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一個人說過，喻橙沒有腦。

高中時期，有次大掃除，喻橙負責玻璃，這人做事認真，個玻璃也勤勤懇懇，像是在完老師布置的作業，絕不懶。

踩在高高的板凳上，一手拿抹布，一手拿著小噴壺，一邊噴水一邊，完還湊上去張哈出一口氣，再一遍。

忽然有人在背后拍了一下。

愣了愣，轉過來，子沒站穩還晃了一晃。

拍他的人是高大帥氣的育委員，穿著清純的藍白校服，整個人沐浴在夕的橘紅線里，微抬眉眼，笑得燦爛，出一口白白的牙齒。

他手里握著一瓶果粒優，遞給，聲音輕輕緩緩：“歇一會兒吧，我看你了好久。”

喻橙“哦”了一聲，從凳子上跳下來，抹布和噴壺都放在課桌上，從他手里接過飲料，歪了下頭，小聲說：“謝謝。”

育委員笑著抬手抓了抓后腦勺，有點不自然地別開眼。

放學后，同桌拉著喻橙一起走。

挽著喻橙的胳膊，湊近，神神地，帶著八卦表，低聲說：“委好像有點喜歡你。”

“啊？”喻橙喝了兩口果粒優，把瓶子抱在懷里，詫異地瞪大眼：“不可能吧。”

同桌嘆了口氣，著帶著嬰兒的小臉：“你可長點心吧！人家為什麼只給你一個人買飲料，怎麼不給其他同學買？他就是喜歡你。”

喻橙嚼了嚼里的果粒，大大的杏眼滴溜溜地轉，認真思考了同桌的話，最后得出結論：“可能……他看我玻璃認真，特意獎勵我的！”

同桌：“……”

大學時期，學生會聚餐，喻橙作為學生會的干事，自然是參加了。

包廂里吃飯，眼見吃那一盤蒜蓉蒸蝦，清雋俊的學生會主席直接將盤子端到了面前，溫聲低語：“多吃點。”

喻橙道了謝，埋頭認真地吃，忽略了周圍一圈人看過來的曖昧視線。

飯局結束，同為學生會干事的室友呂嘉昕提醒：“主席大人暗你，想追你。”

喻橙勾著的脖子，撇撇：“你想多了吧。”

呂嘉昕：“？”

喻橙娓娓道來：“這禮尚往來懂不懂。之前在燒烤攤前，我可是將最后一串我最吃的烤羊脆骨讓給他了。作為回報，讓我多吃兩口蝦怎麼了。”

呂嘉昕：“……”

真為主***的命運到悲哀。

也為將來追的男生的命運到悲哀。

此時此刻也是一樣。

擱一般人，一個帥氣溫的男人大晚上給你唱浪漫歌，然后聲問你喜不喜歡，孩子大概都會腦補出“他是不是在跟我暗示什麼他是不是喜歡我在我”之類的。

但，喻橙就沒多想。

過去那些年看過的偶像劇和言小說可能都看到狗肚子里去了，半點經驗都沒學到。

喻橙抬高手機靠近邊，按下語音鍵，歪著頭老老實實說：“很喜歡啊。你唱歌的聲音跟平常說話不太一樣，不過好好聽。”

語音發過去了。

書房里，周暮昀坐在長長的黑木桌后，面前一本攤開的文件，他卻沒什麼心思去看，手指一下一下劃過紙張的邊角。

尖銳又的邊角扎在指腹上，有點的，還有點煩躁。

手撐在臉側，眼睛毫無焦距地盯著前面的書架，他不在想，到底喜不喜歡。

他練了一個星期的歌，唱得都快不會說話了，有的時候在辦公室也不自地哼出兩句，書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

直到一聲微信提示音響起，周暮昀黑眸微瞇，視線一點點聚焦，垂下眼，拿起了手邊的手機。

點開發過來的語音。

小姑娘的聲音糯糯的，像一支海鹽焦糖味的可多，甜香綿長：“很喜歡啊”

悶悶不樂自己跟自己較勁的周公子終于彎起了角，放下手機，垂著頭專心工作。

批閱了一份文件，再把語音打開聽一遍，聽完了，心滿意足接著工作，隔了沒幾分鐘，又聽一遍。

如此反復。

耳邊一直回著甜甜的聲音：“很喜歡啊……”

喜歡我唱歌，四舍五等于喜歡我這個人了。周暮昀心想。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人上了“喜歡他這個人”標簽的喻橙，坐在床上聽了兩遍周暮昀唱的歌，然后繼續看劇。

劇太好看了，以至于一集接一集的看，到最后都快凌晨兩點了。

長長地“啊”了一聲，懊惱地抓了抓長發，關了電腦躺下去睡覺。

喻橙做了個夢。

夢里的和周暮昀面對面坐，中間的桌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食。

他穿著白襯衫，沒系領帶，領口的扣子開了兩顆，出白皙皮和致鎖骨，修長的手指著筷子，問喜歡哪道菜，然后夾起來喂給吃……

喻橙眼皮痙攣似的了幾下，醒了過來，手下意識往角了，居然流口水了。

含糊地哼唧了一聲，拉高被子蒙住腦袋，開始回憶自己的夢。

喂飯什麼的，好恥啊。

喻橙出手機瞇著眼看了一眼，才凌晨五點，窗外黑黢黢。

丟下手機，頭一歪，又睡過去了。

再次醒來，是早上十點。

喻橙醒來的時候，沒再被強烈的太線刺到眼睛，迷迷糊糊翻了個，面朝著窗戶那邊，茫然地張開眼。

眼是一片雪白的話世界。

眨了眨眼，緩了一會兒神，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赤著腳踩在地板上，啪噠啪噠走到窗邊。

下雪了啊。

站在窗前，哈出一口熱氣，使勁了一下結滿水汽霧蒙蒙的窗玻璃，出一小片明，過這一塊垂眸看向窗外。

這是來帝都以后下的第一場雪，許是從昨晚就開始下，到現在地面已經積了厚厚一層，鋪了一層絨絨的羊毯似的。

喻橙扯著腳邊的一塊圓形床前地毯，拖到窗邊，盤坐在上面，兩只白白的小手進睡袖子里，著窗框，抬起袖子又了一塊明的玻璃，眨著大眼睛看外邊。

看了一會兒，屁挪了挪，夠到床頭邊的手機。

朋友圈的小伙伴們在刷故宮雪景圖、白雪紅梅圖、堆雪人圖，好不熱鬧。

隨手拍了一張窗外銀裝素裹的景，也沒修圖，直接發了朋友圈，配上文字：“下雪了，好想吃火鍋哦。”

剛準備丟下手機，周暮昀秒贊了。

他在下面評論：“晚上我們一起去吃火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