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苒低著頭,地瞄了不遠一臉得意的程語瑤,趕跟了上去。到了二門,一輛華麗的馬車已經停放在了二門空地前。李君苒抬頭呆呆地看著眼前這輛馬車,忍不住歎一句:哇,好多泡泡(紗簾)跟鮮花啊……隨後將目轉向程語嫣,實在不敢相信程府大小姐竟然還有悶屬。
許是察覺到了李君苒有些異樣的目,程語嫣冷冷地瞥了一眼李君苒。
“給,給大,大小姐……請安。”負責守大門的陳老栓慌慌張張地跑了出來。
“陳老栓,不想幹了是不是?”不等程語嫣開口,旁得力丫頭白芷便代替主子率先發了難。
“不,不是的。馬,馬車已,已經準,準備好了。”
“那還不趕的?”白芷見程語瑤已經扭扭地下了轎,又故意刺了一句,“陳老栓,看來你的規矩得好好學一學了,連最起碼的嫡庶尊卑都不記得了。”
陳老栓了脖子,連連開口“不敢”閉口“是”,很是卑微地哈頭點腰。過了好一會兒,一輛看似極其普通的馬車才停在了臺空地上。李君苒雖說沒什麼見識,好歹有些木料還是能勉強分辨出一二的。若沒猜錯,新停下來的這輛馬車那車廂木料所用的應該是酸枝木,而且還是黑酸枝。
黑酸枝木雖然紋理有些,初一瞧跟紫檀木很相似,但木質相當堅。酸枝木雖不及紫檀木、黃花梨木值錢,可好歹也是五大名木行三的珍貴木種。饒是在古代,這價錢也不便宜,尤其那麼一大塊整木制作而的車廂。最難為可貴的,還是磨損最快的車車軸,瞧著所用之木料也是黑酸枝。
整輛馬車只是簡簡單單地刷了層清漆,唯一的飾品可能就是車頭那一左一右掛著的兩盞並不顯山水的琉璃盞。當李君留意到拉馬車的竟然是兩匹一模一樣通烏黑,只在四蹄間是白的高大駿馬時,腦海裡就只剩下一個念頭,那便是“哇,名車”,而且還是低調奢華,整個一古代版的加長型林肯,有木有?
駿馬啊,那可是貨真價實的駿馬啊,而且瞧著跟西楚霸王那踏雲烏騅馬還是一個品種的優質駿馬,不是什麼騾馬,騾子甚至小驢。要知道古代若非草原民族,駿馬意味著戰馬,普通人家本就不可能奢侈地拿來拉車。雖然程二小姐那馬車用的也是兩匹白駿馬,馬車造價只怕也不菲,可比起程府大小姐的,還是有點點距離的。最主要,一個顯擺在了明,就像本尊,只恨不能將所有的金銀珠寶都在頭上,讓人覺著更像是個暴發戶。
“二妹,我先走,你……沒意見吧。”程語嫣相信方才白芷的話,那好二妹不僅聽到了,而且聽得清清楚楚的。
“理,理應如此。”程語瑤雖然不甘心,可不管是論長還是論嫡庶尊卑,都不得不屈居第二。
程語嫣在白芷的攙扶下,直接上了第二輛車。幸好二門這邊的臺空地夠大,要不然還得費一番周折才能離開程府。即便如此,陳老栓還是因為方才的過失,被狠狠被罰扣了一個月的月錢。
李君苒跟著也坐在馬車裡,雖然只是坐在靠近車門的小板凳上,可好歹也了一回高檔馬車的待遇。乘著馬車還未駛離程府,李君苒好奇地打量著車廂裡的布置。車廂裡的空間瞧著不大,可現出了古代勞人民的聰明智慧。無論是這會兒坐著的小板凳,還有面前的小茶幾,都是折疊式的。需要用時,從一旁翻下來再加以固定就行。而茶幾上擺放的茶底下也都帶著磁石,哪怕車子再顛簸,也不會移毫。還有左右兩側的小櫃子,開始時李君苒只當是車廂壁,後來見白芷從藏式的小屜裡拿出餞糕點時,才知道車廂裡暗藏了好些個乾坤。
事後,李君苒有幸跟駕車的老劉頭閑聊,從他那裡得知,原來這馬車還分好幾種。像程府大小姐乘坐的這輛,適合在路面比較平坦的路上行駛,也就是在城裡面跑,而且屬於短途型馬車。若是跑長途的馬車,車底盤那兒會額外加強避震。聽老劉頭說,車行還據不同的路況特別設計出了適合爬山地的車子。李君苒雖說穿到古代沒多久,出門的次數更是的可憐。但對於通不怎麼便利這一點已經深有會。旁的不說,就單拿那路面來講,別說沒辦法跟現代什麼高架橋高速公路相比較,就連那柏油馬路水泥路也是沒辦法比的。所謂最好的道,在李君苒看來也就是一修得還行的黃泥路,而且還是帶坑的黃泥路。
要想富,先修路,果然是金玉良言。
馬車很是平穩地行駛在越鎮的主幹道上,沒多久便有熙熙攘攘的聲音從車廂外傳了出來。李君苒地瞄了一眼程語嫣掛在腰際的那個盛世牡丹的荷包。
“有事?”
李君苒低著頭,對了對手指:“小七……想回家。”
“哦?”
“那,那個,哥哥比較固執……”李君苒心裡一直有個奇怪的念頭。程語嫣是重生者這一點現在至有八九分的把握,那麼程府大小姐為何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相助自己,這就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了。
李君苒從不認為自己有多穿越主的無敵環,真要有在上一回中大獎時也不會不到一分鐘就給炮灰掉了。既然沒有無敵環,本又不是金銀珠寶能做到人見人,而程府大小姐瞧著也不像是什麼聖母白蓮花。一個充滿仇恨一心想報仇雪恨的人,總是特別關照自己,在確定不存在報恩的前提下,那必然是別有所圖了。
之前糾結著想了好幾日,終於想到了兩個可能,程府大小姐不是想拿自己當槍使,要不就是為了自己那個雙胞胎哥哥李君楊。
三姨娘前後打了自己兩頓板子,還不止一次想將自己給理了,換做任何一個人,這心裡肯定會怨恨的。這樣的角兒被拿來當程語嫣複仇路上沖鋒陷陣的炮灰兵最合適不過了。事實上自己並不是一個好人選。誰讓已經在三姨娘那兒備了案了,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有勇氣搞什麼刺殺暗殺行,或者下藥下毒什麼的,估著能不能靠近三姨娘那宜蘭苑都是個問題。難不還隔空作,就跟變魔似的?再者說就小七柳那羸弱的小板,是個人就能制服住的,就更別提那些個孔武有力的使婆子了。
於是,李君苒又將小七柳那人際關系重新捋了一遍,想到了程語嫣重生這一重要信息。程府大小姐,之前已經玩過一回遊戲,自然知道後續劇。如此一來所能看中的,極有可能就是小七柳那雙胞胎哥哥李君楊,知道他將來定是有一番大作為,於是現在就開始了前期投資。要不然為何會嚇死人不償命地建議這個賣程府的小丫頭去白鹿書院上學,額外提到白鹿書院每年會有二十個專為寒門弟子所設立的求學名額。一個賣程府的奴婢,即便真的能通過學試,學得再好在沒籍恢複自由人前,依舊是低人一等的奴婢。何況還是個黃小丫頭,將來也不可能去考科舉。花費那麼多人力力還有財力,就為了惡心一下程府二小姐?拜托這付出跟收益明顯相差太大好不好。但凡智商正常的人,都不會這麼做好不好?
可若是換小七柳那雙胞胎哥哥李君楊,裡頭大部分的疑就能得到很合理的解釋了。當然,所有都是李君苒的猜測,為了證實自己這一猜測,李君苒很是大膽地提出想要回李家一趟。借口也是現的,想回家說服固執的哥哥參加白鹿書院的學試。
程語嫣一言不發地抬眼看向李君苒。過了好一會兒直到李君苒以為自己原先的猜測可能錯誤時,程語嫣終於有了下一個作:順手將那個掛在腰際的繡著盛世牡丹花樣的荷包丟給了。
“裡面的銀子算本小姐借你的,給你大哥讀書用。”
“啊……”李君苒打開了荷包,一錠小巧的竹節形狀的小金塊滾了出來,大約有一兩重。按著目前金銀兌換率一比十一,這裡最起碼也有十一兩白銀。果然夠籍了。
“啊什麼?還不謝謝小姐恩典。”白芷見李君苒還是那副反應遲鈍的樣子,便沒好氣地催促了一聲。
李君苒趕將金竹節給塞回荷包裡,著荷包上那湛的白牡丹花,還是沒能忍住好奇地開口問道:“白芷姐姐,這個不會也是芍藥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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