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萱送完鋼筆, 言又止的看了他兩眼,終究沒再說什麼, 打開門出去了。
回房間見葉已經睡下, 洗漱了一下,跟著睡了。
次日, 葉未勻將常萱送出酒店,給了的士,回去后跟葉商量接下來的行程, 葉說有點累,不想出門,讓他一個人去。
葉未勻沒有勉強,一個人出去了。
從三人模式恢復到兩人模式,他們之間的確需要緩沖一下, 以免陷不必要的尷尬。
葉在酒店待了一會兒, 就到旁邊的公園去溜達。
下午時候, 葉未勻回來,發現不再酒店,發微信問在哪。
秋天的公園, 滿眼金黃。
葉坐在梧桐樹下的長凳上看著葉未勻順著彎彎曲曲的小道過來。他將手中的咖啡遞給,道:“式, 我沒記錯吧?”
葉接過來, 笑:“沒錯,謝謝。”看向他另外一只手提著的尤克里里,奇道, “剛買的?”
葉未勻在邊坐下,隨手撥了一下,音活潑,他道:“路過一家樂店,進去看了看,一時手沒忍住,就買了一把。”
葉打開咖啡,抿了一口,笑:“你會彈嗎?”
葉未勻道:“不多,會一點。”
葉笑:“這麼詩畫意的地方,就差點音樂了,趕來吧。”
曲子的旋律很清新,也很人,讓人想起遙遠的模糊的過去,一群干凈漂亮的小男孩小孩在田間小路上笑著跑遠的畫面。
等他停下后,葉笑:“這是什麼?”
葉未勻道:“《兒時》”
葉稱贊道:“真好聽。”
葉未勻將尤克里里遞給:“試一試?”
尤克里里被稱為四弦吉他,和吉他有相似之但又不完全相同,葉索著試彈,斷斷續續的,但能聽出點意思,葉未勻微微有些驚喜:“可以啊。”
葉笑:“你能給我找一下《See You Again》的譜子麼,我看能不能彈?”
葉未勻笑了:“看著陣仗,好專業。”
葉笑道:“我之前學過一點吉他,懂個皮。”
頭頂的梧桐飄下落葉來,轉轉悠悠的落在腳邊,葉未勻舉著手機,看垂眼弄弦,神溫認真。
他忽然道:“我最后悔的事就是那天晚上你在我車上睡醒后,沒有吻你。”
葉抬眼看了他一下,只是笑,并未說話。
葉未勻又道:“這麼說可能有點自作多,但那個點,我確實到了你在等我,但我在那一瞬間猶豫了。現在想想,如果我沒猶豫,說不定一切從那個時候就開始了。”
葉這下不得不停下來,仍然笑得溫:“想讓你不猶豫,其實只有一個辦法,我重新頭一次胎,變你們本地姑娘。”
葉未勻看著。
葉輕嘆:“這是你所有猶豫的源,我知道你在盡力在讓自己不介意,但還是介意。”
葉未勻默了片刻,道:“我最近一直在琢磨這事,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錯?后來覺得是我們把順序弄反了。我們在沒有正式開始前,就先放大了現實問題,以至于讓現實問題阻擋了開始的可能。如果是先有了基礎,再來談現實問題,或許這問題不會變得這麼重要。”
葉不置可否,只道:“我之前因為類似的原因與人分手過。如果再來一次,結果還不好,我怕會對徹底失,不再抱有任何幻想。大約是本能的自我保護,不說好這個問題,我會不想開始。其實我在公車站跟你和盤托出,而你沒有立刻給回復,我就知道你介意了。但又一直說服自己是個人,不要太理想化,沒有誰聽完這一大堆,會完全不介意,要是連考慮的時間都不給人,那這輩子就跟自己過吧。又加上家里人一直覺得我眼太高,找不到好的,我憋著氣,想著你斯斯文文,還有排面,又是本地人,帶回去的話,能出口氣。所以后來,你說你不介意,我雖然沒有完全相信,但還是決心試一試。昨天常萱跟我說喜歡你,還說我不喜歡你,因為我沒有表現出嫉妒。我一開始覺得說得對,但仔細想,又覺得說得不對。生不會對自己喜歡的人邊出現的每一個異都懷有敵對心理,只會對威脅極強的某個人產生敵對心理。我沒表現出嫉妒,是覺得我們之間發展不下去跟其他人沒關系,而是自的問題。這問題是你在努力不介意我的家庭,我在努力不介意你的介意,結果越努力越適得其反。但我覺得這不是誰有問題,也不是誰該遷就誰的問題,只是不合適,不能勉強。”
良久,葉未勻道:“我還是認為,如果最開始我們沒有先談現實問題,而是先談,興許真的會有好結果。我有預,如果那樣,我們可能會結婚。”頓了頓,“不過現在這樣也沒什麼不好,前面慢一點,邁過這個坎后,后面就會快,一樣的。”
葉低了頭看弦,聽到這樣堅決的話,手上的作微微一滯,抬眼看向他。
葉未勻一手扶著的肩,一手拎起的下,隔著一把尤克里里,吻了上去。
吻罷,葉未勻仍扶著的肩,微微有些詫異:“你這次沒躲。”
葉不自在的扭臉看湖,道:“慢了一步,沒躲開。”
葉未勻幾乎湊到臉上:“那我們現在開始嗎?”
葉頓了一下,回眼看他,奇道:“
為什麼你老是在我要放棄的時候,說這種話?”
葉未勻道:“因為只有這時候你才會破釜沉舟說真話,平時太驕矜了。”
葉道:“……”
葉未道:“你沒發現嗎,在猶豫和放棄之間,我們之間存在的問題已經漸漸說開了,這不是一個壞事,你說呢?”
葉堅持道:“說開只是說開,可問題并未解決。”
葉未勻道:“我不介意,這問題就解決了呀。”微微頓了一下,“我要真那麼看重出,完全可以跟父母安排的相親對象結婚,但我沒有,那說明我最看重的不是那個。對我來說,人品,愫和家世,三選二。人品和愫差點,才會著重看家世。如果人品和愫都滿格,家世就會變得無所謂。我信得過你的為人,我們之間也有愫,都糾扯了這麼長時間,難道你不想試一下?”
葉沒吭聲。
他又催促:“如果這次旅行還不能確定關系,回去后,大家又會拖下去,那就真沒可能了。”
葉低眼想了一會兒,看著他道:“那有個問題我得問一下你。”
葉未勻道:“你問。”
葉道:“你談是為什麼?過程;沖著結婚過日子;還是順其自然,如果到了,會考慮婚姻?”又補充道,“我提前說家庭問題,不是代表著一定要結婚,只是不想有所瞞,不想水到渠時,倆人因為這個問題鬧掰。我可以接因格不合分手,可以接變淡分手,甚至可以接移別分手,就是不能接單純的因為門戶不對而分手。出不好不是我的錯,我也無法改變,我能做得只是把事講清楚。如果別人介意,那就算了,如果不介意,我會好好珍惜他。”
葉未勻點點頭,表示了解:“雖然家里人催得,不過這事急不來,我也是覺得水到渠最好。”停頓住,略微好奇的看著,“不過,我很好奇,你說得這個好好珍惜,是怎麼好法?”
葉頓了一下,道:“只是說著順,就順口一說......”
葉未勻:“......”
從公園回去的路上,葉未勻順勢握住了的手。
他的手很大也很暖,手心里的一點暖意,暖得葉想哭。
已經忘記上次到底是誰這麼認真的握的手了。
揚起臉來,看向別,沒讓葉未勻看到的窘迫。
以前想過,要是真找到了男朋友,一定要在他肩膀上大哭一場。
事到臨頭,真有哭意,卻發現自己并不想哭出來。
倆人從公園回去后,到酒店頂層的天餐廳吃飯。
回到房間后,葉未勻教彈尤克里里。
葉學了一個多小時,磕磕,終于能完整的將《See You Again》彈下來了。
葉未勻給錄了一小段,還發了朋友圈,只是葉不想臉,所以他將的臉卡出了視頻。
這是葉未勻第一次在朋友發葉相關的東西,周嘉魚認出來后,忙給葉打電話過來確認。
葉點頭后,周嘉魚送了一句臥槽給:“寶貝兒,我終于等到這一天了!你們什麼時候回來,我已經迫不及待要見葉未勻,要當著綠茶婊的面,好好問問他和你的事。一想到綠茶婊猙獰的臉,我爽得現在就想上班!”
葉道:“......”
此后幾日,葉和葉未勻就在倫敦周邊的小鎮瞎溜達。
這些田園牧歌式的鄉村,比繁華的倫敦更讓人喜歡。
而在這期間,和葉未勻的關系迅速升溫,倆人拉扯好幾個月,都沒這幾天了解的多。
當葉未勻說他只談過兩個朋友,并且一個談了三年,一個談了五年之后,葉驚壞了。
所認識的稍微周正點的三十歲左右的單青年,談的次數,幾乎沒有下三次的,最的也三次。
像葉未勻這種優質男青年的選手,三十歲才談了兩個,簡直是稀缺。
不過他雖然只談了倆,但倆加起來談了八年,時間倒不短。
他說前兩次談,其次沒這麼猶豫,只是第二次分手后,忽然有點厭倦了。會覺得在開始時都是甜,而結束時都是苦。再來一次,其實沒必要。他是抱著要功的態度發展第三次的,所以相對謹慎,因為如果第三次還不功,他覺得自己可能會放棄談,直接結婚。
葉倒是也有點同樣的覺。
以前不相信人一輩子只有一次深骨髓的。覺得若只有一次,那只能說明沒遇到更好的。可如今不得不承認,不是遇不到更好,而是某一次太過用力,將熱消耗完后,之后遇見其他人,或多或都有些有心無力。
他倆說這些話時,正在酒店的咖啡廳里。
晚上他們總是會過來坐一會兒,來得時候都帶書。不過現在不會出現看書的況。可能因為什麼事都說開了,加上關系也確定了,親吻和擁抱都在順其自然的發生,可以隨意聊很多之前不想聊的話題。
聊得差不多了,倆人就一塊下去,各自回了房間。
葉去洗漱時,葉未勻又來敲門。
含著牙刷出去開門,問怎麼了。
葉未勻見如此,笑著讓先洗漱,他等會兒跟說。
葉讓他進來等。
葉未勻進去后,看見葉放在桌上的手機屏幕亮了,他手去拿,準備給洗手間的葉遞過去,卻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著一個名字,只有倆字。
張虔。
他腦子里瞬間劃過許多念頭。
他多半知道是私人電話,因為工作上和張虔并沒多大集,但他還是借著怕耽誤工作的理由,先替接通了電話,道:“喂,張總。”
對方頓了一下,道:“葉,我知道你在生氣,你生氣是應該的,那晚我確實太暴了,但不是生你的氣,而是生自己的氣,氣自己總忍不住想和你親近。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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