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走出刑大,剛剛站了片刻,方圓圓就開車過來了……
今天們倆確實有約會。
小姨的兒邢菲菲今天滿18歲,生日宴加年宴,非常隆重。倆做表姐的人,哪怕平常跟邢菲菲不太對付,再怎麼著也要去的。
方圓圓心不錯,穿了新服,了個特別艷麗的口紅,神采飛揚。
相比于,向晚比較沉默。
汽車駛上大路,方圓圓反復瞄了好幾眼,試圖跟說話。
“你給菲菲準備禮沒有?”
“嗯?”向晚回頭看,用了三秒時間才消化的問題,然后看看自己空空的雙手,“準備了。但是……忘了拿。”
方圓圓:……
“大姐,你在想什麼啊?”
“我討厭人家我大姐了。你不知道嗎?”
“是。小姐!”方圓圓咕噥,“我是丫頭命啊,得想想怎麼調頭……”
這條路是單行道,往前開了好長一段才終于找了個拐彎的地方。
汽車往回走,方圓圓腦仁兒都痛,“表姐,你最近魂不守舍的樣子很嚇人,你不知道嗎?”
“不知道。”向晚一臉無辜,朝著莞爾一笑,“我只知道我最近更新都好的。編輯大人,你就沒發現嗎?”
“是,你最近更新很不錯,訂閱數據也好看不。今天開會的時候,主編還說起你呢,說你的這本書雖然小眾,但非常有潛力,可以申請網站的扶植作品……”
“真的?”向晚開心起來,“那不就很好嗎?”
方圓圓癟,回頭看一眼,“可我覺得你,不太好噯?跟白警還沒有和好嗎?他今天對你的態度,有沒有好一點?”
得!又來了。
為什麼大家都覺得白慕川不理會,就會很不好?
“我再說一次,我好得很。方圓圓,別找啊!”
“我就沒看出來……”
“你給我閉!”向晚拉下臉瞪。
“窩里橫!”方圓圓扁著,斜視,“有本事,去沖白慕川吼啊!”
“……”
為什麼要吼他?
又憑什麼去吼他?
向晚給了方圓圓一個不可理喻的表,收回目,直勾勾看著前方擁堵的街道。
方圓圓是純粹的腦,向晚跟不同,緒掌控力稍稍強一點。
只要認定了一件事,總能堅持下去。
然而,老天就像誠心給開玩笑,好不容易沉下心回辦公室拿送給邢菲菲的禮,剛拔門,就聽到唐元初跟兩個人說笑的聲音。
很悉,很容易就分辨出來。
是謝綰綰和的助理。
“我說了,不聽。是王,我能怎麼辦呢?”
“我這不是已經沒事了嗎?不好意思白吃白喝還讓你們來接我。反正閑著也沒事,就過來看看。從這里過去,不是更近一點嗎?”
說到這里,謝綰綰話音驟停。
因為,不經意看到了門口的向晚。
向晚也看到了。
不巧,謝綰綰坐在的椅子上,戴了個鴨舌帽,穿一很仙范兒的清純小子,打扮清冷素凈,五長得十分標準,乍一看,像個在校大學生。的助理坐在邊,牛仔T恤衫,本來好看的妹子,活生生被襯得值低了幾個檔次。
唐元初站在謝綰綰的桌前,訝然地看著向晚,不知道腦補了什麼尷尬的節,怔了片刻,調轉頭向剛剛從辦公室過來的白慕川。
向晚順著他的視線轉頭,神經突突一下。
白慕川離他們稍遠,襯衫西,雙筆直修長,眉目朗英俊,一個不羈的微表,染滿桃花的雙眼自帶凝視,力十足。
向晚覺得很尷尬。
人家在一起的氣氛本來很好。
結果一出現,直接影響了他們聊天。
向晚,“不好意思,我東西忘拿了。”
說著走向謝綰綰——也就是自己的位置。
不看任何人,目帶著笑,看上去很平靜,心臟卻跳得很快。
到底還是太年輕了啊。這樣自嘲著,覺得這種驗雖然不太好,不過好歹也是一種難得的驗,必須牢牢記住此時此刻的覺,等以后小說里寫到類似節的時候,可以再來回憶,可以寫得更為準到位。
謝綰綰看站到自己面前,“嗯?”
不解。
向晚指了指背后的屜,“我拿下東西。”
謝綰綰怔一下,馬上開椅子。
“我不知道。抱歉!”
向晚朝微微一笑。
這麼近的距離,可以把謝綰綰的臉看得很清楚…皮白皙,孔很細,幾乎看不到瑕疵。明星跟普通人,果然有很大的差距。
“那天——謝謝你。”謝綰綰顯然記得。
“沒事。”向晚點頭,微笑,“應該的。”
謝綰綰也朝笑,并在向晚拿起禮品盒準備離開的時候,禮貌地邀請。
“一起吃個飯?”
老實說,了解了謝綰綰的長經歷,向晚很難討厭這個人。
但白警著兜站在過道上一不的樣子,讓而卻步,哪里敢去蹭人家的飯?
“不了,謝謝。我還有約。”
把對唐元初說過的話重復了一遍,又朝謝綰綰揚了揚手上的禮品盒。
那個花俏的包裝,一看就是要送人的。
的話,令人深信不疑。
謝綰綰目掠過,看了白慕川一眼。
“那下次。”
“嗯,好的。再見。”
人家待禮貌,向晚也待人禮貌。
朝謝綰綰和唐元初擺個手,輕松地轉頭往大門走。可半晌沒的白慕川卻走了過來。
他雙手在袋里,站在向晚跟前,黑沉沉的眼里,幾乎不見緒,雙抿著,看時角微微往上一提,有一種難以描述的涼邪。
向晚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微微仰頭,與他對視,心跳很快,不說話。
白慕川沉兩秒,說:“你的側寫報告我看了。”
“……”
果然職場無私事。
向晚微微提口氣,做足心理建設,盡量讓自己的樣子看起來自然從容。
“我等著白隊批示呢。”
“離題千里。”白慕川銳利的視線掃過的眼,俊朗的面容在下著雨的天燈下,有一種沁心扉的涼,“你沒有挖掘出問題的實質,對案件的剖析也很業余。”
“……”
本來就業余。
也從來沒說過專業啊。
“所以……?”他是覺得沒有利用價值,可以離開刑偵隊了麼?
向晚直視,不說話,等待他的下一步訓示。
白慕川黑漆漆的眸,深邃如海,過了半晌,淡淡說:“這個案子你不用參與。報告也不用做了。”
不參與案分析。
也不用再做側寫報告。
那在這里做什麼?存在的意義呢?
“只拿錢不做事,我會很尷尬。”
向晚始終看著他的眼睛,真誠地微笑,“白隊,如果你覺得我不勝任這份工作,要解雇我,我沒有意見。但你不能讓我在上班期間不工作,我的責任讓我做不到,你也對不起隊上付我的薪水,對不對?所以,你這麼說,是要開除我嗎?”
向晚在大隊上班,屬于單位自聘,拿的薪水不走財政,屬于自籌。所以,跟其他人從本質上來說就是不一樣的。也不想讓人家覺得,來時因為有白慕川,走也僅僅因為“失寵”。
那會讓夜不能寐,難以釋懷。
“不是。”
白慕川用了很久才說出來兩個字。
“那是什麼?”向晚窮追不舍,直視他的眼,目挪也不挪。
“這個案子接近尾聲了,用不著浪費你的時間。”白慕川居高臨下地看著,漫不經心地說:“如果你愿意,可以關注一下錦城一中的案子。”
“什麼案子?”
“昨天晚上,錦城一中校長辦公室的保險柜被盜。”
“……”
向晚很想掉頭就走。
或者啐他一聲,老娘不干了!
但不能忘記初心,更不能灰溜溜地走。
“好的。我明白了,會關注的。”
領導的安排,不用否定,照做了就是了。
在這里,所有人都是這麼開展工作的。不能例外,也不認為自己應該例外。
準備走,白慕川卻喊住他。
“等一下。”
“還有事嗎,白隊?”向晚微笑著問。
白慕川轉頭看一眼唐元初,“把錦城一中的案發給向老師。”
“啊?”唐元初有些措手不及,“現在?”
“現在。”白慕川瞇起眼,“有問題?”
“沒問題。”
老大都安排了,能有什麼問題?
唐元初嘻嘻笑著,讓向晚稍等一下,就打開電腦。向晚應了他,站在原地一不,哪怕胃里塞滿了各種的酸辣滋味兒,把攪了個天覆地復,仍然神不變,盡量保持心平氣和的淡定狀態。
辦公室里突然安靜下來。
幾個人都沒有說話,向晚除了看著唐元初,不知道眼神能往哪里安放。
幸好,方圓圓等不及,打電話來催。
向晚聽到鈴聲,松一口氣,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朝白慕川和謝綰綰微笑示意一下,走到旁邊接電話。
“再等我一下。”
“對不起,親的……”
“不生氣啊,我馬上就來……我保證,我馬上!”
等掛了電話回來,唐元初已經弄好資料,又大概跟說了一下案件況。
向晚聽完心里就有數了。
那就是一個簡單的盜竊案。
跟謝綰綰這個案子的復雜完全不同。
向晚嗯一聲,不表態,“行,那我今天回去研究一下。各位,我先走了。”
轉離開,脊背涼涔涔的,如有寒芒在背。
很怕白慕川又喊住,說點什麼。
然而,他沒有聲音。
向晚也沒有回頭。
……
“哦……吁!”
唐元初重重松一口氣。
“老大,你們咋回事兒啊?我這心肝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白慕川意態閑閑地斜他一眼。
“那你心肝怕是都不能用了。”
“……”唐元初尬笑一下,走過來,湊到他的邊,又回頭看一眼謝綰綰,一頭霧水地問:“我這都搞糊涂了啊。您這一波作,我怎麼都看不懂?”
白慕川拍拍他的肩膀。
“你要懂,你就是我老大了!”
“不敢不敢。我哪敢有這種想法?”
白慕川哼笑一聲,“他媽裝慫!不想當將軍的士兵,我還不想要呢!”
“嘿嘿。那現在……”
“走了。吃飯。”
……
向晚的遭遇,讓方圓圓狠狠震驚了一回。
“我勒個去!這也太巧了吧。我都替你到尷尬啊!”
要不是開著車,方圓圓肯定得朝豎一個大拇指,“不愧是我表姐!換我遇上這種事,要麼調頭就走,要麼當場就被氣得開鬧。哪能那麼便宜了狗男……”
“別胡說八道!”向晚拔高聲音,表嚴肅地瞪著。
方圓圓被的樣子嚇住了,余瞄一眼,不敢吭聲。
“人家是朋友,在一起吃個飯是合合理的。我跟他現在連朋友都稱不上,說人家狗男,那我不是更狗?”
方圓圓癟癟,氣嘟嘟地說:“我是替你不服氣嘛。這麼欺負你,太過分了……晚晚,你以后也別理會他了。不如就考慮一下程隊吧?我覺得他真心不錯。不煙不喝酒,無不良嗜好,長得帥還有本事,還對你一心一意,這樣的男人哪里去找?”
向晚嘆口氣,懶洋洋地說,“他是好的。可我跟他在一起,上就忍不住發冷,就像躺在棺材里似的……”
“呃!”
方圓圓打個哆嗦,哈哈大笑。
“那他跟你不是絕配嗎?你現在這鬼樣子,我坐在你旁邊也像躺在棺材里……”
“!”
九月錦城,七點多,天就黑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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