給查看傷口，臉上總算出一滿意之，“照這麼下去，十天以后就可以拆線了。”

紀小甌眼睛亮亮的，希冀地問：“那我可以洗澡嗎？”

這個問題紀小甌早就想問了。

自從來到這里之后，就沒有好好洗過一次澡。

當初與埃里克同行，在森林里遇見溪水也不好意思提出洗澡的要求。

后來天氣驟然變冷，暴風雪一場接著一場，連生命都無法保證，哪里還有心思洗澡。

現在躺在床上養傷，每天無所事事，屋里壁爐又燒得暖融融的，熱氣蒸騰，自己聞著自己上都是一臭味兒，也不知道雷恩是怎麼忍的，居然能對著面不改。

坦斟酌考量，“可以適當，切忌到傷口。”

紀小甌立即乖乖點頭。

坦離開之后，紀小甌坐在床頭，正琢磨該怎麼向雷恩開口，就聽他說：“不行。”

紀小甌張了張，不解，“為什麼？”

雷恩往壁爐里添加兩木柴，直起，看了眼窗外堆積的厚雪，“天氣太冷，春天再說。”

紀小甌：“什麼時候春天？”

雷恩著牙齒思考，“或許明天，或許永遠也不會來。”

紀小甌：“……”

最終紀小甌磨泡，還是央求雷恩答應了自己。

其實也沒多麼艱難……紀小甌只拿眼睛地瞅著雷恩，不用多久，他就面無表地起，去外面燒熱水了。

屋里有現的橡木桶，是雷恩以前儲存果子酒的。洗干凈以后，就能裝熱水。

雷恩兌了滿滿一桶，提屋，視線在紀小甌上掃了一遍，極其自然地問，“需要我幫忙麼？”

視線直白，坦誠骨。

雖然知道他是出于好意，紀小甌還是臉頰一紅，連連搖頭，“不，不用……我自己可以。”

雷恩出去之后，紀小甌慢慢從床上坐起。

已經五天沒有下床，雙手扶著床沿，幸好，還能站穩。

紀小甌看了看門窗，關得嚴嚴實實，放下心，小心翼翼地掉自己的服。

羊衫好多天沒換過，即便是冬天，味道也不太好聞。

紀小甌從空間取出巾、香皂、洗發水和干凈服，從頭到尾開始清洗自己。

太多天沒洗澡，覺得自己指甲里都是泥。

屋里溫度適宜，紀小甌洗得很認真，加上上有傷，不敢大幅度地作，所以洗得很慢。

一個小時后，仍舊沒有要出來的意思。

屋外，雷恩化為型趴在門口，尾擱在后，耳朵時刻留意著屋里的靜。

……過去多久了，還沒有洗好麼？

他抬頭，看了眼遠方的山脈，那里穹隆黑暗，夜幕昏沉，已經陷夜晚。

雷恩費解，那麼小的，有什麼需要洗那麼久的？

又等了半個小時，眼見黑夜就要襲來卡穆達山谷，他支起，化為人形，正準備敲門提醒——

突然，屋里傳出一個重重重落地的聲音，接著是一聲驚呼。

雷恩凝眸，手掌放在門板上，想也不想地推門而！

屋，木凳翻倒在地，砸向一旁的橡木桶，木桶里的水灑出來了些，地上漉漉一片。紀小甌轉，正準備扶起木凳。

雷恩驀然愣在原地，直直盯著面前的一幕。

側著，坦誠赤，渾潔，白得晃眼。

這個角度看去，腰肢細得仿佛一握就斷，大概也嚇了一跳，眼里寫滿無措，雙手下意識地攏在前，的弧度一覽無，赫然映雷恩的眼睛。

整個傻住，呆在原地。

半響，雷恩艱難地閉了閉眼，嗓音低啞問：“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