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到都在宣傳男平等,可實際上,男人沒房本就沒人願意嫁給你,而孩子沒房,卻依舊能夠嫁的出去,為了省錢給兒子再拼出一套房來,曾芳芳幾乎是煞費苦心。
但是不論怎麼樣,曾芳芳和晏霖從來就沒有將腦筋到原這個兒子上,這一點,是他們離婚的時候就定下的默契。
之前那些東西,都是給兩人的兒子的,之後他們的那點東西,就留給再婚後生下的孩子,也說不上來公不公平,當初養原的時候,可沒興起學特長,上國際學校這樣的風,他們夫妻倆後半輩子賺來的錢,幾乎都花在了現在的兒上,真要論起來,當初那三套老房子的錢,還比不上在這兩個兒上的投資呢。
尤其對大兒子夫妻倆還有虧欠,更加不會提讓他這個大哥幫襯幫襯兩個弟弟妹妹的話了。
夫妻倆想的很好,等他們百年以後,就將自己住的這套房子留給現在的孩子,這些年他們也努力攢攢,盡量再幫他們攢出來一個首付。
只是曾芳芳和晏霖想的很公平,他們現在的妻子丈夫,以及他們現在的兒,卻未必是這麼想的。
同樣是爸爸媽媽的孩子,憑什麼前面的大哥就能占了家裡的三套房,尤其其中兩套房還換了現在市中心這套價值上千萬的大豪宅,人都是自私的,不會去想自己這些年得到了什麼,只會看到自己失去了什麼,被奪走了什麼。
在晏姿和宋瑋看來,原就是這樣一個掠奪者,他掠走了他們爸爸/媽媽一半的疼,還掠走了這個家裡絕大多數的資產。
晏姿稍微還好些,畢竟之前也是可以擁有兩套房子的,只是其中一套被賣了給湊留學的學費罷了,相比之下宋瑋就有些不服氣了,他也是兒子,他結婚也需要房子,當初媽媽和前夫離婚的時候,晏褚都已經有了他爸給他的那兩套房子了,原本屬於他媽的那一套房子,就該留給他才對。
更讓他氣憤的是,原現在居住的這套一百五十多平的大平層就是當初賣了晏霖留給原的一套房子和他媽那套老房子換來的,按理這一百五十多平,他也該占一半才對。
照他說,就該賣了市中心這套大平層,然後去二環或是三環的位置買兩套一百平左右的小三居,這樣才公平。
但顯然,只有他認為這樣是公平的,曾芳芳並不認可兒子的說法。
因為訴求得不到滿足,宋瑋對原這個哥哥一直都是淡淡的,甚至還帶著敵意,雖是同母異父的兄弟,兩人除了過年的時候,私底下卻從來都沒有聯系。
夾在兩個兒子中間,曾芳芳除了盡量省吃儉用給小兒子攢首付,也別無他法。
“這個老母是我特地找人買的,正宗散養的土,不是那種激素飼料喂大的,最滋補不過了。”
曾芳芳絮絮叨叨的,其實說起來,也不算年輕了,今年五十六歲的因為生活的力,比同齡人還蒼老了些,按照現在家裡的況,等過幾年到了退休的年紀,肯定還是會接醫院的返聘合同的,為了這兩個兒子,恐怕真的得幹上一輩子。
看著兒子消瘦了一些的模樣,曾芳芳有些心疼:“是不是遇上什麼棘手的病人了?”
同樣作為醫生,曾芳芳比任何人都明白醫生的為難,原本和前夫都是不願意兒子學醫的,可偏偏他倔,兩人都拗不過這個兒子,只能放任他在醫學這條道路上越來越遠了。
只是這個兒子真的很優秀,即便不是同一個醫院的,曾芳芳也時常聽同事說起後起之秀時,談到兒子的名字,也很為這個兒子到驕傲。
但是作為母親,明白這樣的優秀背後付出的汗水,這麼一來,只能更心疼。
曾芳芳每次過來,總是拿著大包小包的,每一次來,原本空的冰箱都能夠被填的滿滿的。
那只老母是用來煲湯的,已經宰殺完後去了髒去了,曾芳芳利索地找出家裡的瓦罐,然後將母煲上,等煲個小半天,正好能讓兒子晚上吃。
“媽,宋瑋是不是又和你鬧了,要不然,就順了他吧。”
晏褚幫忙洗著燉湯的配料,然後緩緩開口說道。
原今年三十二,說起來,也就剛到開始掙錢的時候,學醫的都清楚,不熬到碩士三甲醫院幾乎不會要你,這幾年更可怕,一個個出來都得是博士,進了醫院,也不能說你就能掙錢了,作為規培醫生,每個月也就兩三千塊的工資,幹最累的活,掙最的錢,這就是現在絕大多數年輕醫生的現狀,原還是占了早年跳級,畢業早的便宜,不然醫院裡,三十多歲還拿死工資的博士畢業的實習生也有的是。
確實等正式為醫生後,尤其後來熬出了資曆,升副主治醫生以及主治醫生賺的錢會更多些,但是對於很多人而言,可能一輩子也就只是個普通醫生了,真要熬到那些位置,還得靠時間和實力,兩者缺一不可。
晏褚說的,也是原的意思,對方還真不在意這個房子,他有自己來錢的門路。
“你可別在你弟弟面前說這事。”
曾芳芳歎了口氣,要是小兒子也有大兒子懂事就好了。
“房子你說給就給啊,後面的麻煩多著呢。”曾芳芳現在力那麼大,怎麼可能沒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想到過這個問題,可是房子哪有那麼好送的。
給了宋瑋,那晏姿是不是也該拿一份啊,再說了,當初那三套房子,的那套最小最破,說起來,占得份額最小,真要覺得不公平,也是晏姿那裡覺得不公平。
再說了,曾芳芳真的沒覺得自己虧欠了小兒子,當初留給大兒子的就只有那套老破小,可好歹培養了小兒子那麼多年,花了那麼多錢,等百年以後還能留給他一套三居室,到底是誰吃虧,誰占了便宜,這不是一目了然嗎。
所以曾芳芳絕對不會同意大兒子的這個主意的,寧可再熬幾年,給小兒子供出一個首付來。
“你的年紀也不小了,還是先考慮考慮自己的終大事吧,就是吧,媽的況擺在這兒,以後你有了孩子,恐怕我也沒法幫你帶,不過你放心,到時候養孩子請保姆,媽也幫你補一部分的錢。”
雖然大兒子現在日子過得不錯,可曾芳芳的愧疚心卻沒有消減,繞開了那個不愉快的話題,開始了尋常父母最拿手的本事,催婚。
晏褚順著曾芳芳的話,聊起了別的事,心思卻還在房子的事上。
要是他沒記錯的話,一個月以後,他那套老房子要拆遷的消息就會傳出來了,那套房子是原爺爺留下來的小筒子樓,一百多平,因為地段好,真要是拆了,估計也能分兩三套房,在房價飛漲的現今,那就是一筆巨款。
原可沒有結婚,也沒有孩子,他要是出了什麼意外,他名下的那些房產,估計就得平分給晏霖以及曾芳芳了。
而當初那三套房產嚴格說起來,也是曾芳芳和晏霖的夫妻共同財產,到時候他名下的這套大平層,以及那套待拆遷的老房子,雖然晏霖那邊出房多,可真要分,很大程度上還是會五五開。
那麼湊巧,拆遷的消息出來了,原就死了,在原第一次死亡前,剛剛才和宋瑋因為房子的事,鬧得很不愉快,因此對方同樣也是原的懷疑對象之一。
包括還在國外念書的晏姿,晏姿的母親,宋瑋的父親,統統都是他懷疑的對象。
在龐大的利益面前,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發生的。
甚至在後來,因為一次次的死亡幾近瘋狂的時候,父親晏霖和母親曾芳芳,同樣是他懷疑的對象。
晏褚深深看向了邊溫婉慈和的老人,曾芳芳扭過頭,對著兒子的視線,沖他笑了笑。