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結束。
回到辦公室,大家各位忙開。
沒有人說話,只有一陣噼里啪啦的鍵盤聲,把氣氛襯得格外凝重。
調查還在繼續,一條條消息傳到大隊來,再進行匯總,分析。在數字化辦案的今天,很多東西都變得相當簡便……
可如果真的就這樣以“盜竊殺人犯孔慶平意外死亡”來結案,確實不足以服眾。
至向晚這樣認為。
好幾個疑點沒有解開,就算白慕川本人沒有間接參與這個案子,有些事也說不通。
在食堂吃過午餐,向晚這個編外閑人就又無所事事了。
坐在電腦前,正準備干自己的私事兒,謝綰綰就來了隊上。
沒有直接進大辦公室,而是在外面的群眾接待室,找了白慕川過去。
這個消息,向晚是聽唐元初說的。
那家伙特地從的桌子前繞過去,就為了八這麼一卦。
“向老師,白隊出去了,你不去瞅瞅啊?”
看他笑得意味深長的樣子,向晚皺了一下眉,認真問:“白隊有我嗎?”
唐元初嘿嘿一聲:“白隊不,你也可以去嘛。”
向晚似笑非笑地盯著他:“為什麼?”
被連續反問兩次,而且,還是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唐元初繃不住了,搔了搔腦袋,索直接招供,“咳,向老師,其實是我想請你幫個小忙……”
“什麼啊?”向晚輕笑,“神神的,非即盜!”
“不不不。”唐元初低了聲音,“不開玩笑了,向老師,其實是我最初認識了個妹子,剛聽我說謝綰綰來了我們隊上,非得讓我去給要個簽名……你看我一大老爺們兒,不合適是不?嘿嘿,向老師,要不你行行好?”
噗!
向晚開始以為他是故意來傳遞報順便看熱鬧。
沒有想到,還有這樣的私心?
向晚淡定地收回視線,“不去。我對妹子沒興趣。”
唐元初回頭看一眼,坐到的邊,瞇起眼問得賤兮兮的,“不要這樣嘛,你就順便幫一下嘛?敵都來了,你不去刺探刺探報?難道就甘心被人搶占了先機?”
搶?不是自己的,搶有用嗎?
向晚挑了挑眉,“不好意思,唐警,這種事我真的做不來。”
唐元初抿著,小心翼翼地把一個筆記本遞到面前,拼命沖眼睛,“去吧去吧!拜托了,小姐姐。咱刑偵隊就你一個的,我也沒別人可以拜托……”
“……梅心聽了會打你的。”
“啊?我從來沒把當的。”
“……”
梅心就站在背后。
手上抱著一疊資料,清冷的眼掃過他的臉。
然后,目不斜視地從他們面前走過去。
尷尬了!
唐元初微張的,幾秒后才合攏。
實在太窘,梅心走遠,他才松一口氣。
“你看是吧,這哪像同志?向老師,我只有拜托你了……”
向晚審視他幾秒,猶豫。
不是不肯幫忙,而是人家謝綰綰跟白慕川在一起說話,出去太不合適了。
“我敢保證,向老師,白隊最喜歡你!真的,你去了,他不僅不會生氣,肯定還會特別開心……”
“我不在意他開不開心。”
“那你都不在意了,何不順便幫弟弟一個忙?”
人家連“弟弟”都搬出來了,向晚再冷也有點不好意思拒絕。
更何況,唐元初最后一句話,真的打了。
“向老師,難道你就不好奇他們說什麼嗎?那個神的娃娃……哎,我都快好奇死了啊!”
這個差事對向晚來說,有點為難。
但思忖片刻,還是拿起那個筆記本走了出去。
……
接待室。
謝綰綰很大牌,氣場很足。
一個人占據了整個大沙發,蹺著二郎,旁邊站著一個助理和兩個保鏢,三個人穿著一模一樣的黑西服,把給襯得好像一個出來找人談判的老大,形象與平常的宣傳判若兩人。
不知道白慕川說了什麼,謝綰綰臉有點難看。
“都兩天了還沒有消息,警方的辦事效率也太低了吧?”
白慕川哼一聲,冷冷剜,“沒辦法,等吧。東西找到我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你一直讓我等,等等等,可這得等到何年何月啊?要是一直沒有消息要怎麼辦?”謝綰綰今天的緒非常糟糕,看得出來,在拼命克制,但滿心的焦躁卻掩飾不住。
“那不等,又要怎麼辦?”白慕川冷冷反問,突然指著外面:“你有本事自己去找啊?跑刑偵隊來干什麼?”
謝綰綰一怔。
“小白。”
白慕川一,就了。
低聲音喊他,謝綰綰雙手合十,那表像是要哭出來了似的,充滿了請求,“拜托,拜托你,一定要找到。一定要。這兩天,我做事都沒有心思了。不,我什麼事都做不了了。”
白慕川瞄一眼,背靠椅子,擰著眉頭沒有回答。
接待室突然安靜下來。
向晚站在門口,就顯得有些突兀。
于是,輕咳一聲,“白隊!”
白慕川扭過看到拿筆記本的,先是迷地瞇了瞇眼,隨即眼波突然亮開,像是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整個心都飛揚起來,薄一揚,就沖招手,“過來吧。”
這麼熱?
在朋友面前,不該對別的孩子保持距離麼?
向晚遲疑一下,規規矩矩地把筆記本遞上去,“唐警想請謝小姐幫家妹妹簽個名兒,但他自己在忙,所以我來代勞了……”
把事實講明白,就是不想讓謝綰綰和白慕川誤會。
結果,一聽是為別人辦事來的,而不是來“抓”的,白警的臉反倒不好看了。
“唐元初的家庭信息里,沒有妹妹。”他把筆記本摔回去,“還有,這是辦公的地方,簽什麼名?”
向晚:“……”
不明白他突然發什麼脾氣。
簽個名,難道會累著他朋友?
謝綰綰看一眼白慕川,又看一眼向晚,頓了頓,把筆記本拿過來了。
“小事。不就簽個名嘛。你發什麼火?”
向晚僵地一笑,“謝謝!”
助理遞上筆,又躬過來幫著謝綰綰翻開了筆記本。
謝綰綰面無表地低著頭,用那一只做了漂亮圖案的手指住紙邊,唰唰簽名。
簽完,親自合攏,遞給向晚。
“麻煩你給他吧。”
“好的,謝謝!”向晚繼續保持得的微笑,然后低頭看白慕川,“那我就先過去了,白隊。”
“嗯。”白慕川緒不明地應了一聲。
涼涼的,不太高興。
向晚看他一眼,走開。
背后,有一束目追隨。
……
等向晚背影消失不見,謝綰綰才收回視線。
“小白,是嗎?”
白慕川不耐煩地剜一眼,準備起。
“不要你的事,你就別瞎打聽了。回去吧,有消息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他說完就要走。
謝綰綰卻突然喊住他,“小白……”
白慕川回頭,目漸深。
微微昂頭看他的謝綰綰,緒與剛才不太一樣。
大概做表演這一行的人就有這樣的本事,前后人格替毫無力。
剛才還好端端的,眼圈完全紅了。
“之前我的話,重了。因為我實在……很張。很害怕。小白,請你一定要幫我。”
白慕川靜靜看。
片刻,他點點頭,大步離開。
……
辦公室里,向晚托著腮幫在看書。
白慕川瞥一眼,是那本《灰名單》。
最近要拍劇了,向晚對這本已經完結很久的書,又重新拾回了興趣,比第一次看的時候還要認真仔細。
因此,沒有發現白慕川什麼時候過來的,直到他在辦公桌上叩了叩。
聽到聲響,抬頭,吃驚地呃一聲,“白隊,有事?”
白慕川看一眼辦公室的其他同事,偏了偏頭,“你跟我過來。”
“哦。好。”
怎麼一副要找人打架的樣子?
向晚猜不到他找自己有什麼事,飛快地把書塞在屜里,跟上去。
斜斜從玻璃窗照進來,在白慕川的辦公桌上披了一層金黃的霞。
向晚在門口站了幾秒,走到他的面前,端端正正地坐下。
“我來了。說吧。”
白慕川一臉嚴肅:“向晚,你愿意相信我嗎?”
向晚一怔,笑開了臉,“你我來,不會只是為了問我這個吧?”
白慕川不說話,掌心慢慢放在面前那一疊文件夾上,挲著思慮了片刻,“我想請你把這個案子捋一捋,然后更新到你《謀殺男神》的新章節里,當第三個案件來寫。”
嗯?
向晚心里咯噔一聲。
莫名地,想到那個神ID的書評。
“為什麼?我不太想寫。”
白慕川沉默。
過了一會,他慢聲說:“對這個案件,我心里有一個近乎荒唐的想法。沒有辦法證實,也沒辦法告訴別人,但我認為你會理解我。”
唔?向晚怔住。
他也會有這種覺嗎?
在案子里突然產生某種不切實際的想法,不敢尋求別人的認同,卻偏偏認為對方可以。
異樣的默契,讓心弦微震,“你說。我聽著。”
白慕川直視的眼睛,“這個案子不是一個單純的盜竊殺人案。事實上,盜竊案變殺人案的很多,可像這個案子一樣干凈利落的卻不多。”
干凈利落?
向晚想了想,“你是想說,案子背后還有黑手?”
白慕川瞇起眼,“我懷疑最近錦城接二連三發生的幾個案件,背后都有同一只黑手。”說到這里,他似乎深陷在自己的思維里,突然低頭,雙手擼一把頭發,又敲敲額頭,“可我至今沒有找到證據,可以證明這一點。”
從表面上看,三個案子間毫無關聯。
甚至連一個相關的目的和線索點都沒有……
總不能用憑空猜測來說服別人吧?
向晚點頭表示同意,白慕川卻突然盯住,聲音沉沉,“我今天細想了一下,其實是有一個關聯點的。”
“什麼?”向晚驚。
“你的書。”白慕川眼底迸出冷冽的,“是你的書,把前面兩個案子聯系在了一起。”
與他對視片刻,向晚凝了凝目。
“所以,你希我繼續寫這個盜竊的案子,把它與前兩個案子連在一起?”
“對!”白慕川點點頭,“我認為,對方其實很矛盾。本來每一個案子他可以干得更完更干凈,甚至可以讓警察察覺不到他。但他偏偏又不甘心,好像對警方的無知無覺很不滿意,所以,每次又都試圖通過別的方式來提醒我們……有他的存在。”
“他在這個過程。”向晚接著他的話,就像與他本來就心靈相通一樣,完全可以理解他在表達什麼,“有一句網絡上的流行語,不知道你聽過沒有?”
“哪一句?”白慕川皺起俊眉。
“我就喜歡你看不慣我又干不掉我的樣子。”
“……”
白慕川指節敲敲辦公室,沉間,突然朝挽一笑。
“總結準確!”
一笑百生啊!
這家伙的笑,向晚從來都抵抗不住。
輕咳一聲,看向窗戶那一抹,淡定地說:“如果真的有這麼一個人存在的話。我認為,他的心理狀態不是矛盾,而是在過程中一層層遞進的。”
“說說看!”白慕川饒有興趣。
向晚看著他展時臉上的彩,放松心弦,認真地分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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